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时期中国的市面上还是没有玻璃镜子所以何服都觉得好烦光是看镜子就要看好一会儿。这倒不是他有多么的臭美他长得也就是不影响市容那类再臭美也是有限这只是身为一名官员必须做的事情。这年头讲究太多官员甚至连辫子穗儿要怎么扎都要注意。穿着方面就算不能气派非凡起码也必须干净整齐不然就有可能被某位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的御使或者其他什么人弹劾一个“有损仪容”。而何贵到北京后也没怎么买过衣服身上那几件都是比较普通的货色也就是跟平常那些酒楼掌柜的差不多所以每每看到铜镜里面模糊的样子都不得不多费些功夫。
很烦!
但必须烦。
而且何贵这还算好的。遇上那些讲究的出个大门都得提前准备一两个时辰连带着手下的轿夫也得事先打扮好……别不信这种人还真有不少。
……
穿好衣服出得门来然后上街。
从康熙到乾隆清廷一直鼓吹自己的统治下已经达到了“盛世”!虽然何贵并不能肯定这种法是不是确确实实的但北京城的人很多很挤却是真的。
就像现在虽然已经是六月酷暑可是几条主要的大街上行人一直不少。
“还是没变啊!”
看到眼前的情形何贵微微有些感叹。想想刚到北京的时候也是差不多夏天自己刚刚被丰升额从陕西带到北京来趁着有空还逛过几天街。那时候只觉得北京城的大街非常缺乏色彩老百姓的衣饰也太单调如今已经一年了自己身份也已经由一名商人变成了六品朝廷命官可再看这场景也还是那个样感觉依然没变。
“什么变不变地?看你这模样怎么好像突然间有儿像那些酸书生似的?”
倭兴额在旁取笑道。今天是丰升额请客。那位老兄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忙活之后总算把那口气缓了过来。所以趁着有空下了帖子请倭兴额跟何贵两人吃饭!何贵本来不想去的可是想了想还是来了不想。在一个十字路口居然就遇到了这位倭副都统。
“……不就是想想以前么这也能叫酸?”
何贵笑道。相对于许多八旗子弟的骄横他对这个倭兴额还是有些好感的。起来也有趣倭兴额的老子阿里衮也算是厉害据曾经以五百人大破回族叛军两千余人又率众收降一万多反正就是威名赫赫的那种后来做到协办大学士领侍卫内大臣。户部尚书!是原先朝廷里面少有的比较能打仗的武官之一。可是到了倭兴额这一辈子除却继承了一个三等公爵地职位复又领了一个镶蓝旗副都统的虚衔之外。就什么也不干了专心在家混日子也不觉得烦整天过得乐呵呵的。渐渐的又开始捣腾做生意虽然成就不怎么样可他还是乐此不疲按他自己的话就是喜欢看着手里的钱一直涨。就像上一次他之所以给丰升额来当客。除了帮帮自家兄弟的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丰升额也欠他地银子!虽然不算太多。可他还是舍不得!
“想以前?嘿嘿是不是觉得做官油水太少比不得当商人的时候?”听到何贵的话倭兴额“嘻嘻”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你下定了主意咱俩人也可以合作嘛!我保证你不亏!”
“钱财足用不需多!钱多也有钱多的烦恼啊!”何贵叹了口气又道:“我要是缺钱自己会去想办法不劳您倭大都统费心!”
“钱多怎么会烦恼?我看你这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要么就是信不过我。”听到这话倭兴额板着脸严肃道。
“嘿嘿这可不叫信不过!再者了您老不是也在精品人生分了一份出去么?难道丰升额没给你分红?这段日子算下来你赚的也应该有不少了吧?”何贵笑道。
“分红?得了吧!托你何大主事的福那子最近才刚刚把债清了一部分……老子哪敢这时候要他分钱?”倭兴额连连摇头语气微有些夸张:“惹急喽还不得拿刀追着老子砍?”
