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有斥我的功夫,不如劝劝你家皇帝,叫他点头答应算了,何必为了这点小事受伤呢。”许娡又将刀片逼近了一些,却是不敢碰到皇帝的肉皮,因为这个刀片是由玄铁制成,极其锋利,稍稍碰上即可皮开肉绽,看看江影的脖子就知道了。
黎东海岂会不知道那三座城池对于黎国的重要性,但是眼下,就算他跑去劫持宫吟飞也来不及了,因为丹青已经宝剑出鞘挡在宫吟飞身前。
这时候,趴在地上的王丞相却是笑了,笑得疯癫无常。
黎东海正懊悔犹豫不知该如何是好,听到王丞相的笑声不免觉得心烦意乱,大声喝斥道:“你笑什么!闭嘴。”
王丞相倒是听他的话,立即住声不笑了,开口说道:“我要是你,我就答应他们。”
“为什么!”黎东海问。
王丞相笑他糊涂:“你若知道江影那小子对侯夫人的态度,就不会有这样的疑问了。”
黎东海皱眉:“态度?什么态度?”是啊,他就这点想不明白,许娡究竟是怎样说服江影的?
就见王丞相讳莫如深地看了一眼宫吟飞,虽然没有说话,但意思再明显不过。
黎东海随即反应过来,讶然看向许娡,是真的?
许娡赶忙避开他的视线,转看向王丞相,吼道:“老头,你再废话我就割掉你的舌头。”
黎东海一听这话,更家肯定自己的猜测。但眼下不是纠结这个时候,皇帝还在许娡的手上,若是不答应他们的条件,恐怕皇帝就会有危险。
怎么办?黎东海为难地看向了皇帝。
皇帝脸色铁青,生平第一次如此狼狈,先是被逆臣绑架,如今又被姜国威胁,简直把黎国的脸都丢尽了。
但是他可不打算为国捐躯,他才登基没几年,皇帝瘾还没过够呢。
最后只好愤恨地咬牙道:“好,我答应你们的条件,就将那三座城池让给你们。”
不等宫吟飞开口,许娡先道:“口说无凭,咱们还是签个字画个押吧。”竟是把宫吟飞的台词给抢去了。
宫吟飞摇头苦笑。
然后许娡就“请”黎东海将宫吟飞的要求条条款款落在联盟书上,让皇帝盖了玉玺,交给宫吟飞。
宫吟飞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将联盟书收好,对许娡道:“娡儿,不可无礼,快回来吧。”
许娡便收了刀片,拍拍皇帝的肩膀:“不好意思啦。”然后才回到宫吟飞身旁。
皇帝脸一黑,咬牙切齿道:“若没其他要求,就请姜国使臣回驿站休息吧。”
宫吟飞的目的已经达到,而且是超额完成任务,心情大好,对皇帝拱手道:“多谢黎国皇帝割爱,事情既已办妥,那么我们就不多留了,明早便启程回姜国了。”
皇帝阴笑一声:“如此甚好。”
此次对于黎国来说,宫吟飞的要求确实有些过分,但却大大有利于姜国。
在这点上,分不出谁对谁错,他们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待他们出了宫门,上了马车,宫吟飞便吩咐丹青:“回去收拾行装,我们连夜启程。”他虽然不担心皇帝会出兵征讨他们,但是不排除会用暗杀的手段,所以还是尽快离开黎国的好,多待在这里一分就会多一分危险。
许娡也赞同:“对,我也怕皇帝来阴的。”
宫吟飞挑眉,想到一块去了。
回到驿站简单收拾了一下,片刻也不多待,直奔黎都城门。
马车里的宫吟飞还在担心,万一城门关了怎么办?万一他们不开城门怎么办?不过他多虑了。
当队伍临近城门时,便可看到城门是大开的。
丹青有些疑惑地告诉了宫吟飞,宫吟飞也担心会不会城外有埋伏,但当他们听到了江影的声音,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只不过宫吟飞和丹青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许娡倒是很高兴,跳下马车来到江影面前:“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出城?”
江影斜了她一眼:“别拿我当傻子好吧?”
许娡端了下肩膀:“好吧,不过还是多谢你了。”说着就要向江影福礼。
“别!我可受不起你的礼。”江影背手侧过身去,“你们没肯要那三座城,也算是帮了我了。”他想起这个就有气,那个狗皇帝,居然妄想把他获令免税的三座城给姜国!这万一姜国收下了,他岂不是要交巨额的税费?!
许娡不解:“帮你?”
江影懒得跟她解释,只说道:“如今我帮你开了城门,我们两不相欠了。”他哪里敢说,要是被他们知道这件事只是用开城门就两清,还不把他杀了!
