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淳风一听孙鹏这话,心里暗暗吃惊,望了眼燕王。
他隐隐感觉,燕王一来坐镇,这孙鹏就来检举揭发,也有点太巧了吧。
看来燕王自始至终都像一个极有耐心的猎手似的,在密切关注整件事情的进展。
想到燕王的手腕,王淳风不寒而栗的同时,也在暗暗庆幸自己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燕王望着孙鹏,脸色陡然严肃起来说:“哦?竟然有人自寻死路?那好,你就站在这里大声的说出来!”挥手示意孙鹏站起来说。
孙鹏领命,站起来往台下看了眼,只见里面有几个相识的人,不禁心里一凛,但是燕王就坐在上面呢,自己已经别无退路。
孙鹏只有说:“这个犯罪团伙,以咱们密云县的杨俊望、李志岩、焦云峰三人为首。他们反对燕王殿下的‘燕京日报’、乡政府,认为这些剥夺了他们对基层的管控权,不能糊弄百姓老百姓了。殿下的户籍与土地改革他们也一百个反对,尤其是殿下最近推广的惠及整个藩地的机井房建设,他们更是受不了,认为机井房一旦普及起来,就会让老百姓的产量收成翻好几翻,这样用不了三年,老百姓生活富裕了,就都能过上他们一样的日子了,就显示不出他们尊贵的身份了,所以他们商量好了,鼓动不明真相的老百姓故意说机井房会冲撞祖宗的陵寝而闹事。”
这番话说出来,四周围观的老百姓立即鼓噪了起来。
尤其是当老百姓们听到原来这些士大夫们鼓动大家反对机井房,竟然不是真的担心冲撞祖宗的陵寝,就是单纯的怕老百姓的日子过得好,都是被这些人的卑鄙心理给雷倒了。
燕王却不动声色问道:“老百姓过得好了,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孙鹏道:“他们都认为,圣贤有云:上者劳心,下者劳力;劳力者食人,劳心者食于人。老百姓们只需要勉强填饱肚子,然后好好伺候他们这些士大夫就可以了,如果老百姓们也一个个都锦衣玉食腰缠万贯,就显现不出来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读书人的尊贵身份了!”
燕王听了,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咬牙切齿的说:“这些无耻的小人!”凝望着四周的老百姓,徐徐的问:“诸位,这样无耻的小人,咱们该怎么对他们?”
愤怒的老百姓纷纷喊道:“杀!杀!杀!”
燕王挥了挥手,止住了喧嚣的人群,又大声的说:“这还不止,据王淳风王县长工作查明,咱们密云县清风观的李观主,只不过因为说的话不符合这些土豪劣绅的心意,影响了他们破坏机井房的计划,他们就使出拙劣无耻的栽赃伎俩,公然陷害李观主。目前王淳风王县长已经将栽赃的一名主犯焦云峰抓获归案,其余人咱们能放过他们吗?”
愤怒的百姓大声的喊道:“不能!不能!”
燕王喊来姜恒,即刻下令:“何平领路,你按照孙鹏的指认,亲自带人去拿人!要是跑了一个,也不要回来见我!”
姜恒领命,即刻与何平、孙鹏出发。
由于燕王来密云县的时候,就已经派人把四周才城门全部封锁,因此杨俊望、李志岩等人明明知道大难临头,急得直打转,却无可奈何。
警卫营士兵很快把一家又一家的合家老小抓了回来,押在了台上。
但是主犯杨俊望、李志岩却始终没有动静。
姜恒去二人家里搜了好几圈,也没有找到,又不敢回来见燕王,就让何平先把二人的家眷全都押了回来。
何平上前试探性的把情况向燕王汇报了下,然后心里七上八下,唯恐燕王震怒之下,会惩罚自己。
燕王却没有愤怒,坐在那里闭目想了下问:“他们可能逃出城去吗?”
何平道:“每个城门不但有城防军把守,还有警卫营的士兵从一旁协助,双方互相监督,应该无人敢于走私放人。”
燕王点了点头说:“好,传令下去,挑选出一百个精干士兵,每两人一组,分好街巷,沿着所有的大街小巷喊话,主动提供杨俊望、李志岩藏身线索的,奖励白银一百两;藏匿杨俊望、李志岩,主动认清形势迷途知返把人上交的,免除刑罚并奖励白银五十两。同时,你与姜恒亲自带人,一条街一条街的搜过去,如果没人举报,但是查实有人公然藏匿的,藏匿者也按照窝藏罪论处,满门抄斩。”
何平听了,心里一抖,偷偷抬头看了眼燕王,心想不愧是燕王殿下,这水平就是高,这软硬兼施双管齐下,估计用不了半天,就能妥妥的把杨俊望、李志岩给抓回来。
当下何平立即亲自带领人去跟姜恒会和去了。
二人见面后,姜恒听完燕王的意思后,暗暗松了口气,便于何平按照燕王的吩咐行动起来。
搜查的结果出乎意料,对比何平的半天时间的估计大为提前,在遍布密云县城的喊话声中,不到一个时辰的工夫,就有杨俊望的一个远房亲戚李小二,主动秘密向警卫营的士兵来举报,承认杨俊望刚刚一看形势不妙,便与李志岩一起躲在了自己家中。自己早年曾经受过杨俊望的恩惠,虽然明知道这样会触怒燕王殿下,也只好硬着头皮收留下来。
何平、姜恒不敢怠慢,一起带兵冲进李小二家中,将躲在厢房的杨俊望、李志岩搜了出来。
杨俊望、李志岩此时满脸灰尘,与平时的油光满面的形象大相径庭。
他们俩一看这阵势,知道肯定是李小二出卖了自己,不禁气得鼻子都歪了。
杨俊望感觉很丢面子,挣扎着就要挣脱警卫营的束缚,前去修理李小二,嘴里也在骂着:“你这个忘恩负义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夫临死前也要打死你这个败类!”
姜恒厉声呵斥半天,杨俊望才有所收敛,但仍是恶狠狠地瞪着李小二。
李小二站在一侧,心里又害怕又羞愧,不敢抬头看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