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三娘,你够了吧?”娼妇对一位贵妇人可算是最大的侮辱,钱氏又羞又气,几乎歇斯底里的扬高声音:“你夺人子女你还有道理了你?”
“我夺人子女?”风三娘哈哈哈的仰首冷笑三声,指着钱氏厉声喝道:“钱如珍,我夺谁人的子女了?你今日不把话给我说清楚,我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凌若雪是我们家的,你不让我们相认,不是夺人子女是什么?”
“好笑!你说若雪是你们家的,那她怎么在我们家啊?难道是我去你们家抢夺的吗?你们家全是死物,都哑巴了,孩子被抢了都不声张?”
“那……那是……”钱氏拼命想着措辞,很快就找到了理由:“那是因为我表妹脑子不好使,带着凌若雪出门游玩,结果走丢了。对,就是这样。”
“呸!你才脑子不好使,当别人都是傻瓜。”风三娘很鄙视她,啐了她一口:“这种理由,你糊弄鬼去吧,只要是个人都不会相信。不要说你们家没有凌若雪这个孩子,即便有,她走丢了,你们不会寻吗?这些年,谁听过你们在寻走丢的孩子的?没有吧?”
“那是因为……”钱氏觉得风三娘好难缠,穷于应付。
凌经亘气冲冲地接口:“那是因为她生有六指,我们担心她被外面的人耻笑,所以才对外界隐瞒着她的消息。她走丢后,我们一直在暗中寻找,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
风三娘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保密工作做的真好,可惜你的话太假了,我半个字都不信。”
说完后,不待凌经亘和钱氏做出反应,她寒着脸,果断的朝外一挥手:“来人,给本夫人将这两个厚颜无耻的贱人叉出去!反抗的话尽管揍,揍个鼻青脸肿五颜六色屁股开花。”
卫妈妈带着人埋伏在外,听到命令,立刻带着人呼啦啦的进来了。一帮娘子军围着凌经亘和钱氏大发雌威,虽说都是些花拳绣腿,可架不住人多,直揍的凌经亘和钱氏抱头鼠窜。
钱氏啊啊尖叫着,大喊风三娘你疯了。
“不可理喻,不可理喻!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凌经亘气的暴跳如雷,一边挡着如雨的拳头,一边声嘶力竭的叫嚣:“风三娘,你疯了吗?敢殴打朝廷命官,本官要去告你!要去告你!”
上次他们上门,风三娘虽然也不客气,但至少没有撕破脸,只以泼水为祈福的理由招待了他们一顿凉水。这次,风三娘竟然丝毫不顾贵夫人的体面,直接对他们喊打喊杀,一下子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风三娘一听他要去告自己,毛了!干脆彻底颠覆自己温婉俏丽的形像,直接抄起架子上的鸡毛掸子,气势汹汹的冲上前去,对着凌经亘和钱氏劈头盖脸一顿好抽,直抽得鸡毛满天飞。
“告我?好,有种你尽管去告,老娘让你告个够!今儿不打死你们这对狗男女,老娘不信风!”
这活儿风三娘练的熟——有卫离和卫焰供她练手。一时间抽打的钱氏和凌经亘直跳脚,尖叫和怒吼声不断,别小看鸡毛掸子,这玩意儿比拳头打在身上疼多了。
可他们又还不了手,这么多仆妇可都不是吃素的。
一群人推推攘攘的朝外花厅外走,间或夹着凌经亘色厉内荏的叫嚣声,以及风三娘女土匪一样的声音:“姓凌的,老娘等着你的状纸,不告的是龟孙子,是孙子养的,敢跟老娘抢孩子……”
若雪在庭院中驻足,剪水秋瞳眨了又眨,一脸讶然地看着眼前的群殴场面:“这是干什么?群起暴动了?”她刚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听说凌经亘和钱氏上门了,便过来看看,没料到看到这种热火朝天的场面。
转而又看到风三娘高举鸡毛掸子,边打边骂的样子,仿若燕双飞上身。那画面太美,她不忍直视,抚住额头,啼笑皆非地道:“娘,你这是干什么啊?有什么事情值得你亲自动手。”
“啊,雪儿你回来了。”风三娘一看女儿回来了,急中生智,慌忙把鸡乱掸子往卫妈妈手中一塞,朝卫妈妈使了个眼色,接着迅速伸手拢了拢微散的鬓角,抚了抚裙子,不过眨眼间便恢复贵夫人的形像。
她若无其事退到一旁,向若雪招招手:“雪儿过来,娘在看你卫妈妈她们收拾坏蛋呢。”
“……”若雪很无语,明明她自己打的不知有多起劲,自己一来,她就全栽赃到卫妈妈的头上了。
风三娘想着凌经亘好歹是若雪的亲爹,当面打她亲爹恐她心里不好受,她最怕看到若雪难过,马上对着那群娘子军道:“好了好了,都别打了,把他们轰出去就行了,怎么说我们也是礼仪世家,不能失了礼数堕了自己的名头。”
“……”
“……”
众人绝倒,夫人粉饰太平的功力太强大了有木有。
凌经亘和钱氏总算缓过气来了,鼻青脸肿的被众人推着向外走,看到若雪,凌经亘立刻怒不可遏的吼了起来:“凌若雪,你这个不孝女,就这么看着你亲爹被人欺负?”
钱氏捂着鸟巢一样的鸡窝头,对着若雪尖叫:“凌若雪,等回了凌家,看我怎么处置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