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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家庭“教育”

发迹 古龙岗 5201 2024-11-17 19:28

  里又新来了人倒也没让何贵感到不太适应。头天第二天一早起来就看到何进吉已经拿着书本在后院那棵老樟树下面摇头晃脑反倒是稍稍有了儿回到朝邑的感觉。不过何进吉这明显传自老何家原先那位教书先生王某某的读书习惯依旧让何贵看着不爽。

  “脑袋晃来晃去的能看清字吗?”

  “三叔!”何进吉正背对着何贵听到声音急忙转过身来行礼。

  “行了。自家人那么客气干什么?”何贵扩了扩胸又深吸了一口气感受了一下这寒冬的冷冽之气进入心肺之中后的那股沁凉又道:“这么早起来干嘛不在屋里看书?不怕冷?”

  “早习惯了出来冻一冻能清醒儿而且北京也比朝邑暖和!”何进吉答道。

  “嗯你这习惯不错。”何贵蹲了个马步“嗨嗨”地打了几拳才又站直身子“昨天忘了问了老太爷跟你爹都还好吧?”

  “都好。爷爷还老这两年忙的少手上的老茧都要蜕皮了……”何进吉笑道。

  “哈哈好就行!老人家嘛是该享享清福!”何贵微笑着了头又开始做蹲下起立。

  “三叔今天你怎么不去上朝?”何进吉见今天的何贵比昨天刚见面的时候要随和了许多话也就多了起来又笑嘻嘻地问道。

  “上朝?哈……臭子朝会是我这种五品吏能去的?”何贵哑然失笑“就连主动求见皇上没有四品的官职都不行。知道吗?”

  “不能上朝?外面不是你上朝的时候把浙江跟江西地巡抚都给参倒了吗?郝大叔路上起过好些次呢!就连咱们陕西也有传闻!”何进吉奇道。

  “是参倒了。不过在那事上面我其实只是一个的推手!真要起来可就没那么简单了!”何贵摇了摇头再拍了拍何进吉的肩膀“子官场不好混。你想考进士光宗耀祖三叔我没什么的鼓励支持!可是。这做官……嘿嘿我劝你还是再多想想为妙!”

  “做官不是挺好吗?郝大叔就是想做官而且还是一天到晚的想!”何进吉嘀咕道。

  “嘿嘿起你这个郝大叔我听你二叔他只是想谋一个典史……这事儿还用得着到到北京来?不入流的吏而已连芝麻官都算不上你那位岳父大人在同州府不是挺有些势力的。帮着一随便在哪个县上安插进去不就成了?”何贵问道。

  “郝大叔想去江南!所以想到京里看看能不能走儿门路!再者三叔你也在北京不定还能帮帮忙!”何进吉答道他倒是爽快把那个晋方的心思都了出来。

  “哼江南……”何贵摇头冷笑了一声。“千里做官只为财他这是奔着钱去的!不过既然敢到北京想必他手里也有儿钱!怎么不直接谋一个官衙正堂?高地不吧弄个七品县令试试总可以吧?”

  “呵呵他县令做着太累不如典史既风光又有油水!”何进吉笑道。

  “还有这法?……有趣!不过这话得倒也有些道理!”典史是县衙的属官。不入流不过何贵做官几年倒也知道清廷在一般的县份里面并没有设置县丞、主薄等佐2官员全国1358县仅设县丞人主薄更是只有55人。而那些县令一个个大都是“有身份”的。只能高座大堂。所以。本应交由这些佐官员分掌的粮马、户籍、征税、缉捕等事宜一般都是交给典史兼领。所以典史在许多县份之中的权力并不俗称“县尉”不仅设有专署办公称为典史衙(廨)、巡捕衙或捕厅署还有攒典一人协助办事基本上算得上是清代官员之中最为基层的了而因为权力不又不用摆架势坐大堂也为这些典史刮地皮找油水提供了诸多方便之门。甚至在有地县份典史的话比县令都要管用许多。

  “郝大叔确实很懂得做官的我这一路上听他讲过不少官场上的事情呢。”听着何贵有些赞同的意思何进吉又接着道。

  “他那是官儿。大官儿……他做不来恐怕也不敢做!”何贵笑道。

  “三叔你怎么知道这个?郝大叔确实这么过!”

  “哼那儿心思……”

  大早晨叔侄两人居然开始探讨起了为官之道虽然只是一个问一个不过两人倒是越谈越融洽。何贵也开始在言语之中起官场的险恶并称何进吉这种老实脾气的人最好不要进入官场因为他并不适应那些迎来送往上下勾连地事情免得到时候平白无故受罪不定还要连累家人。人都千里做官只为财反正老何家现在也算得上是富豪了不缺什么所以何进吉最好考中了进士之后就回老家算了既光宗耀祖得了身份也不沾染那些是非!

