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有反应时间,我是条件反射下直接跳了起来,就好像脚底下有一群毒蛇。可是跳起来就后悔了,跳得再高也躲不过这些手雷啊。M67手雷的引信延时只有4、5秒时间,跳不了几下这些手雷就要爆炸了,问题是趴地上也没用,手雷太多,房子太小,只要在这屋子里铁定有死无生。
跟我一个反应的还有那两个干活的人,跳在半空中嘴里还叽里呱啦的喊着,应该是缅甸话,我听不懂,可是听得懂他们怕极了。光头佬和他的保镖反应不同,他俩直接冲向房门。我一看这是唯一的活路,在空中就扭身做好了跟他俩先冲出去的准备。可是眼光看到倚在门上的黑衣人时,心里顿时凉了。
这家伙脚底下正好有一颗冒着烟的地雷,结果把这货吓尿了,两腿一软坐在地上,正好把门给堵死了。我觉得等过去把他拖开,手雷就差不多要响了,光头佬和他的保镖都不一定有时间跑出去,我就更没机会。绝望涌上我的心头。
在我两脚落地的瞬间,突然一声闷响从我身后传来,同时木屋都剧烈的震动了一下。特么的,这么快就响了?美军的装备不是挺有质量保证的吗。我回头一看,不是那么回事,这声音是胖子撞木屋墙壁发出的。
胖子侧身撞在木板墙上,木板墙被他撞出一个凹陷,不过没撞破。胖子捂着肩膀一翻身背靠在墙上,同时让出那个被他撞凹的地方。另一个方向,大张正快速冲向胖子撞出的凹痕。胖子在让出撞凹处的同时,向我大幅度的挥动着手臂,意思很明显,让我跟着大张继续撞这个地方,从这里撞出去。
看他和大张配合的娴熟的样子,这种事他们以前碰到过,至少有这方面训练。我觉得他俩既然能配合得这么默契,大张就应该有觉悟在撞不开木板墙时给我让出地方来,我心里诅咒着某个人,发疯般的向那个凹痕冲去。
这个战术也只有胖子能想出来,不要说那几个缅甸人和光头佬,就我这体格也不会往这个思路上想。这个思路非要有够重量和结实的身体作保证。大张个子跟我差不多高,可他那体格比我要壮实很多。在即将撞到木板墙的瞬间,大张身子一侧,右肩往前一顶,就听见"咔嚓"一声,大张侧着身子冲出了木屋。
我没有收脚,甚至没时间侧一下身子,跟着冲出去直接腾空扑在地上。胖子速度也不慢,我刚趴下就看见胖子翻滚着躺倒我身边,胖子吃力的调整着姿态,我两手抱着头从胳膊弯里冲他喊:"别他*妈翻身了,抱住你的猪头。"
我这句话没喊完,就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一股要掀翻我的冲击波从身后席卷而来。我一侧脸贴在冰凉粘湿的地上,从胳膊缝里看到一个巨大的人形黑影从我头顶飞过,无数木屑、石屑、肉屑从我身上飞过,有些洒在我身上。地面就像蠕动般颤动不止,我两耳瞬间失去听觉。这是我才想起,这种情况下应该张开嘴,呆滞的大脑反应迟钝的命令身体张开了嘴,地上的烂泥顺着嘴角淌进嘴里。我木然的啐了两口。
这时候胖子用力推了我一把,我才反应过来,目前还没脱离危险,还要跑路。我爬起来,身后的木屋已经夷为平地,周围二十米范围内全是木屑跟残肢断臂。我正前方趴着一个人,背上嵌着至少七八块手雷破片,一支M16突击步枪在他身前不远处,枪管弯曲了。看来这家伙想从这个缺口逃生,不过很不幸,他反应慢了。
胖子跑了几步回过头来对我大声喊:"跟着我跑。"
应该是很大声喊的吧,我看他脖子上血管都凸出来了。不过我是通过他口型辩出来的,耳朵里只有闷雷一样的声音,别的声音都听不到。
大张跟在胖子身后七八步的样子,他只有一条胳膊,跑起来动作很不协调,自然也快不了。胖子虽然在前面带路,可他好像一条胳膊在撞墙的时候受伤了,还死性不改的拎着手提箱,跑起来就像一头夹着玉米的狗熊。
跑路可是我的强项。我甩开两条善于奔跑的长腿追了上去。身上显然没有明显的伤,跑起来不受影响,可是刚刚好些的脑震荡又一次加重了,每跑一步脑子里就像被翻了一下,感觉脑浆在里面翻滚,头疼的要裂开一样。头疼总比没头可疼好。我自我安慰道。
很快我就追上了大张,超越他时,我看到大张嘴动了几下,好像喊了句什么,看表情不像是夸我。我没理他,继续跑,追上胖子后我大声问:"往哪边跑?拐子刘在哪里?"
我早迷失了方向,根本不知道现在跑哪里了。
胖子伸手一指前面"一直跑。"
这句话我听见了,尽管声音不清晰。胖子指的是一条向下的缓坡路,我一边跑着听力逐渐有了反应,后面寨子里混乱的声音传了过来。干掉了他们的老大,让这个地方一下子群龙无首,乱成一团。我们必须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跑掉,不然就麻烦了。
一条岔道上飞驰出一辆丰田越野车,摇开的车窗里露出拐子刘的脸,我心里一松,好歹这家伙没放我们鸽子。我跑过去,拉开前后车门,没急着上车,把胖子和大张拖上车才最后一个上了车。车门没关好,越野车就疾驰起来。
拐子刘看见胖子的第一句话就是"九头鸟死了吗?"
胖子坐在前排,抱着手提箱说:"房子都炸成平地了,你说他死没死。"
拐子刘兴奋地拍了一下方向盘。"好。我马上过河,带人把这地方接过来。黑刚我就知道你行。"说完了呵呵笑了一通。
早就知道拐子刘有所求,他不会白帮忙,所以对他兴奋到直言不讳的话,我没有过多反应,只是鄙视的翻了他一眼。
车子很快上了一条沿怒江而下的路,拐子刘要从前面的桥过河,那边才是他的地盘。我和胖子也只能暂时去那里,从那里在借道回国,河这边绝对不敢待了。
这条路比较平坦,车子速度很快,拐子刘很兴奋,看表情已经在计划怎么抢地盘了。就在这时,我听到一阵刺耳的流弹划破空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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