慕容烟回头一看,迎面一匹骏马载着一个高大的汉子,横冲直撞过来,压根不在意道旁的路人。
眼看着一人一马呼啸而去,身边人们叹息纷纷。
慕容烟看的好奇,不由疑惑道:“他是什么人?”
“姑娘你有所不知。”身边一个惊魂甫定的大娘叹道,“这西街北面都是些穷人,最南面是个大宅子,原本住的是个善人,可惜前些日子那老爷举家回了故乡,留下了宅子。刚才你看的那个不知道是哪个老爷的家丁,想要买下那宅子,只看这仗势欺人的样子,恐怕以后我们的日子不好过喽!”
慕容烟想了想,也不再询问,径直向南面走去。
一路上道都是些清苦的人家,直到尽头,两个石狮子进入了视野。
慕容烟走到宅子正前,这地方倒真是不小,碧瓦雕翎,气派的很,一块匾额高悬在那里,写的龙飞凤舞。
慕容烟一字字念道:“碧云阁。”
避孕阁?慕容烟险些笑出声。计划生育宣传这么到位,这宅子的原主人也不怕膝下无子?
正看着,方才那个嚣张地家丁从大门走了出来,大棘棘地站定,对身后跟随他出来的老者道:“若是没有比我家老爷更高的价儿,那明儿个我送钱来,这宅子也就归我家老爷了!”
“那是一定的。”身后的老者显然是代卖这宅子的人,目送那家丁下了门前的石阶,这才掩上了大门。
慕容烟看那家丁美滋滋地走下来,又去牵马,心思转了转,一脸笑意地迎了上去。
“这位小哥,看你丰神朗目,不知是哪家老爷门下的才俊?”
古语有云,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句话一出,那家丁脸上立刻浮现一抹笑意,人也客气了许多。
“姑娘真会看人。”家丁笑道,“我是高老爷家的,就是城东的高老爷,你知道么?”
知道个屁!慕容烟心里冷冷道,面上却笑得像朵花,“久仰大名。”
“我家老爷的米面生意在着京城里可是数一数二的。”那家丁笑的更开心了,“我想你也该知道。”
“高老爷的名字,在这城里,谁不知晓!”慕容烟拱手道,“这样大的宅子,高老爷说买就买了下来,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
“买这宅子不过三万七千两。”那家丁毫无察觉,继续说道,“小数目罢了,你知道我家老爷腰上的暖玉么?就那一块儿宝贝,就值这个数!”家丁说着伸出了巴掌,五个手指格外醒目。
“五千两?”慕容烟眯起了眼睛。
“五万两!”家丁得意道,“比这宅子贵多了吧!”
“倒真是让我长见识了。”慕容烟不动声色,笑道,“改日一定拜会。”说罢拱手坐了个请得姿势,
家丁也不耽搁,上了马,回了一礼,笑道,“姑娘这样的妙人儿,老爷也会高兴见的。”
慕容烟一直笑着,直到一人一马远去,消失不见。
三万七千两,五万两,倒真是大数目。
慕容烟笑的更开了,幽幽道:“怕就怕你家老爷不想见我。”
话分两边,越捕头把手下的人分了三拨,一拨守着城里所有的古玩店,私下交易的贩子们见着阵仗,也都收敛了不少,另一拨去找城里最好的锁匠,开锁那样快的人,说不定就是城里的哪个锁匠。最后一拨由自己带着,挨个客栈酒肆询问,搜寻奇怪的人。
慕容烟回客栈的时候,正好和越捕头碰了头。
越捕头只觉得这女子眼生,只是看上去纤纤弱弱,也不像是什么大恶之人,便侧了身子,让她过去。
慕容烟却被眼前男人的装扮吸引了视线,抬头对上一双鹰一般的眸子,不禁开口笑了出来。
“官爷是来抓贼的?”
越捕头一惊,暗道这消息知道的人不多,怎么被眼前这人一语道破?当即正了身子,声音低了几分,“你怎么知道?”
慕容烟咋舌,暗道我偷了那么多东西,要是没人抓贼,反而就奇怪了。
“捕头抓贼,天经地义啊!”慕容烟眨眨眼,模样纯真无邪,“只是这种找法也太笨了,哪有贼偷了东西还住在客栈里等你抓!”
越捕头皱起眉头,想想也有道理,正要开口,就听眼前的女子幽幽道,“我要是贼,一定趁夜逃出城去,所以捕头你应该看住销赃的店铺,把守出城的城门,蹲守几夜,一定有收获。”
越捕头一怔,暗道这样简单的道理自己居然没有想到,真是被那个小贼急晕了,当下抱拳行礼,道声“谢谢姑娘。”唤了部下转身出了店门。
慕容烟依旧小心地上楼回房,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搜查房间,若是真开了自己的房门,放在床边的那个琉璃樽一眼就能看到,只怕想跑都难了。
“这东西只是好看,倒真不是太值钱的东西。”慕容烟捧起琉璃樽,把玩着,“这么大又不好藏,还不如卖个人情。”
说着,心里又想起了方才那个家丁所说的,价值五万两的暖玉腰牌。
这一夜,慕容烟睡得极好,却不知与此同时,越捕头带着手下小弟潜伏在潮湿的城边灌木中,熬红了眼睛。
长夜漫漫,一个底气不足的声音小声道:“越哥,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天亮!”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淹没在了黑夜中。
再无声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