  两人一个谆谆教诲一个头受教顺便还跟何贵一陕西到

  一路上的见闻倒也谈得热络叔侄情谊也似乎正在温可惜很不巧的前院却传来阵阵嘈杂之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赚了钱买棺材好装您大老爷!……混帐东西装什么大舅子!”

  “好你个撒野的泼皮回头我就写信给你老爷看他给荐的什么东西居然连我这舅老爷也不放在眼里……”

  听着这些叫骂声何贵跟何进吉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就见师海一溜烟的跑了过来。

  “老爷前院那个姓郝的跟吉少爷地那个跟班儿吵起来了。好像还要打呢!”

  “又吵起来了?”何进吉一听就急了快步就要往前院走。那可都是他带来地人现在闹了起来他总得过去管管。不过刚迈出一步何贵却又抓住了他的胳膊。

  “别管。让他们去吵!吵完就没事儿了!”

  “可……三叔那是……”

  “海!”也不理会何进吉一脸的焦急何贵又向师海叫道。

  “嗯!”

  “去把后院儿门给我关了!再去看看你姐的早饭做完没咱们开饭!”

  “那二老爷呢?要不要去叫一声?”

  “那家伙睡觉就跟死猪一样。不管他!等他醒了自己去找吃的!”

  ……

  何贵的行为很不地道这一是很明显地。不过何进吉虽然刚刚跟他谈得热络心里终究还是有儿怕这个做了官地“三叔”没敢多什么师雨烟三姐弟更只是下人身份老爷都不管。他们自然也就不好插嘴。所以直等到前院没了声响大家伙又吃饱喝足何贵才悠哉悠哉地让师海开了后院门。可不曾想门刚打开就看到那郝晋方正缩着脖子躲在门洞子里一个劲儿地哆嗦!

  “这不是郝大人吗?怎么啦?一大早跑过来呵呵……你是刚吃完饭吧!”

  “地……”吃什么饭?看到师海嘴角还有粘着一颗米粒子。郝晋方明白何贵的反话知道人家是吃饱了故意奚落他。可他又不敢明言只能暗自抱怨:再怎么自己也是何家的亲家舅老爷呀怎么刚刚一个被一个下人欺负了又要被主家作弄?

  “贺根儿也吃了吧?……对了刚刚你们是怎么回事啊?”何贵见晋方不话呵呵一笑。又接着问道。

  “对贺根儿他也吃了!”老子没吃的你子也别想吃郝晋方暗恨一声又赶紧向何贵打起了报告:“大人那贺根儿可真不是个东西进吉少爷对他宽宏。他就以为主家好欺负。刚刚我还劝他以后别老是故意借帮进吉少爷买东西的时候捞钱。他不听劝不。反倒还骂我什么赚了钱买棺材……您看有这样的下人么?我看他根本就是脑有反骨!进吉少爷心软。又看他是我姐夫荐过来地不好下力管教您可不能容他这么嚣张呀。”

  别看刚刚郝晋方跟贺根儿在前院大吵大闹有儿不成体统。可他只是被贺根儿给气着了到底也不是笨人。吵了一大通也没见个人出来理会他们一下就明白人家不是不管他们而是懒得管。也就是他跟贺根儿在何贵等人的眼里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所以觉得很没趣本想先就这么算了。可那个贺根儿只是个下人见何贵、何守富还有何进吉都没出来拉架教训反倒更加嚣张了刚刚反又借此讥讽起他来又惹起了他的火气所以他就径自到后院来找何进吉想让何进吉教训一下这个泼奴。可是何贵早就吩咐师海把后院的门给关上了左敲不开右敲也不开他怕何贵怪责不敢使狠劲儿又不愿这么回去受贺根儿的奚落结果竟然就那么一直站在门洞里面直到师海把门打开。冬天的清晨有多冷?他早就被冻得满肚子是火!不敢朝何贵自然全都倒向了那个贺根儿。

  “真是这样?”听了郝晋方地话何贵面色沉了下来。官的要立威当家的也要立威。何进吉性子有些柔弱何守富又不愿让王家找到话柄何家不顾亲家的面子所以这恶人自然就得由他来做。至少他的身份摆在那里王家就算不满也不能什么。只不过他倒是没想到机会会来得这么快。

  不过他这话刚问完就听见前面一阵咋呼接着就见那贺根儿滴溜溜儿跑了过来边跑还边不住的喊:

  “不是!三老爷事儿不是他的那样!”

