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马车明明没有坏,是小候爷吩咐他在卫宅门口弄坏的,因为他要让小雪球去找燕夫人,所以才精心布置了这一切。
还有,他那天明明听到燕夫人说头上的簪子掉了,小候爷也听见了,可他楞是跟没听到一样,若无其事的站在一旁,就那么堂而皇之地看着燕夫人和丫鬟仆妇四处寻找。想当然耳,怎么可能找得到,簪子藏在他主子身上,又没在地上。
除了这些以外,倪臻还知道许多许多,谁叫他是主子的心腹呢!
然而,知道是一回事,主子都说要灭口了,他为小命着想,只好三缄其口。再说了,这些事情他样样都参予其中,早和主子同流合污,沆瀣一气了,再想金盆洗手,似乎也迟了。
况鸿霄见倪臻识相,便夸他识实物者为俊杰,有长劲,竟然懂得见风使舵了。
倪臻见危险已去,胆子又回来了,不怕死的戳主子的痛脚:“但是主子,老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既然燕夫人不搭理你,属下觉得你还是要悬崖勒马为好。”指了指况鸿霄手中的碧玉簪,他实话实说:“人要懂得拾金不昧,若有一日,燕夫人知道她的簪子是你偷的,你说她会怎么想你?”
“要你操心,山人自有妙计。”
况鸿霄清亮有神的眼中露出狡黠的笑意,一句话将倪臻堵了回去:“至于她不搭理我,是因为时日太短。古人云: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日子长了,她了解了我的为人和心意,自然会接受我。”
见主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倪臻百思不得其解:小候爷才见过燕夫人几面啊,怎么就执着如此了?难道世间真有“一见钟情”这回事?
他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主子,你醒醒吧,属下觉得你走火入魔了。”
“是啊,我走火入魔了。”况鸿霄对他的话深以为然,揉着额头,憾然喟叹一声:“倪臻,我如今的状态就好比老房子着了火,一发不可收拾了,你懂吗?”
纵然不懂况鸿霄心里的弯弯绕绕,但老房子失火倪臻还是知道的,老房子一旦燃烧起来便没完没了,不可救药。
他困扰的挠了挠头,不知怎么才能让主子迷途知返,他觉得感情这种事应该是两情相悦,情投意合才显和和美美吧,为什么他的主子非要剃头挑子一头热?
况鸿霄无法给倪臻剖析自己的情感,只缓缓说道:“我本打算就这么孤独一生,四处漂泊,遇到她的那一瞬,我突然有了成家立业的念头,那念头出乎人意料的强烈!让我觉得,人生若能有这么一位女子相伴,夫复何求!”
什么?成家立业!?
主子的话如雷贯耳,让倪臻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耳中又传来况鸿霄掷地有声、不容忽视的声音:“她是我这么多年来,唯一有了成家念头的女子。”
他说:“我想娶她。”
看来没有听错,都提到嫁娶问题了,倪臻的眉头拧的更紧了,感觉事态超出他想像的严重!
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自打那件事以后,这十几年来,主子没口不提成家之事,但凡候爷和老夫人提起,他不是大发雷霆,便是包袱款款的走路,仿佛老虎屁股一般摸不得,显见心结极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