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拳氏族的狼骑兵统领,“血饮者”戈尔哈什是于6月21日的中午两点左右,率领麾下的1000狼骑兵和500名半人马骑兵抵达黑漫城下的。这只是他麾下三分之一的兵力,另外的人则分成了几个部分,由自己部下的骁将们各自率领着,继续清理被自己抛在脑后的那些联邦支城要塞中的残兵。
他的任务非常简单和直接——先一步出发,拔除散步在黑水河流域两岸所有的联邦支城要塞,让黑漫城中的联邦军队彻底变成瞎子和聋子,同时也为大军开拓一条稳固的进军道路;拔掉黑水河下游的小城河望镇,彻底断绝城中的联邦军通过黑水河获得补给的可能性。
第一项任务完成地非常完美,如果燃刃氏族的侦察兵提供给自己的地图真的准确的话,戈尔哈什便确定自己已经拔掉了所有的联邦城堡,没有拔掉也被团团围困,陷落只是时间问题。当然,就算是有那么一两个漏网之鱼,也应该不会对大军的行军路线和之后的补给通道带来太大的麻烦。至于第二项任务相对来说就要困难一些,终究是贵在一个速上。
要知道,河望镇隶属于维克尔公国,离黑漫城往南大约有十天以上的路程,而狼骑兵和半人马就算日夜兼程地前进,也至少需要三天时间。那个河边小镇的规模虽然不大,居民当然也不算多,但在这个紧急关头。维克尔人一定会在其中调派重兵的。当然,调兵遣将是需要时间的,只有抢一个时间差。在联邦和维克尔人来不及反应之前抵挡临河镇沉下,才有可能一举夺城。否则,就有可能变成持久战和硬战了。
这是一个非常合理的作战计划,但戈尔哈什本人却对此非常地不满。按照他自己的说法:“天灵和大地的后裔,战神的忠诚子民,又何时怕过硬战了?”
更何况,提出这个作战计划的。却是燃刃氏族的万夫长莫乌格。要知道,遵循光荣传统的碎拳氏族向来都不会看得起毫无荣誉感的离经叛道之辈燃刃氏族。这帮悖离了先祖之道的家伙不过是侥幸获得了一次胜利,凭什么在自己这样勇名冠绝三军的兽人大将面前指手画脚。
“河望镇自然是要拿下来的,不过是要以我自己的方式。”戈尔哈什如此地做出了决定。
当然,不管是怎么拿。要抵挡河望镇总是要在黑漫城的眼皮子底下通过的,不过戈尔哈什压根就不认为,已经被吓破了胆的联邦军队敢于出城追击这么大队的狼骑兵——不见自己之前在攻打那些城堡时,同样就在守军的眼前大批屠杀着联邦移民,却也未见他们有任何表示呢。当自己最后在攻打这些内无粮草外无援兵的城堡时,那些哆哆嗦嗦的人类士兵们,举着武器的手都在瑟瑟发抖,简直比自己当初打猎时遇到的狼群还好对付。
真难以想象,这样的军队。这样的国家,居然还可以维持这么大的威望。什么“荣光永固的天空之国”?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戈尔哈什的想法,原本是带着自己的狼骑兵队在黑漫城外大摇大摆地游荡几分钟。这才继续向下游方向攻击。这个看似鲁莽的作法当然不仅仅只是为了夸耀力量侮辱敌人,而是想要让敌人看清楚自己会统大军往河望镇进发的意图,如此一来,联邦和维克尔公国只要脑袋还没有,就一定会尽自己所能派出援军。
至于戈尔哈什本人,便只要率领手下人在河望镇附近埋伏起来以逸待劳就可以了。只要当着守军的面干掉好几波援军。他们的军心一定会完全崩溃。自己不但可以轻而易举地完全任务,还可以刷一大笔人头挣一大笔军功呢。
“我真是个军事天才!阿索格算什么?之所以有那么大名头。不过是因为还没有等到我打发神威的时刻而已。”戈尔哈什如此地想到。
随后,在行军的路上,他的先头部队又看到了一批难民。带队的将领甚至都没有给自己任何的请示,便率军追了过去。对此,戈尔哈什倒是不以为意的,事实上,绝大多数的兽人军队都缺乏必要的纪律感,而兽人的可汗和将领们也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何必要学着软弱的人类那般行事呢?兽人的战士,只要敢打敢冲敢杀敢咬无所畏惧,那就足够了!”
