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有些呆痴的瑶铃,风照的眼底划过一抹心痛,这个丫头,也就只有自己和她的母亲能够让她如此这般,想到这,心里面便有一些暗暗的幸福。
“你可曾将这事告诉你的父王?”洗漱完毕,他拿起一块湿帕为她擦着小脸,嘴里又问道。
“没有,我怕父王受不了,会将王宫翻个底朝天。再说这件事也有蹊跷,我不能确定送这只玉镯的人是否是母亲本人。”瑶铃低低回答了。风照知道瑶铃所说之意,当年是那个叫岳一峰的王宫侍卫救走了瑶铃的母亲,那么现在,这只玉镯也有可能是他送进宫得。
停下给瑶铃擦拭的手,风照一双俊目就看了瑶铃美丽的大眼睛,片刻说道:“嗯,你还是有点脑子的。”
“你.....”瑶铃一时气的无话可说,一双美目只是恼极的看着风照。
看到她生气的模样,风照笑了。“知道么,我就爱看你生气的样子。”说罢还轻捏了一下她翘挺的小鼻尖,一脸的宠溺。瑶铃再是无法忍受,猛然转过身不再理他。
身后的风照,放下手里的湿帕,轻轻板过摇铃的身子低下头看了她垂下的眼眸,嘴里轻轻说道:“好了不要生气了,也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这件事由我来处理,好吗?有些事是不能着急的,急会生乱,不是么?你的母亲能够将这个玉镯送到你的手里,就证明她已知到了你就是她亲生的女儿,如此,她必会徘徊在你的周围,只要她在你的周围,我定会帮你找到她。”他对她轻柔的宽慰着,语气里却有着无可言说的自信。
听了他这么说,瑶铃心里一阵发愣,是啊,风照说的没错,母亲能将这个玉镯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她及笄之日送到她手里,就是再告诉她她一直在关心着她想着她。想到这,心里好似有一股暖流缓缓漫进了她的心里。
在珃王府,月明看着眼前去而复回的风泽,眼眸依旧淡宁清冷。
风泽的旁边跟随着那个前侍卫。
“二皇子还又何事?”他撂下手里的笔轻浅的问道,这一刻他正在给吴玓开一些疗伤的药。
此刻的风泽,一双如春日的湖水般的眼眸忽闪着极亮的光泽,稍许他轻言问月明:“你可否听到她的喊声?”
月明愣了一下,好似没有听明白风泽说得是什么意思。忽然他的眼里有了一丝变化,也泛起了阳光下水波一样的光芒。
他只顾着给吴玓疗伤,风泽只顾着吴玓的生命是否无恙,全然忘了吴玓哑的事情,可是清酒洒在吴玓伤口处时的那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却是实实在在的。
“她能恢复说话吗?”关于吴玓的哑,风泽从没有问过,但是他从风巧的嘴里听到过只言片语,知道吴玓的哑与幼时所受惊吓有关。
听他这般问,月明微微的沉思了一会儿。他听鬼灵先生说过吴玓的哑疾与风照幼时的腿疾一样,都属于心病,只有机缘巧合才能治好。自他与吴玓结识到目前这是第一次听到吴玓出声,或许这次针对风泽的刺杀,却正是治好她哑疾的机缘。
“二皇子可否告知事情的缘由?”他没有回答风泽的问题,反而问起风泽有关这次刺杀的经过。
听他这么问,风泽没有急于回答,沉默了片刻才轻轻说道:“我与吴玓前往城隍庙,吴玓带了一些药品和一些旧衣袍说是送与那些无家可归之人。等她将那些物品发送完毕,迈腿出庙门的时候,她.....”