“砍你?真要有那时候我估计太阳
多是从西边出来了……”何贵笑道“当时精品人生隆克那家伙还敢落井下石卷走了铺里的好几千两银子抓到之后也没见他没下手宰人现在他又哪敢砍您这位朝廷的副都统、堂堂的三等公爵?”
“生气了?”倭兴额伸出手指了指何贵笑道:“至于吗?你何某人现在可是朝廷命官他隆克呢?就是丰府一奴才还被打折了两条腿现在也不知道到没到宁古塔如果到了还指不定能不能过得了这个冬天……你犯得着一天到晚惦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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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在意那家伙地腿是好是坏只是你当时可是蒙我来着什么隆克被丰升额给剁了脑袋……”
着着何贵又纠缠起当日倭兴额来替丰升额当客顺便威胁恐吓他的事情来坚持要问罪顺便要些补偿。倭兴额的脾气好也不生气就是抵死不认!结果两人越反倒越起了兴头心情反而越好起来。
就这样笑笑之间到了丰升额请客的地方。
谭家酒楼。
上一次何贵还在做大掌柜地时候得罪了丰升额的老婆就曾在这里摆酒“谢罪”当时一起的还有福康安家里的王七以及另外一个叫海兰的。不过现在的情形似乎反过来了摆酒的成了丰升额虽然这并不是什么谢罪酒可是给人的感觉也还有些怪怪的。
“贵客到二楼天字二号雅间儿……”
报上名字自有店二上前引路。倭兴额在前何贵居后直上二楼雅间。
……
“您老慢走!”
谭家官府菜十分有名生意极好。还没上到二楼上面就已经有吃完的下来了。同样是二引路何贵跟在倭兴额身后没注意直到跟对方撞了面才注意到跟他侧身而过地是谁。
“呵呵还真是巧啊。何主事也有空到这儿来吃儿东西?怎么您的书法练成了?”
何贵还没有反应对方就先开口了起来。只是这家伙的话还那么刺耳讨厌。
“原来是刘大人!”
淡淡地看了这讨人厌地刘秉愉一眼何贵还是不得不抱了抱拳正待不理对方直接就这么上楼可还没抬腿楼梯口那儿刘秉愉身后就又冒出来一个人:
“孝徽是哪位大人啊?”
“哦。哥这就是我们户部的那位何贵何堂主事你还记得吗?就是他一纸诉状告得你们都察院上下全体被罚了半年的俸禄!嘿嘿本来听是要配万里的可惜这位何大人命好居然遇到了大赦!……最后不知怎么搞的居然又到了户部没两个月又成了堂主事你看是不是了不起啊?”
“哦?”
来人很快也从楼梯口上走了下来一个中年人跟刘秉愉长得有些像。
“这位想必就是右副都御使刘大人下官何贵有礼了!”
难怪这些日子已经老实了许多的刘秉愉又这么嚣张了呢敢情是有了靠山!刘秉愉有个哥哥叫刘秉恬在都察院做右副都御使这是和珅曾经过的。只是现在看来何贵似乎不太幸运遇到了被自己“坑”过的苦主而且……好像还是个大苦主!
“原来是何大人!”
还好。这个刘秉恬似乎并没有把心思放在何贵身上只是略微瞅了他一眼便即把头转了过去。而接着让何贵真正感到吃惊的人物就出现在了刘秉恬的身后那是一个背部弯得有些厉害的老头儿。
“刘大人?”
难道今天是都察院的集体餐会?何贵感到有些茫然要不然刘墉怎么也出来了?微微张着嘴巴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刘秉愉这家伙是户部的主事没事儿跟他哥出来吃一顿好的也就罢了可犯不着还要拉上刘吧?这可是右都御使现今都察院的一把手!而且据他所知刘似乎对谭家酒楼这种高消费场所一向是很少涉及的。
“呵呵真难得居然碰上了刘大人……咦刘秉恬?你怎么也在这里?”正吃惊间丰升额也从雅间里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