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清一代只要细细观察就会现清政府的矿业政策呈现出一个马鞍形的先松中禁最后转驰的展态势。清朝的统治者们从来也没有真正重视过矿业的开采与展无论禁或驰其实质都是为了封建官府统治的需要政治利益始终高于经济利益的需要居主导地位。可以清代矿业政策的修改废立与当政皇帝的个人素质喜好有着极其密切的联系矿业兴衰大权把握在最高当政者一人手中。
清初顺治、康熙两朝鉴于社会百废待兴“于是听民采取输税于官皆有常率。”清初宽松的矿业政策与顺治帝的慈悲康熙的雄才大略有极大关系。但到康熙朝末年皇帝年事已高多疑猜测恐怕政局大乱求稳心态占上风因此采取封禁政策。从康熙朝末年到乾隆初年包括整个雍正朝这是清矿政的“马鞍”低谷中心。具体分析一下其对矿业实行封禁的原因大致有三:第一害怕“奸人云集、蝇营蝎噬”对清廷的统治构成威胁;其二封建传统迷信思想作崇历来矿产自滇粤出直隶、山东等地“于京师为股肱岳镇方望拱护环围乌可锤凿而破碎之乎?”此种思想从古至近代累及北方尤其是靠近京畿地区的矿业开采。其三对统治阶级的利益造成侵害矿业“可养穷民不可裕国帑。”开矿虽可“岁俭民饥。淘沙糊口。”岂能“利一而害百乎!”雍正朝矿禁稍放松以禁为主大约与此一时期政治上地高压政策紧密相关。不过到了乾隆朝乾隆皇帝虽然在文化无比的保守。在矿业开采上却算得上是清代较开明的一位当权者。
曾有位监察御使孟生蕙用风水堪舆之类的学问为依据上奏请求对北京昌平一带的煤矿实行封禁声称:昌平州坐落正当京城乾坎之位其山即京城北面屏障。山以虚受气以实流。实者削之使虚则甚易虚者补之复实则甚难。结果奏折上禀乾隆之后这位皇帝却认为孟生蕙所言实属迂谬特别是折内所写“安畿辅数百里内之坤舆葆神京亿万斯年之元气。则国家幸甚天下幸甚”措语更属荒诞。乾隆皇帝用朱批指出:京城外西山北山一带开采煤座及凿取石块自元明以来迄今数百余年取之无尽。用之不竭从未闻以关系风水。如果开设厂矿。聚集多人恐滋扰地方那么每年采取煤斤石料所用人夫不知有多少。并未见滋生事端。结果。孟生蕙被交部严加议处昌平州开采矿藏照常进行。
不过。乾隆之所以会有那样的批言除了他本人对矿业开采持有较为开明地看法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清代对京西煤炭的依赖已经极为严重。因为在当时煤炭已经成为了北京城的主要燃料随着用户日多供需关系紧张煤价也日益上涨。所以为了改善这种情况乾隆才会支持昌平等地的煤矿开采。甚至于在乾隆二十七年因为煤窑日多而造成了排水量增大致使京城附近九龙山与南大梁之间的排水沟排泄不畅严重影响煤炭开采他还几次下令进行大规模修建、开凿泄水沟。
其实不仅是北京一带山东等地地煤窑也有很多。就像产煤的枣庄一带每天往台儿庄码头的运煤牛车就有一二百辆按每辆牛车两千斤计算那就是三四十万斤。可即便煤业展如此之好由于生产技术落后煤窑开采年份日久等等原因的影响整个大清国的产煤量依旧有些供不应求。因为清朝已经出现了不少的大城市不光是北京一带像山东济南、江苏徐州、扬州、南京浙江地杭州安徽的安庆等地区也都大量的消耗着煤炭。煤价最高之时甚至达到了每百斤五六钱银子!