风泽停止了说话,像是想着什么。月明的面容依旧平静清冷,只是看向风泽的一双眸子底有一丝探寻。
这一刻的风泽眼里泛出一丝奇异的光彩,整个人陷入到刺杀时的回忆中。
他想起了在出城隍庙的那一刻,他正侧目看了吴玓,吴玓走在他的旁边,等着吴玓先出了门,他才迈腿出门,有那么一瞬间时间好像是空白的。
忽然他听到了一声“二皇.....”然后行走在左前方的吴玓忽得张开双臂挡在了他的前面,他在讶异间,身旁不远的地方传来一声:“有刺客!”他抬眼顺着前方看去,一个红色的人影从前面不远的房顶闪过,他的旁边立时飞起了几条灰色的人影,等他想要看清是,却发现挡在前面的吴玓猛地向后倒飞了过来,他准备伸手要扶时,却不料被一边斜冲过来的前侍卫扶住,这时他才看到一支金色的羽箭在吴玓的后脊背处闪烁着金子一样的光泽。
“吴玓,吴玓!”他抱着软软躺倒的吴玓,不知所措。
“二皇子,快离开这里。”前侍卫焦急的叫了他。看到箭没有射到他,不知从何处又冒出了一些穿着破烂冒充成乞丐的刺客再次向他袭来。他周围暗藏的侍卫和车夫,急忙将他护住,与那些人缠打在一起。
他抱起软到的吴玓,在前侍卫的护卫下,向着马车跑去,好在那些个保护了他的侍卫伸手也都是极为厉害的,那些刺客竟也伤不到他。
车内,他急切的呼喊着快要进入昏迷状态的吴玓,听到他地呼唤吴玓勉强睁开眼,看了他,嘴唇无力的嚅动着,他隐约听到一个“珃”字。
那时他完全忽略了那个珃字,只是看着吴玓粉红娇艳的面庞在那一刻变得苍白枯萎,看到她胸前顺着箭伤汩汩冒出的鲜血。他看到了死亡张大了口站在吴玓的面前,那一刻的他只是紧紧的抱住吴玓。想着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
听完风泽轻轻浅浅的回忆,月明没有说话,毋庸置疑,吴玓先于风泽看到了那个举箭的刺客,并且在最关键的时刻挡在了风泽的前面,用自己柔弱的身躯替风泽挡下了那致命一箭。那一声没有完全叫出来的二皇子就是吴玓发出来的,她幼时是看到爷爷被烧死惊吓所致失了声。那一刻看到有人刺杀风泽,因其紧张到了极点所以忘却了自己不会说话,顺口叫了出来。
“你说,射箭之人穿着红色的衣袍。”月明没有解释吴玓说话的原因,反而问风泽她看到得射箭之人。
“是”风泽浅浅的回答着。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问一旁的前侍卫:“不是有侍卫跟了上去?可否看到射箭之人?”
“回禀二皇子,是有侍卫跟了过去,可是那人的箭法实在厉害,跟去的侍卫不死即伤。”前锋神情悲伤愤懑。
风泽的身躯微怔了一下。他只顾了吴玓,却并不知道当时护卫他的侍卫有几人受伤死亡。
而月明依旧面容清淡微冷,只是在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在皇宫内御书房,风青看了风泽远去的背影后,一个人在宽大幽深的御书房沉默的踱着步,一双锋利如刀型的眉毛紧皱在一起,不知再想些什么。
“宣,太子。”许久后他阴郁的对夏临海吩咐道。
“殿下,陛下宣您面圣。”正在皇后宫里陪着母亲喝茶的风河,手猛抖了一下,端起的茶盅跟着也抖动了一下,将一杯茶泼洒了出来淋湿了他的衣袍。
“看你,如此惊慌。”皇后伍妍稍有不满,一双美丽的杏眼里有些微恼。
“云儿,去给太子换身衣衫。”她一挥袍袖,站起身向寝殿深处的卧榻走去,走过风河身边时轻轻说道:“怕什么?”
站立一边的风河立时睁大眼睛看着从自己面前款款走过的母亲,一脸的惊愕之色。
“殿下,闻闻这个香。”在云儿的房间里,一脸乖巧的云儿从壁柜上拿出一个紫红色的小瓶,打开盖对着一脸抑郁紧张的风河说着。
“这个香能使人心沉如水。”末了她又补充了一句。
风照猛然从他手里将那个小瓶拿来放在鼻翼间轻嗅了。当丝丝袅袅的香气顺着鼻子漫进心里时,狂跳紧张的心果然平稳了不少。他又闭了眼深深的吸了几口,然后抬起眸子,猛地将面前给他宽衣的云儿揽在怀里,在她的唇上猛猛的吻了去,手也不安分的在她的胸前狠揉了几下。
“死丫头,就属你懂爷的心。”说罢他一把推开云儿,张开双臂,站立在铜镜面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等着云儿给他更换衣袍。
“快点,更衣。”他命令道。一脸的霸气与戾气。
“河儿,你皇弟今日里出宫游玩,遇到刺客,你可知道?”御书房,一脸沉静神情平稳的风青一边批阅了奏章,一边轻轻的问着书案前站立的太子风河。
“儿臣,不知。”风河忙回答道,一脸的惊讶。
风青抬起一双如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睛看了一眼惊讶至极的风河,风河的腿不自主的微抖着,脸上的神色瞬时有些不自然。
风青低下头,继续批阅奏章,许久没有说话。此刻已是太阳快要落山之时,宽大幽深的御书房在夕阳下显得更加静谧沉静。风河明显的听到自己的心如同打鼓般咚咚的响着。
“陛下,皇后娘娘求见。”门外传来夏临海的通禀声。
风青手里的笔稍停了一下,“宣。”
“皇上。”伍妍还未进门,声音就已经飘了进来。
看见风河,伍妍眼里闪出一丝笑意。
“儿臣拜见母后。”风河暗自长出了一口气,忙给进门的母亲行了一礼。
“罢了,河儿你恰好在这里。母后有事要与你的父皇商议。”伍妍说着,面向风青行了一礼。
风青已放下手里的笔,一双深沉的眸子看着伍妍,淡冷的问道:“皇后有何事要与朕商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