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赶来院子里的,不是别人,正是沈利。
沈利一到院子门口,就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跑到燕王跟前,颤抖着跪在地上说:“殿下,沈利罪该万死!”
燕王寒着脸道:“沈利,你立过的功劳孤王心里有数,恩是恩怨是怨,孤王现在只管你儿子一事。孤王问你,张江究竟有没有在你的钱庄里存钱?”
沈利大汗淋漓,结结巴巴的说:“小儿虽然疏于管教,但大事上却不糊涂。既然小儿说是张家娘子来赖钱,想必......想必......”
燕王哼了一声道:“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你是从何而知张家娘子赖你钱庄银子这件事的?”
沈利脸色陡变,但随即回复如常:“小儿曾经跟我提过......提过这件事......”
燕王阵阵冷笑:“沈老板啊沈老板,你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你要是心里真的没鬼,说话用得着这么没有底气?你要是自信孤王查不出你的证据来,你岂会这么慌乱?”
沈利颤抖着,脸上布满了挣扎与痛苦。
这时候,姜恒、许英已经带人回来,两名侦缉室干事押着吴良、左三思进院,另有二人抱着一大摞子台账进来。
许英、姜恒行礼后,许英道:“殿下,按照您老人家的吩咐,我们已经把顺峰钱庄、宝银钱庄查封,里面所有的台账全部拿了回来,两处钱庄的掌柜的左三思、吴良也押来了。”
燕王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顺手拿起一本台账,寒着脸道:“沈利,要是孤王所料没错的话,既然储户在你们钱庄存钱,你们在给储户凭据的同时,你们肯定在台账上有所登记。你儿子目空一切,自以为有你这个牛比闪闪的爹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强占了张家存银,***了张家娘子,谁也奈何不得他,所以台账肯定没有更改。你要是不信,咱们便看看台账?”
沈利听了,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
沈向军扑的一下跪在地上,颤声的说:“殿下饶命!是小的一时贪念作祟色心难忍,所以犯下大错。小的已经诚心悔过,求殿下网开一面!”
燕王哼了一声,目光转向了左三思问:“你是顺峰钱庄的掌柜?”
左三思颤抖着跪在地上:“殿下,这件事跟小民毫无关系......”
燕王问:“那凭据到底是真是假?”
左三思颤声说道:“小民当时匆匆看了一眼,应该......应该不会有假......”
燕王又看着吴良:“你是宝银钱庄的吴良?”
吴良一头扑在地上,已经几近哭腔的说:“殿下,小民罪该万死,求殿下饶命!”
燕王走到跟前,拿起枪托照着吴良的脑袋狠狠地砸了下去。
登时,吴良的头部鲜血横流。
张江、张夫人、张俊旺、杨景以及围观群众看着这一幕,都睁大了眼睛。
吴良惨呼着,却跪在地上不敢乱动。
燕王冷冷的说:“你何止是罪该万死!你全家都罪该万死!竟然连区区孩童你都要坑!亏你生得这副好面孔!”说完,转过身来,望了望沈利道:“沈利,你要是孤王,你准备如何断案?”
沈利颤抖着说:“殿下,沈利不敢......”
燕王笑了笑道:“孤王给你次机会。”
沈利一呆,忽然重重叩在地上颤声的说:“殿下,沈利愿意加倍赔偿张家的损失,求殿下念在沈利汗马功劳的份上,给小儿留下一条性命!”
燕王笑了笑,没有说话。
沈利又道:“殿下,沈利愿意捐出十万两白银给虎豹军当军饷,求殿下放小儿一马!”
燕王寒着脸,一字一顿的说:“你沈老板财大气粗,一开口十万两白银。要是十万两能买回死罪,那些家无余财的贫民犯了事,岂不是只有把命来偿?我大明朝的律法还何以服众?孤王还凭什么取信于藩地的千万父老?”
沈利一呆,又是重重叩在地上,颤声的说:“求殿下念在沈利汗马功劳的份上,放小儿一马!”
燕王道:“你的功劳是你的功劳,你儿子的罪责是你儿子的罪责!这样吧,还是孤王来亲自断案吧!沈利,既然张江在你钱庄有八千两存银一事不假,那你就快些还给他吧!而且你要足额支付给张江利息。嗯,孤王听说你高利贷黑得很,现在也让你知道知道支付高利贷的感受。你五百两银子一天就敢跟人要十两的利息,那八千两银子你一天就要给张江一百六十两银子的利息。从张家娘子在你钱庄被坑害那天算起,一共多少天你自己算吧。至于张家孩童在你家宝银钱庄借出的五百两银子,张江你也快些一文不少的还他。十日期限未到,利息就免了吧!这个你愿意吗?”
沈利忙道:“沈利愿意!”
燕王又望着张江,张江忙道:“小民愿意!”
沈利还以为就这样过关了呢,正暗暗松了口气,长拜了一些,正要说些感谢的话,燕王却一伸手道:“别忙,孤王还没完事呢!”
沈利一呆,又紧张了起来。
燕王看了看左三思:“左三思,你身为钱庄掌柜,就要对钱庄事项负责。你明知道张家娘子的凭据是真的,为何无动于衷?也罢,你不是孤王的手下官员,否则以孤王的脾气,非得砍了你的脑袋!但是孤王也要问你个失职的责任,打你二十大板不为过吧?”
左三思颤抖着说:“小民心服口服!”
燕王又看着吴良:“吴良,你觉得孤王应该如何罚你?”
吴良颤抖着道:“小民罪该万死,求殿下法外开恩!”
燕王听了,阵阵冷笑:“法外开恩?你与孤王非亲非故,又不像人家沈大老板,好歹给孤王立过汗马功劳,你对孤王有什么恩?孤王凭什么对你法外开恩?是不是,沈大老板?”
沈利尴尬的一笑,哪敢应声。
燕王寒着脸道:“吴良,亏你长得慈眉善目,竟然人面兽心,连孩童都要坑害!像你这样的垃圾,对得起你这张脸?也罢也罢,孤王不要你的性命。既然你的心肠不配拥有这张脸,那孤王的侦缉室把你的这张脸皮活剥下来。你要是能继续活下去,就算你命大。要是活不下去,就是你活该!”
吴良一听,呆了一呆,目光瞳孔鼓鼓的看了半天,忽然仰天跌倒在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