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杰虽然不知道许娡跟许明说了什么,但是他却有预感有大事要发生,所以他也没多问。
而许娡也没跟他一道回去,而是假称“骑快马”,连夜就回去了。
为此许世杰还郁闷了好一会,就好像他骑的不是快马一样。
第二天,许娡便拿着许明的名牌,以许家大小姐的身份,名正言顺到自家的景汇钱庄分三次取了纹银八千万两。
起初,景汇钱庄的掌柜还担心地跑去问许明,结果被许明一句“随她”打发回来,之后便老老实实听许娡的吩咐,直到掏空半个京城的钱庄才算凑齐了两亿两。
加上之前许明答应给宫吟飞的两亿两,一共四亿两砸进军营,几天功夫就被采购兵器和战马,军饷等等的费用花得一干二净。
许娡不禁感慨这军费花得比流水还快啊!
为了节约成本,许娡想到了一个自给自足的办法。
先是跟母亲何氏打好招呼,让汇香楼供应粮食。
然后跟二姨娘李氏,也就是许世杰的生母打过招呼,让万里车马行供应战车和马匹。
这些产业实际上已经是许家的了,但是依旧由她们各自的本家经营管理着,所以还是打声招呼比较好。
而景汇钱庄的本家是三姨娘孙氏一族的,已经帮了很大的忙,唯独大姨娘韩氏一族经营的乾安客栈,目前帮不上什么忙。
许婕很是着急,因为大姨娘是她的生母,在此紧要关头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眼看着其他人抱团出力。
为此,她找到了许娡。
“姐姐,你看,咱们乾安客栈能帮上什么忙吗?”
许娡明白她的心思,帮她的忙是真,讨好许明夫妇也是真。
一个庶出女儿,本来表现机会就不多,这时候再不行动,以后想找机会都没有了。
许娡很想帮她一把,毕竟她没有像其他庶出女一样,跟她斗得你死我活的。
总体来说,许娡对这个庶妹还是比较满意的,更何况,她还指望许婕能替她……当然了,眼下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我想想啊……”许娡摩挲着下巴,客栈的话,不就是提供住宿的地方吗?可是军队里有军营,不需要住的地方啊。
“有了!”许娡突然想到一个,“不然这样吧,你叫乾安客栈里的闲人全部去军营做后勤工作。”
“后勤工作?”许婕不明白。
许娡咂了下嘴:“后勤就是日常管理,大到搭建军营,小到烧水做饭,都是后勤的工作。”
许婕了然点头道:“这样一来,士兵们就可以专心操练,不必为这些杂碎小事烦心了。”
“正是这样。”许娡拍拍许婕的肩膀,“你领悟得倒是快。”
许婕便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如此一来,家人之间的感情又增进了一层革命情感。
相比于许家全家齐动员,宫府可就消停多了。
不是宫家的人不肯帮忙,而是宫家在朝中太过瞩目,稍微有点动作便会被“有心人”察觉,包括许娡在内,都不可轻举妄动。
好在许世杰和许婕还在京城,许娡往来两家,也只多被人说成是做红娘上了瘾。
明着为许世杰和宫若楠做媒,暗着部署安排调遣,一切都在紧锣密鼓却又悄无声息地进行着。
与此同时,宫中传出两则消息。
一则是官方的,说皇上因一时兴起,微服私访去了,归期不定,暂由太子监国,而由于太子年幼,由贤德贵妃代理监国,宫吟飞为辅政大臣。
二则是小道消息,就是皇上已经驾崩。
官方这则消息自然是由太子党传出,但没有正式的公文,所以威信力不足;而小道消息是谁传出来的还不知道,不排除太子党有奸细走露风声的可能。不过太子党的人更相信是二皇子一党的杰作,其目的就是要向太子党施压。
一来太子年幼,二来贤德贵妃是女流又是妃位,三来宫吟飞年纪太轻,一切都显得名不正言不顺,二皇子一党希望是有由皇后代理监国更能让人信服。
但皇后可是二皇子的亲娘,万一“不小心”搞死了太子,夺了政权……太子党可不愿冒这个险。
后来二皇子退一步做妥协,由太后代理监国。因为太后的身份,位高权重,又是皇上的生母,不会糟蹋儿子的江山社稷,应该是会往有利于姜国的方向发展。
太后平时更靠拢太子党一点,从赐婚一事就看出来了。但这件事情她却觉得疑点颇多,按理说,皇上每次微服出巡都会和她打招呼的,这次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太子党一方的“口谕”,实在不足以让人信服。可是若听信二皇子一党的话,又找不到皇上的尸身,所以,她在这件事上属于中立态度——毕竟都是自己的孙子。
其他党派的人也大多在观望。
这天下午,许娡正与许婕坐在临窗的大炕上说话。
蕊心在门外禀报:“夫人,黎国江家的江公子来找您,就在前院客厅呢。”
他来做什么?许娡皱了下眉头,之前是让许世杰约了他家在姜国的管事,可是没约他啊?再说这种敏感时期,她身为永宁侯夫人,跟黎国的人见面恐怕不太合适。
于是扬声道:“你就说我很忙,不方便见客。”
蕊心应声而去,不一会,又回来了,为难道:“夫人,那江公子说了,等你忙完再见他也不迟……”声音越来越小。
许娡脸一黑,这个厚脸皮!怎么办?要见吗?不见他不走,更说不过去了。
“知道了。”她不耐烦地应了一声,对许婕说,“你跟我一块去。”
许婕惊讶道:“我?我又没见过他。”
“就是没见过才要去见啊。”许娡拉着她的手,不以为然道:“一回生二回熟嘛。”
于是许婕就被许娡拉着去了前院。
果真见江影就悠闲地坐在客厅里喝茶。
“江影!”许娡叫他一声,“你找我什么事?”