当然,放任自流的前提是,你们的自行其是必须要取得足够的战果才可以……
“然后,你是想要告诉我,你和你手下五百多人的士兵,竟然被一个人轻而易举地击退了?”端坐于一头体型比一般座狼还要大上一半的灰色座狼背上,戈尔哈什居高临下地望着在自己面前低头乞求原谅的狼骑兵队长。黄褐色的竖瞳中散发出阴沉而嗜血的红光,宛若一头毫无感情择人而噬的大型爬行动物。即便是身经百战的兽人勇士,接触到那样的目光时,也会不由自主地不寒而栗。
戈尔哈什并非纯血的兽人。事实上,连他的母亲也不知道他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这在社会结构接近于半原始半奴隶制的奥格瑞玛氏族联盟的世界中,并不是一件太少见的事。在兽人的男女组成固定的家庭结构之前,大多数的兽人年轻女性,便已经在萨满们组织的成年仪式完成了自己的初夜。或者是在某个兽棚里,或者是在草地中,甚至就直接在仪式的火堆旁。战斗民族的兽人自然是典型的父权和夫权社会,但他们却鲜少有人类和精灵式的贞操观念,就算是遇到喜当爹的情况,也会很乐意将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儿女”抚养长大。因为对于兽人家族来说。一个成年的劳动力和战斗力,是家庭最重要的财富。
可是,真正让他的族人甚至亲生母亲都为止畏惧的却是。戈尔哈什的双眼却并非兽人那特有的铜铃状的重瞳圆眼,而是一种类似于蛇或蜥蜴式的爬行动物般的竖瞳。
“这家伙一定是个不详的怪物。”这样的谣言伴随着戈尔哈什的童年和少年时代,就连他的母亲也很少表现出对待亲生子女应有的亲情。
不过,当戈尔哈什长大成人之后,表现出远远超过同龄人的力量和凶暴之后,类似的谣言也为之烟消云散。氏族可汗们非常欣赏这个力大无穷却又嗜血狂野的天生战士,甚至在戈尔哈什残暴地杀害了自己的养父和生母。以及所有的兄弟时,依旧没有惩罚他。还将他放到了狼骑兵统领的重要岗位上。
“戈尔哈什大人应该是个龙裔吧?”当这个凶暴的兽人武士最终成为碎拳氏族最具影响力的“大人物”之一的时候,流言便变成了以上这个版本。
戈尔哈什对此不置可否,或者说,无论是他还是氏族可汗。都在放任这样的流言流转。
凭借着可汗对自己的赏识和爱护,以及自己的暴力,戈尔哈什便这样维系着麾下骑兵部队的控制。他肯定不是碎拳氏族历史上最优秀的狼骑兵统领,却一定是最让人畏惧的狼骑兵统领。
刚刚吃了败仗的狼骑兵队长艰难地张开了嘴,想要尽力辩解两句。他并不是那种躲在队伍后面,只会下令让部下冲锋的军官,事实上,那个联邦大魔法师释放的两次魔法,自己都在直击范围之内。如果不是凭着野性的直觉和超卓的身手,恐怕是已经死上好几次了。可即便如此,他的身上依旧是布满了烧伤、烫伤以及被雷电冲击后留下的焦黑痕迹。这可怜兮兮的样子已经不能用狼狈来形容了。可以这么说,他勉强还能骑在狼背上,已经是意志力极强的表现了。
可是,这狼骑兵队长知道,自己这悲惨痛苦的样子是绝不可能换来戈尔哈什半点的恻隐之心的。
“这,可是……大人。那可是能够连续释放对军级咒文的大魔法师啊!我……”
狼骑兵队长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戈尔哈什那比起一般兽人还要粗壮许多的手腕已经捏在了他的脖子上,硬生生地将他从坐骑的背上拔了起来。他已经无法呼吸了。痛苦翻着白眼,眼仁中露出了血丝,宛若刚刚被活生生剥了皮的青蛙般奋力地甩动着四肢。
周围的狼骑兵和半人马军官们露出了不忍的表情,但却没有一个敢发言反对。
“咔嚓!”大家听到了脖颈被捏断了的声音。戈尔哈什将手中的尸体随手扔在了地上,宛若丢弃一个玩坏了的破布娃娃。
“享受你们的加餐吧!”他这样地大喝了一声。几匹无主的灰毛大型座狼顿时扑了上去,张开血拼大口撕咬起新鲜出炉的尸体上的血肉。
“在我的麾下,你们可以做你们任何想做的事!可前提是,不可以让我丢脸!”戈尔哈什扫视着部下们,用冷硬森然的语气道。每一个和他颜色接触的半人马和狼骑兵,都不由自主地将头垂了下去。
“现在,说说看吧,有个联邦变戏法的小子让我蒙羞!我将如何回报?”
对于戈尔哈什来说,部下的性命或许是远远不如自己的颜面来的重要吧?
一个半人马统领不由自主地踏前了一步,看了看远处的黑漫城。沉吟了一下,然后将手中长长的骑枪磕在了地上,地面上顿时钻出来一个大约只有地精那么大的岩石精怪。这来自异位面的土元素之灵用不知名的言语向半人马统领手舞足蹈地说了几句话后,便又一次钻入地面消失不见了。
“这倒是有点意思了。”半人马裂开嘴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以及他口里那满嘴丑陋的大黄牙。
“此话怎么讲?”戈尔哈什冷冷地问道,对于对方这有些不礼貌的动作,却奇特地并没有发怒。
这个半人马的名字是森泽尔,不但是一位英勇善战的半人马酋长,擅长使用标枪和长矛,还是一位实力出众的萨满祭司,在戈尔哈什的麾下担任第一副将兼半人马游骑兵的统领、如果说在这支部队中,有什么人是戈尔哈什愿意礼敬三分的,恐怕也就只有这位半人马统领兼萨满祭司了。
“我用图腾召唤出来的土元素告诉我,那个击退了耶格的魔法师并没有回城,不但如此,而且还带着一千多人在城外列阵了。”森泽尔道:“看样子,是想给我们来个迎头痛击吧?”
戈尔哈什不由得愣住了,而又过了几秒钟之后,惊愕便随即转化成了疯狂的大笑声。
“我倒是要收回前言了。那群变戏法的,倒不都是没种的鼠辈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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