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信号急促而准确,跟一开始晃瞎我眼睛的光决然不同。我估计目前给我发信号的人是萧婷,她无论是在校还是参加一些野外考古活动,都会学习和接触到这些简单的信号知识。
我相信他们用这种方式给我传递信号,一定是非常紧急,迫切到他们没时间赶过来提醒我。特别是胖子,我相信真有危险威胁到我的生命,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前来搭救我的。可是这个信号表达的危险是什么?他们只是让我跑,具体往哪里跑?至少我目前并没有发现危险降临,万一跑错了方向,在一头撞进他们说的危险里,那这个信号就不是救命而是害命了。
我忍着焦虑和恐惧,用口型对着发光点说:"你们看得见我说话吗?"
光闪了几下:是的。
"你是谁?胖子吗?"
"是的"
我想如果是胖子发出信号,而他又能熟练和全面掌握灯光语言的话,这句话应该是这样的:草,除了老子谁还会管你死活。然后是一连串需要打马赛克的感叹词。
"那就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危险和我们往哪边跑!"我只能说的很慢,否则他根本没办法看清楚我说的是什么。不过我脸上的愤怒表情他应该看得到,他这种没头没尾的警告除了引起恐慌,还能引来的就是我的愤怒。
"东北方向。""迅速""危险"
这几个简单的词不断的重复着,让我不得不紧张起来。出于对胖子的信任,我不打算进一步细问和核实这个信息了,我马上对两个老挝人做出危险和撤退的表示。然后我转过头,对着胖子的方向用口型说了最后一句话:"看到杰克了吗?告诉我他的情况。"
灯光给我的信号是:NO。
我没有询问阿祥和阿三的消息,在阿祥的枪口对准我的一刻,他已经不是我的队友了。我有责任心过剩的习惯,可不会博爱到不分敌我。我始终不认为这伙越南人是我的朋友,现在更是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我怎么还会关心他俩的死活,特别是我已经决定要退出这次行动。
我向两个老挝人发出跟着我的信号后,就跳进水里,向胖子指出的方向走去。沼泽地的水不深,可是下面的淤泥有很大的吸附力,每往前走一步都要消耗很大的体力,速度别想快起来。
走了没多久,我的体力就出现急剧衰退现象。算下来我已经超过五十个小时没有合眼了,昨晚上两个老挝人好歹睡了一会儿,我却一点合眼的时间都没有。昨晚上因为极度恐惧,精神高度集中,在加上烟熏火燎的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睡意。目前在沼泽地里走了这一阵子,疲惫和渐高的气温让我意识开始模糊起来,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我相信只要走到下一个没有水的地方,我一定会倒下,我的体力消耗已经到达极限了。
两个老挝人情况比我好,走得比我快,在不断催促我走快点。他们不知道有什么危险,可是他们看到了有人用光和我联系,再结合着我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还要死撑着走,那这个危险一定是致命的。
所有刺激我神经的方法都已经无效,即便是用力拍打我的脸颊,能带给我的只是"啪啪"的声音,根本没有太大的疼痛感觉。胖子给我发灯光信号的地方,在我前进的侧后方,在我神智尚清醒的时候,我会不定时回头,确定行进方向是否正确。不过这种状态没有持续多久,我就逐渐的放弃或是忘记联络胖子,只是在机械的往前走。方向大概没错吧。
某一个时刻,我感觉到有风吹过。这阵风有点凉,我的脑袋在凉风中恢复了一点清醒,我回头看向胖子发出灯光信号的位置时,才发现天阴下来了。整个山谷笼罩在阴云中,周围高出山谷很多的山峰都处在阴云之上。
风起云涌。我的脑海里刚出现这个词,黑云里突然亮起闪电。不同于任何一种我见过的闪电,这个闪电不是一道,而是分岔出很多个头劈向山谷里的山丘,就好像这些山丘是无数个避雷针,把闪电从天上引下来的。
随着滚滚雷声,阴暗的天空突然像决堤的河,泼下如注的雨水,如果这还叫雨的话。我觉着这场雨更像天漏了,用风云变色都无法形容,水是倾泻下来的。
沼泽地里的水位上升的很快,冰凉的雨水降低了沼泽的的温度,水位从膝盖上升的大腿,冰凉的感觉却传遍全身。疲惫没有减少分毫,反而因为行进更加艰难而有增无减。睡意和麻痹的神经却得到些许刺激,让我的头脑逐渐清醒起来。我借着微弱的光,选择了一个最近的山丘,带着两个老挝人向那个方向艰难的走去。
胖子警告我的危险我还没有看到,可是眼前的危险却是显而易见的。我没有把握在越来越大的雨水中继续前进,东北方向,让它见鬼去吧,我现在最迫切的是找一个能落脚的地方,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被淹死,而不是死在那个未知的危险里。
水位上升到腰部的时候,我觉得行进到那个可见的山丘都成了一种奢望。我们没办法游泳前进,我们每个人的背包里都携带了大量的电池,这些电池的重量足以把我们拖到水底。
为了减轻负重,我开始往外扔背包里的东西,首先是电池,然后是饮用水和罐头食品。两个老挝人一看我的举动,也开始打开背包扔东西。我还担心他俩把东西都扔净了,下面的路就更危险,首先电池是要保留一部分的。
我抓过两个老挝人的背包,亲自给他俩减负。我们携带的电池都经过防水包装,短时间浸水没有问题,我在他俩背包里各留了十节高能电池,其余的都扔了。每个人只留了一瓶水,罐头食品全部扔掉了,留下的只是最充饥的压缩食品。
背包刚一减负,我们的身体就浮了起来。这时候沼泽地里的水已经到老挝人的胸口,这个深度如果还依靠双脚走的话,基本就举步维艰了。
目标还是那个山丘。顶着倾盆的雨水,我说不出话来,只能指了一下远处的山丘,率先向它游了过去。
PS: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会努力写好这个故事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