许娡急着出城,也不去探究他的心思,挥了挥手:“既然如此,我们就此别过了,有时间可以到姜国来玩,我招待。”
江影不舍地看着许娡上了马车,说道:“放心,我不会客气的。”
于是,长长的队伍顺利出城。
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一匹高头骏马隐没在漆黑的街角中。
黎东海骑在马上,望着马车远去,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队伍马不停蹄连夜赶路,待到天亮时,已经离黎都很远了。
一路上相安无事,许娡终于放松了警惕,靠在宫吟飞的肩膀上睡着了。
宫吟飞的手就势揽住她的腰身,摩挲着她的手背,为了让她再睡得舒服些,干脆将她一把抱在了怀里。
许娡半睁了双眼,看着上方俊逸的脸庞,再次沉沉的睡去。
再醒来已经进入黎国割让给姜国的三座城池中的一座——岩城。
包了驿站,睡下不提。
直到进入姜国的边界,他们才算松了口气。
行程也缓了缓,不再那么赶了,可谓是一路游山玩水回到了京城。
在距离城门外十里,皇帝早已经设了高台,亲自率领文武群臣迎接他们,规模甚至比将士凯旋而归还要隆重,因为毕竟是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三座城池,还是那么重要的位置,不得不说是立了相当大的一功。
皇帝本有意封公,奈何宫吟飞婉拒再三,只好赏了万两黄金和千顷的良田。
许娡知道宫吟飞的心思,也并没有觉得可惜,因为大多数人都懂得登高必跌重的道理,除了太夫人。
那日,得知宫吟飞婉拒的消息后,太夫人跑去祠堂跪了半日也不出来。
有小丫头来回许娡,说太夫人别的没说,只说了句“可惜”,然后就是不住的叹息声。
许娡冷笑,想不到连小白都能想通的道理,自己的婆婆却想不通。
说到小白,最近倒是安分,有小青陪着,只是每日在房里刺绣和画花样子,不然就是陪太夫人说话。
小青说起小白的近况,也只用“怪可怜”三个字概括。
只是如今宫吟飞回来了,又不知她要耍什么花样了。
几位姨娘多日未见,除了病歪歪的冯姨娘清减不少,其他几位依旧是老样子。尤其那两位赵姨娘,每日吃香喝辣,穿金戴银,依旧活得多姿多彩。
许娡回顾此次行程,只能用跌宕起伏来形容。原本只奢望能顺利完成皇上交待的任务,谁知却有意外收获,直感叹人生处处是惊喜啊,下次再有这好事,她还要跟着去。
虽然惊险刺激又好玩,但是许娡的神经也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如今回到家里,可以彻底的放轻松了,于是她吃过午饭便嚷嚷着要睡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要不是晚上皇上设宴庆祝,宫吟飞真不忍心叫醒她。
宠溺地看着许娡流口水的睡颜,宫吟飞摇了摇头,终是晃了晃她的肩膀:“娡儿,醒醒,咱们要进宫赴宴呢。”
“嗯~~”许娡呻吟一声,翻个身,继续睡。
宫吟飞微微有些惊讶,要知道以往他只要靠近她,她就会立刻警醒,什么时候会出现这种赖床的情况,不禁觉得好笑,又摇了摇:“有好吃的糟鸭舌,有没有人想吃呀?”经过这小半年的观察,他发现许娡爱吃这东西,无论吃正餐还是吃闲食,她都要来一份。
这招果然很有效,许娡一听糟鸭舌,立即睁开双眼,却是没有立即起身,而是背对着宫吟飞,问道:“除了糟鸭舌,还有没有糟鸭掌?”
“自然是有的。”宫吟飞笑着说道,“咱们一品夫人想吃的东西,什么时候会没有呢?赶紧起床大妆吧。”
提起大妆许娡就头疼,光是头顶的凤冠就几斤重好嘛。
可是面圣又不得不大妆,真是美丽的负担啊。
懒懒的起身,由紫烟服侍着坐在妆台前,许娡为了赶时间,自己拿了一副猫眼石的耳环戴,从镜子里看向坐在大炕上的宫吟飞,问道:“我们还是分开吗?”她想到每次进宫吃饭,都是宫吟飞陪着皇上在前殿,而她陪着太后皇后和嫔妃在后宫,无趣得很。
宫吟飞知道她的心思,透过镜子给与她宽慰的眼神:“放心,中午的是国宴,已经在殿前举行过了,晚上这个是家宴,只有皇亲国戚参加,所以是在后宫举办。”言外之意,他们不用再分开吃饭了。
许娡听了心中一喜,不过很快意识到自己错过了国宴的重头戏,没看到皇帝当着文武大臣的面当中表扬宫吟飞,她表示很可惜。可是随即一想,以往不是最讨厌那种冠冕堂皇的虚伪场面吗?怎么事关宫吟飞,反而期待看到他被万众瞩目的情景呢?真是奇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