  ……

  事儿到底是怎么样的其实并不难弄清楚。

  那个郝晋方自恃当过一任典史老喜欢在不如自己地人面前摆架子对手下人一会儿嫌这一会那到处挑刺儿。这也是许多官儿的通病。不过。在何贵的家中无论是何贵本人还是何守富、何进吉都不是他能地而师雨烟姐弟三个也没他当什么老爷再加上他也弄不清楚这姐弟仨跟何贵到底是什么关系所以也不敢随意乱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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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贺根儿以前侍候的王老爷在同州府也算得上是能呼风唤雨之辈又能被派来给何进吉当“管家”对一个的典史自然也不怎么放在眼里。再加上两人在路上地时候这郝晋方就处处指摘贺根儿地不对多次提醒何进吉不要让这子占去了便宜黑了钱财。早就惹得贺根儿极为不满。所以在听到晋方那些教训地话后贺根儿就忍不住反驳了两句。

  可这么一来郝晋方就觉得失了面子拿起舅老爷的架子要打人贺根儿也不示弱玩儿起了泼皮手段。把脑袋伸到了郝晋方怀里不住什么“不打是咱大舅子”之类地狠话反倒又让郝晋方下不去手只能跟他硬吵结果两人越吵声音越大后院又没人过来管一管所以。两人地脾气也越来越控制不住要不是还惦念着这里是何贵的家里恐怕真就要动起手来了。

  不过闹到最后还是弄到了现在这个局面。

  “蛮有趣的!……不过贺根儿你子也太不识礼了。郝大人再怎么也是你舅老爷你这个下人是怎么当的?”听完两人的申诉。何贵先笑了一下。接着又板着脸教训了贺根儿一句。

  “三老爷。不是的不识礼是他姓郝的太欺人!……再者了。他姐姐只是王家地外室连姨太太都不是他又算哪门子舅老爷?”那贺根儿倒也灵性听着何贵好像并没有多少生气的意思立即就趁机道。

  “你……你个泼奴!”贺根儿这话有儿伤人郝晋方立时又是怒火上涌指着他一阵哆嗦。

  “大胆!怎么话呢?没规矩!”何贵也是变了脸色“海!”

  “老爷!”师海立即大声应道。

  “去……给贺根儿找把斧头让他把后院那些木头都给我劈成柴火今天劈不完就不许吃饭!”何贵道。

  “老爷那……那堆木头可是有两千多斤呢!咱们一冬天恐怕都烧不完呢!”师海咽了口唾沫声道。

  “才两千多斤?……”何贵似乎有些不满意“叫你姐去拿钱再买两千斤记着让他们今天就送过来!”

  “啊?”这下不光师海就连正洋洋得意地看着贺根儿倒霉的郝晋方也吓了一跳。四千斤木头别一天之内劈不劈得完就算劈完了人也恐怕得累个半死!至于贺根儿更是早已经吓得直接跪了下去朝着何贵连连磕头:

  “三老爷的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您饶了的吧!”

  “贺根儿你是进吉的管家所以你跟谁吵我并不想管。可是你没有上下的规矩!居然还敢毁谤东家地亲戚!我不知道同州府那位王翰林是怎么教的你可是你知道吗?你的这种行为让我很不高兴。你今天能毁谤东家的亲人明天焉知不会去毁谤东家本人?所以我要罚你!今天你最好把这四千斤木头都劈完了吃儿教训。要是做不到也行不过明天你就给我拿钱走人我也懒得管你回陕西还是干什么!听到没有?”何贵面如寒冰厉声斥道。

  “三老爷的的只是一时气话……并没那个心思啊!”

  “一时气话就更该罚!为了一儿气就敢不顾上下尊卑不顾东家的颜面要是我直接就轰你滚蛋!哼!”

  何贵冷哼一声拔腿就走根本就不理会后面的求饶声。

  ……

  “嘿嘿明白了吧?进吉少爷那是个和善人儿所以容得了你。现在遇着厉害地了知道啥叫威势了吧?”何贵离开了贺根儿一脸悲苦的跪在那里不知所措郝晋方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报仇的机会嘻笑着奚落道。

  “姓郝的……”

  “怎么着?你想再多劈几千斤木头?嘿嘿那好我让你骂尽管骂呀!老爷我绝不还口!”郝晋方喜笑颜开一脸得意。

  “哼!”真要是再来几千斤柴火那还不要了命?贺根儿恨恨地瞪着晋方重重地哼了一声往后院走去!很显然他不愿意拿钱走人而是选择了受罚!

  “嘿嘿跟老爷我斗?”看着贺根儿的背影郝晋方又得意地笑了两声不过转过头再瞧瞧何贵离去的方向他却又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刚刚还好像还向着贺根儿这混帐行子结果……直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呀!难道官大儿的都是这样?这下手狠地……四千斤木头就算劈不死人也累死了!……看来我地事儿还是别找这何大人帮忙了要不然指不定就是自找苦吃!……唉弄个官咋就这么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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