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若雪……我好难受,痒死了……又犯恶心……”纵然只经过了一夜,曲妍儿却已经被折磨去了大半条命,脸上、身上抓心挠肝的痒,让她恨不得拿洗锅用的竹刷子在身上刨,仿佛这样才可以解痒。
这也就罢了,大不了把手绑起来,但上吐下泻却让她吃尽苦头,发烧也让她头痛欲裂。此时,她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平日神采奕奕,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个女汉子,楞是被这场突如其来的过敏反应弄的想撞墙而亡。
“大夫怎么说?”风三娘也很焦急,曲妍儿这毛病亲朋好友皆知道,但从未出现过如此严重的情况。
曲妍儿肿肿的小眯缝眼滑下泪水来,痛苦地道:“伯父请了太医……开了药……可……”
为了侄女的病,曲大人取了名贴,请了太医院的太医来给她诊治。但过敏是自身抗体疾病,迄今为止也没有什么好的根治方法,最好的办法就是避免过敏源,避免接触食海鲜。
故而,太医开的方子,也无外乎是用徐长卿(蛇痢草)内服外洗、外敷伤患处。还有金银花,蒲公英,野菊花,紫花地丁,紫背天葵这五味药做的“五味消毒饮”。
都不是神丹妙药,不可能一下子就药到病除,而中间的痛苦过程还得她本人慢慢熬,别人想帮也帮不上什么,只能干着急。
“别挠,忍忍。”若雪抓住曲妍儿欲伸到脸上的手,心有戚戚焉:“这要是挠破皮了,以后可就不漂亮了。”
她是个吃嘛嘛香,喝啥啥甜的人,吃什么都不过敏,虾蟹一类的海鲜更是她的最爱,因此没有经历此等让人死去活来的滋味。但看着曲妍儿痛不欲生的模样,也能想像的出。
“若雪……我怕是要死了……”不能挠,曲妍儿便在床上慢慢的蹭,但也不敢用力,怕把皮肤蹭破。
“傻孩子,病糊涂了,疹子很快便会好的,别说丧气话。”风三娘和曲大夫人等赶紧制止她的口没遮拦。
不过,大家怎么劝都不见效,曲妍儿仿佛一个濒临崩溃的重症患者,一径沉浸在自哀自怨的情绪中:“这次我真的活不成了……你们都出去吧,不要管我了……”然后又可怜兮兮地道:“若雪你留下,我还有话要交待你。”
她那语气,好像要交待遗言一样,弄得大家心慌意乱,面面相觑,唯恐她真的有个好歹。但她情绪不稳,众人也不敢扰她心烦,只好让若雪留下,然后都无奈地出去了。
人都走光了,连祝妈妈和锦儿也不在,若雪坐在她的床沿,拉起她的一只红痕斑斑的手,撩高她白色的衣袖,仔细检查她手腕上的小红包,微蹙着眉问道:“既然没有吃过海味,那你是不是还对别的东西不服啊?否则,没道理疹子起的这么厉害啊。”
许是真的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曲妍儿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强忍着难受的感觉,想了想,道:“没有,除了海鲜,我连水土不服的情况都未出现过,对别的东西也没有什么禁忌。”
“那昨天……”本想问曲大人府中昨天有没有吃过海鲜,话在舌尖转了转,换了一句:“昨天可有外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