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爷听太太这么说,就急了,站起来,说道:“这不是穷不穷的问题,哦,将来过年过节的喜事丧事的,你能拒绝个亲家上门?你肯和个土里吧唧的妇人坐一桌当亲家,可是侯爷和我们可不愿意一个开杂货铺的坐一起称亲家,那还把其他姻亲往哪安排坐?你就是不安排一桌,他走过去了喊亲家哥亲家侄子的,在大街上拦着随国公的车也可以喊亲家舅老爷,你说让其他姻亲当我们是什么?找了这个给姻亲们打脸用?咱府不做人,让别人也不要做人了?没道德没规矩的小儿郎,别说是个秀才,将来就是能当丞相,也没人稀罕。他没父母啦,家族没人啦?女方难道也没家人了?你来个私相授受,他这样如此坏了规矩,将来还怕他做事连累侯府哪。哦,将来他出事了,别人知道他老几,会说,武陵侯的姑爷,宣平候的侄女婿,这个婚事根本不用考虑,为个儿郎她要死就让她死去,当年她爹也是这样的威胁她祖父母,那是她爹是独子,她祖父母怕了,她一个小娘子难道还真怕了她的威胁?”
苏氏张大了嘴,怪不得这里要是有私奔的女子,家族直接抱个病亡,不是家族狠心,是一人出事株连九族呀。就是夷三族还包括妻族,这嫁女儿可是不能乱嫁的。
这男人和女人想问题就是不一样,女人想的是连累家里其他小娘子不好嫁了,男人却想连累整个侯府了。还是武陵侯府松柏夫人睿智呀,我不管了,直接让你宣平候处理去。
也怪不得古代这样的处事方法,家里宁可养着一个斗鸡偷狗调戏妇女的纨绔,也不愿一个没有家族没有规矩的这样性子的人,去上进做个正经事当个官什么的,养着纨绔不就是花俩钱,要是去做正经事了,脑子不明白的人,给人利用或者自己犯点事,那抄家灭族的好多不都是一个人的错,连累家人家族的?
前世苏氏还不明白,有些家长或者当兄弟的,明知这个人只会花家里的,吃兄弟的,有的还靠侄子养着,还厚脸皮活的耀武扬威的,家族其他的人只是抱怨几句仍旧这么养着他,那时苏氏还想,都是惯得,让他出去做点正经事,现在想想,这种人可不敢让他出去干正经事,能纨绔就谢天谢地了。
苏氏愣了半天,又问道:“你要是侯爷怎么处理?别说去死去死的话,你愿意,咱娘还不愿意哪”
三老爷转了几圈想了想,说道:“表弟他姐不是回来给随国公过八十大寿吗,过了年就回辽东,到时让宋表姐把小妹娘俩都带走,不愿意去?灌了迷药送上车,醒来也出城了,想死给娘俩两个绳子,我看侄女还会看着她娘也去死?小妹还看不住一个小娘子,到了辽东,找个人嫁了,不就完事了”
苏氏接着问道:“那个秀才拿着侄女的信物哪,到时他乱说的话”
三老爷打断苏氏的话,道:“让表弟找个人收拾他一顿,他家人都在京城,他敢乱来,他一家子都滚出京城去吧。这点小事,一个无赖,还让侯府头疼了?就是找人灭了他口,只要不是亲自干的,谁还能把侯府如何?哪个大家族没几个人命在身上?怎么能让小人闹腾侯府的将来?”
苏氏没话说了,不过三老爷简单粗暴的方法或许适合三姑奶奶她娘俩。
三老爷一挥手,说道:“这事你也别掺和,让大哥去处理,别看他平时不出声,尽帮着小妹了,但要是谁敢连累侯府,别说是小妹了,就是武陵侯府照样抛开。”
苏氏道:“我就这么一问,我也掺和不上呀,大事妇道人家也决定不了”
三老爷点点头,微笑起来,心道,我这太太还是胆小,看把她给吓着了。
三老爷去拿了桌上的一张纸,过来给苏氏看,道:“不说她们了,你看看这个是晋王府的鞠场”
苏氏道:“你何时拿来的,我怎么没看到”
“下午我就画好了,来了你不在,说你和大嫂出去了,我就先放桌上了”
苏氏看了看,比前几个鞠场大些,场外有零星的桌椅,还有几个隔断似的,估计是包房,贵宾或家人一起围着坐看比赛的。这个还全面些,就是都是圆鞠方墙,就问道:“为何鞠场都是圆的,外围是方的哪?”
三老爷摸摸头,想了下,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爱蹴鞠,这个要问表弟了。”
苏氏低头看图,头也没抬回他,“好,下次你记着问他”
想了想又道:“算了,还是我把你要问他的问题,都列出来,到时你一起问表弟好了”
三老爷点头,也凑过头去,和苏氏一起看,还边指边在旁解说。
夫妻俩一副和谐的情景。
正院右侧的耳房里,春草和秋枝也在说着话。春草说道:“如今看老爷太太这样,我这心算是放下一半了。”
秋枝笑着嘲笑她说:“就你瞎操心,我看太太心里有数”
春草摇摇头,道:“别看太太什么都看的明白,其实她,”她顿了顿,接着道:“我不知怎么说,又说不出来的那种感觉,说太太苦吧,她又乐在其中,说她过得乐呵吧,但她有时夜夜无法入睡。”
春草眼里噙了泪,咬了咬嘴唇说道:“我七八岁就跟了太太,那时我又黑又瘦,谁都说我是白去的,可是太太挑了我,有次我打了个茶盅,太太那时才十岁不到,她让我不出声,然后说自己打的,那时有个在五姨奶奶跟前伺候的,五姨太太自己打了嫡母屋里的一个琉璃碗,却说是身边丫鬟打的,后来被打了一顿撵出去了,没几日就去了的”
“虽然大家都知道五姨太太说了慌,可是谁会为个小娘子来给奴才解脱,那时我就知奴才不是人,连有的主子的屋里的猫狗都不如。”春草是一脸忿恨。
秋枝叹气点头,道:“谁说不是”
春草接着说道:“十二岁那年得了风寒,府里要把我送回庄子,我知道送回去,准的没命,家里只会怨我,不会给我好好治的,怕花了家里的钱;是太太,给了她奶妈银子,让我去奶妈家去治,好了又让我回来,就等于我这条命是太太,给别人做牛马还不如一心伺候太太,那时我就更是下定决心一辈子不嫁人”
秋枝都一次听说这事,都听的怔住了,心里直替春草庆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