所以从事煤矿开采是一个十分赚钱的行业。
要不然当初黎维祁头一次来广东的时候何贵也不会要求这家伙把广宁的煤田交由十三行。毕竟纵然煤炭在后世是十分重要的资源如果在这时候没什么用十三行的那些人也不会眼巴巴地去开采要了也没用!
可惜如今广宁的煤田就算已经被清廷掌握在手中何贵却又一直不敢去触碰“海运”这一敏感词汇。毕竟从广东往北无论是走江西还是福建都是路途艰难而且6路运输不仅量而且成本也高远不如海运地运量巨大且成本低廉。而如果广宁的煤田只是用来满足广州地区所用一年就算赚钱多有个十几二十万两也就不错了这笔钱根本就不会被那些行商看眼里。
可何贵没想到苏凌阿会突然来上这么一出。他又一时想不到什么财大计交出来所以只好先拿出这么一条来暂时应付。在他看来不管苏凌阿能不能解决海运这一关键性的问题总比让这家伙拿着和当挡箭牌去刮地皮的强。只要能多拖一段时间自己不定真的就能想到办法那时候也就无所谓了。
不过何贵依旧还是看了苏凌阿对钱财地渴望!
虽然乾隆朝地矿业展已经不算慢但由于储量以及开采技术落后等种种原因煤炭等矿产的价格依旧不低。即便是现在每百斤煤炭地价格也有两三钱如果煤质优良还会更高。所以苏凌阿在听完了何贵的介绍之后便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把广宁的煤田给弄到手了。为此他还算了一笔帐:广宁的煤田开采方便无需挖窑。一名雇工按一天可挖两千斤计算雇上千人一天便可挖出二百万斤就是每百斤按两钱银子计算那也是四千两银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是一百二三十万两。除去工人地工钱以及各项运资还有各项应缴的税收和该交的“好处费”他每年恐怕也能拥有四五十万两的收入。虽这种计算有些过于理想但不可否认的。如果真的能够拿下广宁地煤田利润必定丰厚至极。不比他当江苏巡抚的时候差不定还要高出。
于是在如此丰厚的利润的刺激下苏凌阿暴出了让何贵无比惊异的能量。
先这家伙写信给和。要那位和中堂在京襄助;接着又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动了已经被乾隆“抬”入了汉军正白旗正留在北京地前安南国王黎维祁让其指使正在国子监学习的幼子也就是现任越南国王出面向乾隆上书请求大清与越南相互开放边境以慰“越南百姓向慕天朝之心”……当然伴随着这种开放。生意自然也是要做的。只是仅只广西、广东恐怕不能满足越南人的“向慕之心”。那什么福建、江苏、山东、直隶之类的最好也对对越南人开放。可越南人从6路走又未免过于麻烦所以请大清国皇帝准许越南人乘船而来。
对于这种事情乾隆本来是不会同意的。就算同意。也多只是选择性地同意而不会全盘接受。可是。苏凌阿这人虽然贪婪在需要花钱的时候却绝不会吝惜……在京城他不仅找了老关系户和还撒了二三十万两银子找了不少其他人甚至还有不少是皇室宗族。这么多人的游再加上如今的越南无论是旧王还是新王都在北京城住着人在屋檐下;就连其领土除了南方还有一部分被由法国人支持的阮福映以及在阮福映联合法国人跟暹罗人的打击之下苟延残喘的阮岳、阮侣两人占据之外大部分也都是在清廷的直接或间接统治之下处境也不可谓不可怜。所以乾隆也就没有了太大地防备之心。再者了越南又有什么值得防备的?大清国防备海上可从来没有防备朝鲜、暹罗、越南、缅甸这些藩属国地意思。何况越南如今也不同于其他藩属国。
结果经过几个月的时间黎家父子的奏章竟然真就获得了乾隆的批准。然后在何贵等人的目瞪口呆之中苏凌阿架起两广总督地派头拉着一大帮子帐房先生以及老矿工之类去巡视广西了……这时候连笨蛋都晓得这家伙其实是想去看广宁地煤田。
