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狄的汗位并不是正常得来,而且戎国大汗又是在寿宴上被卫流直接杀死的,根本没有机会对贺狄说出这些东西的事情,贺狄也是在不久之前对王庭的一次清理中,偶然由管理内廷的太监发现了这些东西,然后又报告给他,他这才知道原来他手中还有这么一些好东西的。
而正好此时出了神教的事情,贺狄不能明着对付神教,可若是这个神教教主在祭天的时候死于本来是用于庆祝的大火,那岂不是说明长生天也不承认他,如此最好。
所以贺狄毫不犹豫把这些已经存放了好几百年的东西用在了这次的神教大会里,因为怕放了几百年这些东西会失效,他更是一点也不吝啬的把戎国皇室中剩下的所有雷火弹都放了上去。
南宫瑜和李侠一见第一堆篝火的爆炸,就知道这次的事情是真的大了,南宫瑜狂吼一声:“都滚,让底下的人通通给我滚远点!”
雷火弹的威力,南宫瑜见识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些东西如果想要把这座祭坛炸塌,不过是小意思,而靠近祭台的地方聚着好些他们的人,到时落石飞散,只要躲闪稍微不及,就是非死即伤。
在南宫瑜吼这些话的同时,李侠也对着还留在祭台上的人大声吼道:“趴下!所有人都趴下!”
李侠可算是跟在阮烟罗身边时间最多的人,因为他特殊的身份和他的身手,几乎阮烟罗每一次在外面,他都会陪在阮烟罗的身边,所以他对阮烟罗的手段最熟悉,对应对方法自然也了解的最清楚。
这样大范围的爆炸,一定要先趴下,才能最大限度的避免损伤。
李侠的话才刚刚喊完,一连串爆炸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四周巨石木屑纷飞,连天空都被染的灰蒙蒙一片,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
南宫瑜手下的人听到李侠的嘶喊都下意识地扑倒在地上,然而他们刚刚挨到地面,就忽然觉得胸前一陷,竟然没有趴实,下面的地面随着他们趴下的动作,好像松软的豆腐一样,碎屑纷纷地往下陷去。
整个祭台,都被从内部炸塌了。
南宫瑜,李侠,他们带来的人,还有贺狄的那些手下,没有一个还能保持住自己的平衡,就算逃过了方才爆炸的余波,也逃不过这一次的整体塌陷。
“大爷!”南宫瑜又爆了一句粗口,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陷阱一个接着一个,让他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运了一口气在胸口,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与地面的撞击,却出人意料地觉得身下一软,居然是落在了一堆软绵绵的东西上,并没有摔到。
南宫瑜正奇怪,贺狄怎么会这么好心,不仅没放些刀子准备插他们,还给他们准备了一层软垫,就听李侠嘶声叫道:“二皇子,小心火!”
听到李侠的提醒,南宫瑜才后知后觉地闻到一股刺鼻的火油味,而之前接住了他们的东西,正是厚厚一层稻草。
南宫瑜郁闷地想杀人,前几日阮烟罗等人来探查这里的时候还好好,并没有说及台下是中空的,也没有闻到火油的味道,那就说明贺狄是等他们查过了之后才动的手,就这么几天的工夫,就硬生生把下面挖空,还铺了这些东西,这摆明了就是做了个局,等着他们往里跳,而且,是不置他于死地不罢休。
他虽然一向知道贺狄心狠手辣,但到现在才知道,他还是低估了贺狄心狠手辣的程度。
雷火弹是被贺狄的手下扔到篝火里再爆炸的,带着火的木条和火星子四处飞舞,这里想不着火都不可能,几乎只是眨眼的工夫,就有十多处火星子落在这些稻草上面,火焰立刻熊熊燃了起来。
所有这一切,不过是电光石火的工夫,阮烟罗只是一个转头的工夫,爆炸已经发生,祭台也塌陷下去,紧接着火就猛地窜了上来。
“二哥!”南宫瑕嘶吼了一声。
他自幼在宫中就是不受欢迎的,只有这个二哥,虽然呆在宫里的时候不长,但每次回来都会给他带些东西,有时是吃的,有时是玩具,若真是论起来他对几个哥哥的印象,倒是这个二哥是给他印象最好的。
虽然他老是呛南宫瑜,可正是因为他们是兄弟,南宫瑜不会和他计较,所以他才能这般肆无忌惮。
看到南宫瑜落入祭台下方,火又烧了起来,南宫瑕的眼睛都红了。
“去救他们!”阮烟罗用力推了南宫瑕一把:“我走不快,你快去!”
如果是平时,南宫瑕必然不会被阮烟罗三言两语就打发走,可是此时他关心则乱,心性已经失了平常水准,听阮烟罗这么一说,完全没有想过阮烟罗还需要他的保护,直接就往祭台那边奔过去。
阮烟罗吸了一口气,豁然转头,冷冷地看着贺狄,眸间如有霜刃,泛起一层淡淡的腥气。
贺狄,她和他之间的账太多了,已经多到不能不算。
贺狄看着也有些意外,他没想到阮烟罗居然会在这种时候落单,不过看到台上那一片混乱,他又觉得这些都是合理的,那些人大乱之下顾不得阮烟罗,也是可以理解。
可是既然阮烟罗落单,那就是最好的时机。
“抓住那个女人!”贺狄指着阮烟罗下令:“要活的!”
他无数次的想杀了阮烟罗,可是每一次每一次,只要阮烟罗在眼前,他就总是忍不住想要活着抓住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么。
周围的草原子民早就被这一幕吓呆了,有的掉头就跑,还有些以为是长生天发怒了,跪在地上拼命地企求长生天宽恕。
阮烟罗立混乱的人群中,看也不看逆着人群向他跑来的如狼似虎的兵卫,只是冷冷地看着贺狄。
忽然之间,她猛地一抬手,一柄细细的,小小的飞刀,从她的袖底流星一般飞出,直向着贺狄的面门奔去。
手上的准头,向来是阮烟罗值得自豪的技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