可惜她话没说完,双臂就被江影握住,来回的摇晃。
“听说你受伤了!怎么样?伤在哪?”江影一改方才的优雅,紧张地盯看许娡。
许娡嘴角一抽,手肘向外一绕,轻巧避开江影的束缚,黑脸道:“谁说我受伤了?你听谁说的?”完全没有的事。
江影见她身上确实没有受过伤的迹象,这才放心,说道:“我刚好来姜国谈生意,就收到这个字条。”说着,将袖中字条掏出来给许娡看。
许娡展开字条一看——永宁侯夫人身受重伤,快去看看吧。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也信?!”许娡把字条团成一团丢在地上。
江影眨眼道:“信与不信的,不是可以找个理由来看你嘛。”
许娡的脸色又黑了一层,这字条八成是他伪造的。
“若没其他的事,你就先回去吧,我们改日再见。”许娡说道。
江影抿了抿嘴,眼睛却是越过了许娡,看向她的身后:“咦?这位一定就是你妹妹吧?”
许婕见江影的注意力落在了她身上,忙羞涩低头,屈膝行礼:“见过江公子。”
“嗯嗯。”江影点了下头,“你跟你姐姐长得很像,就是气质差了些,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许婕面色羞红,不敢吱声。
许娡无力地翻了个白眼:“你是猪吗?跟女孩子说话别这么直接。”
江影挠挠脑袋:“嘿嘿,看见美女就比较失常,平时我的社交能力还是很强的。”
“屁!”许娡啐他,“从头到脚我也没看出你有什么特长来。”
江影不服气,靠近她挑了挑眉毛:“你只看到你看到的地方,没看到的地方可是特长哦。”
许娡斜眼看他,阴狠道:“想让你的‘特长’跟你的脖子一样吗?我不介意帮你一把。”
江影听了浑身一抖,下意识地捂住了脖子,她上次留下的疤痕倒现在还没消呢。
“跟你开玩笑而已,瞧你。”他嗔怪一句。
许娡哼笑一声:“骚年,饭可以乱吃,玩笑可不能乱开,我可是有夫之妇哦。”
“知道了,知道了。”江影最讨厌她每次都拿这个说事。
而此时,皇宫御书房内,偌大的桌案没有一块空余的地方,上面堆满了奏折,地上也是。
看着一折折质问皇上去向和弹劾宫家的奏书,宫吟飞只觉头痛欲裂。
丹青这时候却要雪上加霜,因为他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宫吟飞。
“侯爷,城外有异动。”他将传递密函的小纸条呈上。
宫吟飞展看细看,越看眉头皱的越深,最后将小纸条重重拍在桌上:“果然被我猜中了。”
丹青问道:“是二皇子吗?”
宫吟飞“嗯”了一声:“就知道他会按耐不住,好在我们也有准备。”
丹青拱手道:“二皇子的兵马在沧州以南,算算时间,差不多是从太子监国时就开始调动了。”
宫吟飞点头:“不过他居然敢将全部兵马全都调来京城,看来是想放手一搏了。”
丹青皱了下眉:“皇上分给二皇子的兵马不过五万,而我们有八万之多,应该是有很大胜算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