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周东飞也知道这个玄洋社。而且,全世界地下世界高层中,似乎都该听说过这个名字。
当初,周东飞的师父老妖怪就曾说过一句话:若是秦缺、卫疯子遇到了玄洋社的龟首正雄,也未必能占了便宜!
龟首正雄,玄洋社的第一高手,也是号称岛倭地下世界第一人的猛货。能够和卫疯子、秦缺硬抗的猛人,岂可小觑?而能够招揽到龟首正雄这样强者的玄洋社,又岂能轻视?
本来,岛倭国的格斗术源自华夏,但随着不断的演化提升,渐渐自成流派,其中以刀术为最。而这个龟首正雄的刀术,竟然是他融合了多种刀法之后,自创出的一个诡异流派。而且,这个流派在岛倭国的各大格斗流派中,号称第一生猛。
能够自创流派的,都是宗师级的人物,这与正邪无关。
“还能自创流派?好强大的家伙呀!”听了周东飞的简单介绍,李清芳叹道。
而启御则点头道:“果然你也知道这些。”
“是啊!龟首正雄,哪怕到了咱们这地下世界中,估计也能抗衡卫疯子,略胜秦缺一线了。”周东飞说道,“这样的猛人,实在少有。不过,我倒真想会一会他的‘东京*’刀法!”
东京*,正是龟首正雄自创刀术流派的名字,如今在岛倭国地下世界中如日中天。
东京,是岛倭国的首都,也是玄洋社总部盘踞的地方。而*这个名字,又大有来头。岛倭国的学术也来自华夏,虽然至今不肯承认,但这是事实。他们尊崇华夏儒术,也认同儒术之中“吾道一以贯之”的道理。所以龟首正雄在创造了这个刀术流派之后,就美其名曰“*”,意在表示自己的刀术之专、之精。
而事实上,他的刀术真正贯穿始终的,据说是一种一往无前的暴戾气息,这与儒术的思想大相径庭。但龟首正雄本人,却偏偏又是一个狂热的儒派信徒,行为处事宛如古董。也就是说,他平静时和施展刀术时简直是两个极端,近乎双重人格。
当然周东飞也说过,没有过人的心境,也就不可能有过人的实力。这个龟首正雄虽然古怪,但这恰恰正是他得以问鼎武道巅峰的根基所在。
“哇塞,原来是一个性格分裂的老变态哇!”李清芳咋舌道,“难怪上面这么重视,原来要对付这样一个大家伙!”
“那倒未必。”启御说道,“既然只是帮忙出手,那么还是应该以邱得用的势力为主,玄洋社只是辅助吧。至少,龟首正雄自恃身份,亲自来这里的可能性不大。”
哪知周东飞却笑了笑,极其阴冷,道:“我倒巴不得他来!哼,龟首正雄和玄洋社社长刚坂洞川一起来了更好,一窝端了它!”
岛倭国,东京某地,一处僻静的庭院中。
一个身着和服的老者双眼蒙着一条黑布,静静盘坐在木屋檐下。大雨滂沱,雨水自屋檐凝结成线,啪啪淌落。
忽然间,这老者如苍鹰般腾空而起,单手自身边抽出一柄长刀。脚尖轻轻点地,那长刀已经肆意挥舞开来。斜劈、直砍、点刺、上挑,每一式都威猛凌厉,却招招连贯圆转纯熟。
于是,那滂沱大雨中便似乎出现一个鬼魅般的身影,疾速腾挪,飘忽不定。而那刀光在雨中不时闪现,爆射出摄人心魄的光芒。这些光芒时而如直线,时而如圆弧,毫无定势。
高手到了极致,招数也就不是招数。毫无定势,正是对这类人出招的最好评价。
而若有高人在场,那么更加关注的应该不是这把绚烂夺目的刀,而是这老者的两只脚。青石铺就的地面上,雨水缓缓流淌。这老者似乎只用脚尖点地,每一次都是,轻盈点击在那些雨水上。
脚尖触地并发力,即便是这个特点相当明显的泰拳,也不可能做到每一步都是如此。如此发力应该很耗力,而且若非极其高明的身法,很难更好的保持重心。
特别是对于一个刀者而言,需要强大的力道催动手中的长刀。所以,脚底的爆发力更显得尤为重要。
但是,这个老者反其道而行之,却偏偏爆发出了更加强大的气势。刀锋所向,一往无前。甚至很多时候,那长刀已经不是长刀,或像重锤大斧一般沉稳,或如长戈大枪一般威猛。难以想象,每次脚尖点地给予他的爆发力,竟然能达到这样恐怖的程度。
只有眼界高明的人才能看出,其实这老者每次的脚尖点击,都不同寻常。就在那脚尖落地前的一刹那,似乎一股强大的气劲爆发,硬生生催动了周围的空气。脚尖尚未落地,下面方圆数厘米的区域内,那些雨水就已经自动扩散开来,仿佛被一股细微但强悍的风势吹散。而当脚尖离去,雨水便又再度合拢覆盖上了青石。
大雨滂沱,脚踩雨地,鞋未湿。
所有的一切,都只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常人哪怕定睛直视,却也未必能察觉到这诡异到近乎恐怖境界的现象。
但是,威猛又并非是这刀术唯一的特征。有时候灵光乍现般的一刺、一挑,却又显示出了出奇的灵动轻盈,仿佛有些远古刺客的感觉。甚至,已经有了些“狼牙”的味道!
