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时日无多
李连海两人走了,灵秀儿再也坚持不下去,她直接靠着墙壁坐到了地下。
算命先生也才走了过来,伸手准备把灵秀儿扶起。
不知为何,灵秀儿突然觉得有种熟悉感,这种感觉她只在曹瑜身上感受过。
她急忙伸手拉住算命先生的手腕:“曹瑜?”
她下意识唤了声,算命先生的手一顿,心猛烈的跳着。
他努力压下心虚,道:“姑娘,曹瑜是何人?”
闻言,灵秀儿倒是有些懵,她能感受到自己方才喊了曹瑜的名字后,算命先生的反应。
甚至算命先生给她的感觉和曹瑜那么像,她心中已经将这两人挂了钩,算命先生忽然这么问,她倒是愣了。
身上疼的很,灵秀儿喘着粗气:“难道你不是我的夫君曹瑜吗,那你为什么又来救我?”
算命先生笑了声:“您说的曹瑜,我真不知道是谁,看见这种情况是个人都会出手相救。”
他不再多说什么,直接伸手将灵秀儿扶了起来,扶人的时候他脚下一瘸一拐的,费了好大劲儿。
“难道您的夫君是个瘸子?”他说这话时有些嘲讽的味道在,灵秀儿没说话。
虽说能勉强站起来,却还是得依靠着算命先生的力气,知道人家是个瘸子,她努力自己用点力气,别都靠在算命先生身上。
她伸手扶住些墙壁,努力让身子靠在墙壁上。
感受到了她的动作,算命先生又道:“不如姑娘抬头看看我,也了却了姑娘的想法,若是姑娘愿意,我也不介意能有个这般漂亮的娘子。”
闻言,灵秀儿艰难抬头看去,算命先生整张脸上都布满皱眉,像是上了年纪的。
他无任何一处同曹瑜相像,真正了却了自己的想法,灵秀儿低头笑了声。
她当真是糊涂了,也可能太想曹瑜,是个人就觉得是他。
“对不住,我与夫君失散,正在寻他,误将您认错了。”
她语气中有几分嘲讽,听的算命先生心一紧,他知道,这个时候还不能和灵秀儿相认。
算命先生放在身侧的手已经紧紧捏在一起,这才能了却些心中的想法:“无碍。”
好不容易吐出这二字,算命先生耳朵动了动,看着靠在墙上,勉强能站立的灵秀儿:“还需要在下看顾着姑娘吗,如果不需要,在下就先告辞。”
灵秀儿正沉浸在自己认错人的悲痛中,听算命先生这么说,她摇了摇头。
“今日多谢先生,若有来日定会回报。”
算命先生没说什么,灵秀儿只觉身旁一空,他已经朝巷口走去。
看着算命先生的背影,灵秀儿心中更加难受,他和曹瑜真有些相像。
不是样貌,是感觉,以及身上的气息。
她刚才真的认为自己找到了人,没成想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算命先生走到巷口,正好与祁少辉擦身而过。
祁少辉带着一队官兵慌张跑了进去,看着满身是血的灵秀儿,急忙将她打横抱起。
“这是怎的了,怎的变成这样?”他急道,边出巷子边问。
灵秀儿此时虚弱的很,她全身上下都泛起冷汗:“方才追李连海,没成想被他反将一军,就成了你现在看到的模样。”
她用了大力气才将这话说出来,没说让他们继续追李连海。
已经过去不少时间,人估计早就走了,现在追也是徒劳。
祁少辉也没再继续问下去,他着急抱着灵秀儿朝巷口外走去,正好同算命先生又擦肩而过。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算命先生眼神微暗,停住了步,像是不知在想些什么。
茶馆。
算命先生坐在桌旁,拿起了来轻抿了口。
若是灵秀儿此时能见他这副模样,定是要惊讶的。
与方才小心谨慎的江湖道士不同,此时的算命先生满眼都是锐利,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有双鹰一般的眸。
门口传来声响,一位彪形大汉径直走了进来,坐在他对面。
大汉咕咚咕咚往嘴里灌了好几口茶,清了清嗓子才开口。
“成了,只要李连海的船驶进港口,肯定能查出里面的兵甲武器。”
闻言,算命先生点了点头。
“我们什么时候起义?”大汉又道,眼睛紧紧盯着对面的人。
他猜不透曹瑜的想法,也没人能猜透。
然而对面的人只是轻飘飘说了二字:“不急。”
听他这么说,大汉嘴巴张了张,到底还是没说些什么。
他一向都非常信服曹瑜,神机妙算这四个字放在他身上极为恰当。
他说不急,就一定是还没到时候,着急也没什么办法。
反正他们能力已经够了,现在只差着东风,只要曹瑜一声令下,这天下唾手可得。
如果是灵秀儿能听到此时算命先生么声音,定会觉得这声音熟悉的很。
刚才在巷子里都是伪装,无论是这张脸还是声音。
可惜没有这样的机会,她也只当自己是认错人了。
就在这时,外面开始嚷了起来。
“大家都先让让。”
大汉偷偷打开了个门缝,正好能看见祁少辉抱着灵秀儿,身后跟着一大堆官兵急匆匆走过去。
官兵们负责开路,所有人都着急的很,在茶楼的百姓也开始议论了起来。
“刚才看那太守的儿媳浑身都是血,也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
“就是,今日不是鞭李连海的尸体吗,怎的发生了这么多事?”
“刚才听人说太守儿媳身体撑不住了,恐怕是要死。”
百姓们讨论的声音就这么传入曹瑜的耳内,他们越说越过分。
曹瑜面上不显,实则握着茶杯的手已经发紧,指尖也开始泛白。
“这太守儿媳怕是被李连海算进去了,也是个可怜的,方才浑身上下都冒着血,确实时间无多。”
说完这句话,门外声音又响起来。
“刚才我可是偷偷听到的,确实是活不成了,这么年轻就没了,放着大富大贵都享受不了,真是可怜。”
大汉关上门感叹的唉了声,就觉得有道锐利的视线朝他身上看来,他身子直接哆嗦了下,觉得自己说错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