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宫吟飞已先行向男女主人行礼:“吟飞见过国公爷,国公夫人。”说着,朝许娡招手,“娡儿,来见过国公爷和国公夫人。”
许娡忙上前给二位屈膝行礼:“晚辈许娡,见过国公爷,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热情的还礼道:“快别客气,老太太和太夫人早就到了,在花厅等着呢。”
什么!
许娡听了不由冒汗,敢情今天要见未来的太婆婆和婆婆了!她还没有准备好呢。
乔国公这时满面红光走上前,一副男主人姿态:“贤侄无须多礼。”然后以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许娡,“早就听说太后赐婚一事,嗯,不错,是个美人!吟飞啊,你有福了!”说着拍了拍宫吟飞的肩膀。
许娡本来对乔国公的印象蛮好,鹤发童颜,老当益壮的。但听他这一番话,印象分直降一半,只觉得他是个挑肥拣瘦,老气横秋的。
于是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给他。
“呦!这不是永宁侯吗?”身后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
许娡闻声回头,只见一位身着密合色绫缎直裰的俊俏男子从马车上下来。头发束起一半,用一顶象牙冠固定,余下的倾泻身后;五官精致深邃,叫人一见倾心的模样自带一股**气度;手中一把水墨画的折扇,看上去很是潇洒。
相比之下,宫吟飞倒显得沉稳许多。
但许娡觉得“老气”一词更适合他。
宫吟飞见许娡掩口失笑,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说话那人已走过来向国公爷夫妇行礼完毕,转过来又向宫吟飞拱手一礼:“宫兄,别来无恙吧!”
宫吟飞回以淡淡微笑:“沈兄客气了。”然后按照惯例向许娡介绍,“这位是定安侯沈三爷。”
沈三爷名叫沈寒星,是定安侯府沈家老太爷沈昌平和夫人郭氏的嫡子,家中排行第三。
沈家世代为官,到了沈昌平这代达到鼎盛,得封定安侯,且世袭罔替。
所以,宫沈两家虽同样是侯门,但从世袭制度和资历上来说,武将出身的宫家自是不能跟沈家比的。
但如今,宫家的靠山是贤德贵妃,而贤德贵妃的凭仗是当今太子。
即为太子,不出意外,将会是下一任皇帝。
如此,两家在朝中的地位也就不相上下了。
许娡理解为这就是所谓的“硬件不足软件补”吧。
但她冷眼瞧着,宫吟飞似乎有意疏远沈寒星,虽不知原由,但她未来的夫君是永宁侯宫吟飞,所以自然要看宫吟飞的脸色行事。
于是收了笑,裣衽蹲身行了一礼:“妾身见过侯爷。”
沈寒星闻声看过来,见她身姿娇柔,端庄有礼,清丽的眉眼中自带三分娇媚,很是耐看,一点不似传闻那般是个母老虎啊!不觉摇头失笑,看来传言果真是当不得真的。
“素闻许姑娘貌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沈寒星摇了摇扇子,客气道。
乔国公混迹官场多年,最会察言观色,见气氛有些僵,忙笑着招呼道:“差不多都到齐了,咱们一起进去吧。”
国公夫人也笑:“是啊是啊,快请进吧。”说着,拉住许娡的手,“你啊,不用惦记你家侯爷,他自有爷们的玩乐,我们去后院,你只管放心的玩,千万别拘束。”
许娡莞尔,不由在人群中搜寻宫吟飞的身影,见他已经被人群簇拥着进了大门,这才随一干女眷走了进去。
既来之则安之,许娡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已经习惯出入各种社交场合。
落落大方跟在国公夫人身后,许娡始终落后她半步,如此,即不失礼又显谦恭。
国公夫人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在国公府里原本是要坐着青帷小车往来各处的,但今日人多,小车明显不够用。于是国公夫人便领着各位女眷乘了画舫,穿湖而过。
这国公府的前身原本是座皇家园林,是先皇为其皇后修建的。当时皇后病重,先皇想借此来冲喜,不想皇后福薄,园林修了一半,连看都没来得及看一眼便一病归西。
先皇为避免睹物思人,便将园子赏给了乔国公。
许娡站在船尾,环望四周,眼望之处,有山有水有湖泊,倒是跟颐和园差不多。不由感叹起皇家的奢华。
远远的,就见对岸聚集了好些个贵妇和小姐,大家都想第一个见见这位永宁侯夫人。
许娡眼尖,立即注意到人群之中,一位鬓发如银的老太太被众多女眷簇拥着,俨然一副太后出巡的模样,便知她是宫家的老祖宗。
不过老祖宗身旁,左右各站了一位年过四旬的美妇人,距离太远的缘故,许娡分不清哪一位才是她的准婆婆。
说不紧张是假的。
许娡觉得心跳有些加快,手心也有些潮湿,这在以往她执行任务时都是不曾有过的。
她必需在下船前调整好心态,告诉自己,那不过是这次协议婚姻的附属品,只需表面上做到孝敬有加即可。
后院里没有男仆,几个健壮的婆子拉住绳索将画舫横停在岸边。
七八个穿着嫩黄色比甲的小丫头上前将画舫上包括许娡在内的女眷们恭敬请下船。
下了船,与岸边等候的女眷们聚在一块,贵妇小姐,丫鬟婆子的,浩浩荡荡足有上百人。
国公夫人拉着许娡的手,先行来到老祖宗面前,讨好道:“老太太,我把您的孙媳妇带来了。”
许娡大方看着面前这位奶奶级的人物,见其一身棕色底子蟒纹镶边棕红缎面阔袖长衣,下配一条赤金撒花缎面裙门姜黄底子马面裙,身姿雍容富态,看上去慈祥和蔼。面容虽留下岁月的痕迹,但不难看出年轻时的风华绝代。
见老太太眉眼带笑,许娡忙端庄行礼道:“问老太**。”
“呦!还叫老太太呢,该叫老祖宗才对。”不知是谁多了句嘴,众人一阵哄笑。
老祖宗的称呼更亲近些,一般自家人才这么叫。
许娡听了不由脸红。
老太太眯眼笑着,见许娡一张巴掌小脸红得快滴出血来,忙笑着上前,从国公夫人手里接过许娡的手,欢喜地拍了拍:“别听她们的,来,见过你伯母。”她说着,将许娡引向了右手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