诡异的刀法,恐怖的老者。
这刀法便是名震岛倭国地下世界的“东京*刀术流”!这些年来,这个流派风靡岛倭国地下世界。但是,真正能将这种刀术施展到如此高深莫测境界的,也只能是一个人——龟首正雄!
大雨依旧持续,龟首正雄似乎已经将心中的一股戾气宣泄完毕。自从潜心修炼这*以来,龟首正雄的实力和境界已经高深到了一个常人难以理解的地步。但在外人的崇敬和敬仰目光中,龟首正雄却似乎越来越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类似于达到顶点的空虚感,又仿佛是超越了生命极限之后,反过来对生命本身的畏惧。这柄刀陪了他几十年,沾染过无数人的血,可谓刀下幽魂难计数。如今,龟首正雄越来越感觉到,自己已经近乎难以控制这把刀。当然他也知道,这只是一种表象,真正难以控制的,是自己心底潜藏的那一股杀戮戾气。
唯有不时疯狂挥舞这把近乎入了魔的刀,将那股戾气宣泄出去,他才能重归平静。
倏地一下,龟首正雄的身影如幽灵般冲回木屋廊檐下。长刀最后一抹,划出一道凄厉的圆弧状刀芒,便倏然入鞘。
而刀芒闪烁之处,是一个身穿和服静静垂首站立的女子。乌黑顺滑的长发向后松散地束起,让那张清秀的脸毫无遮掩地表露出来。而随着刀芒闪过,那宽松和服的衣带被精准地斩断,继而滑落在地。
甚至于,这刀尖并未触及和服,因为它距离衣带尚有半寸。但是那刀刃爆发出的凌厉气劲,竟然能将这上好质地的衣带轻轻划开,却没有伤及那女子柔嫩的肌肤,简直精准到了巅峰、妙到了毫末。
离开了刀体,隔空半寸可伤人!虽然只是区区半寸,但试问天下有几人能够做到?
四目相对,龟首正雄从少女的眼神之中没有看见丝毫的惊慌和恐惧,此刻龟首正雄这双眸子已经变的不再吓人,反而有种懵懂婴儿般纯净无暇的感觉,刀早已归鞘,他现在心情,也从那暴戾状态中脱身而出。
“你是很值得培养,”龟首正雄说,“知道为什么吗?”
那个女子站直了身体回转,甚至没有擦拭淋湿的头发,依旧垂首不语。
龟首正雄叹道:“因为,你是在我一刀划落之际,唯一不曾心悸恐惧的女人。你告诉刚坂君,有你在,我不再需要其他‘女贡’。”
所谓“女贡”,正式玄洋社供奉过来任他使用的少女。
这女子轻轻退下,走进了木屋内。
近年来,龟首正雄每次以刀宣泄之后,都要用一名未经人事的少女的身体,彻底消除那种疯狂积累出的戾气。否则的话,他或许可能入魔癫狂,但是今天遇到了眼前这个少女,他似乎有了一种另类的触动,甚至,效果更加明显。这,是否是另一个途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