“只是不知道这家伙现那广宁一带现有的煤田已经大都被你们十三行给占去了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苏凌阿弄地这些虽然成功了可万一失败了其后果也将是无比的严重。但由此何贵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这家伙对于钱财的向往。所以他也一直担心苏凌阿知道真相之后飚。广宁煤田在孙士毅配合和琳的水师还有暹罗等国的军队将阮惠包围起来之后就已经由黎维祁这当时的安南国王交由十三行开采了。可他却没有把这些告诉苏凌阿所以这回是他理亏在先了。
“抚台大人您尽管放心。不就是几个煤田吗?只要这海运一通咱们就是把煤田都让出去又如何?”严启昌笑得有些奸诈。虽然乾隆批奏的只是准许“越南船舶可于沿海诸省港口停泊交易”没有准许其他船只尤其是大清国本国的船只如此这般可是什么是越南船只?按照清廷所下的规定只有经过广东水师的考察并且得到广东水师提督衙门所鉴的官防文书的才算越南船只。这跟让十三行获得了在大清国近海的独家航行权与交易权又有什么区别?没错和琳是走了可水师的多少战绩都是何贵策划的?那里的将领自从赵连升不听何贵的劝兵败身死之后又有谁会不听何贵的?和琳走后新的广东水师提督就是原本的一位总兵而其他的将领哪怕就是郑一等人又有哪一个敢不卖何贵的情面?别忘了要不是何贵当初他们那伙子被俘的海盗兄弟可就不知道要死多少。上一次苏凌阿找他们的麻烦险些闹出兵变还不照样是何贵去平息的?虽事件的起因错在苏凌阿可要不是何贵帮忙撑着大事化事化无他们也少不了让朝廷上的官僚们狠整上一回如果当时苏凌阿再煽风火哼哼就是死上几个也不见得不可能。由此种种何贵在广东对军政方面的影响力绝对在任何人之上。而再以何贵跟十三行的交情……嘿嘿只要海运一通到时大家就能直接把货物沿海岸运到北方各地再不用走6路。就算跟洋人的交易量少了可越南、暹罗等地的货物也是不少海运也少了中间的那些关卡的盘扣也照样可以赚上不少。
“你们手里掌握的煤田虽然不少可依我看广宁那边应该是一整条煤矿带足足几百里长!这么大的一片地区尤其是矿藏储藏的还浅足够你们狠赚上几十甚至是上百年的。所以只要能跟苏凌阿好好一最好是联合开让他占个份子儿……他应当不会太过份。别忘了你们身后也有他不敢得罪的人。而且你们也能再做别的生意这些生意的分红也足以让他眼热!”何贵道。
“能好好当然是最好。可是以苏制台的性子……”严启昌跟卢有度等人相视了一眼又摇了摇头:“我们还是不敢分份子儿给他!”
“这些都随你们!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答应。毕阄这一回你们应该也都看到了苏凌阿的能力。和中堂毕竟离得太远有时候还比不得苏凌阿这近水!”何贵道。
“人明白。只是……大人能否容我们考虑考虑?”怡和行的伍国莹问道。
“我了一切随你们的意!”何贵叹了口气“虽我这人挺恨贪官。可是这年头偏就是贪官当道不出钱就办不了事儿。真是烦呐!”
“……”严启昌等人也是纷纷摇头叹气。论及贪官他们这些商人是感触最深的了就是那些没什么势力的平头百姓也没有他们感触深。毕竟大部分老百姓只是每年秋收缴税的时候才感受到一官府的可恶可他们几乎随时随地都要跟那些官吏打交道。要不是这几年十三行有孙士毅跟何贵罩着他们又岂能过得像现在这么舒心?苏凌阿一来恐怕就能把他们给榨干了。是有事要见您!”
何贵又跟严启昌等人商议了一会儿正要送客亲兵统领王栈陵却突然进来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