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恭被王鹤一席话惊醒,当下便撤了宴席,与王鹤相谈到半夜,定下了攻伐李庆之策。
翌日,一位使者自兖州而出,直往梁山赶去。
杜恭现在虽然是实力大增,但按照情报来看,他的死对头李庆,也并非在原地踏着步,李庆麾下有八千精锐,又有许多时常训练的后备兵源,实力不弱。
故而王鹤便建议,不妨去联络梁山,与之一起攻打李庆。
梁山与李庆交恶,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当初晁盖为寨主时,就曾兵临新平寨,只不过双方并没有厮杀上,便匆匆退兵了。
若有梁山从济水而下,攻打新平寨,杜恭这边则出太平镇打界首镇,李庆需要两面迎敌,兵力必然捉襟见肘,看他如何应对!当兖州的使者抵挡梁山时,梁山这里恰巧刚好休整了半月有余,已准备出兵攻打须城与新平寨。
宋江于忠义堂中,向卢俊义笑道“员外去打这新平寨,可不太好对付,便让军师、公孙兄弟都去帮你,点九千兵马出征,宋某自领五千去打须城即可。”
卢俊义道“兄长何其宽厚!实在不需如此。”
宋江摆了摆手,却是主意已决,众人都不由的大为称赞。
两边分拨头领已毕,正要各去点兵时,就在这时,有人来传报“兖州知府杜恭,派了使者前来,说是有要事与寨主相商?”
宋江满脸疑惑,让人将那使者带进了忠义堂来,询问了来意。
使者道“我家知府派小人来,是为了与梁山寨共伐贼徒李庆!”
宋江听后,不由的与吴用对视了一眼,心里道了声不妙。
这时,已有人问了那使者,兖州想怎么共伐李庆,使者便将王鹤的计策说了。
小霸王周通大声叫道“好啊!咱们正好要去打新平寨呢!这却是不谋而合了!”
周通被分到了卢俊义麾下,故而得了这消息后,一时高兴无比。
宋江扫了一眼周通,心里却是将他排斥出了心腹圈外,暗下主意“以后若是再有使者来时,问清楚其来意前,切不可直接放到忠义堂来。”
兖州的建议,对卢俊义来说是件好事,对宋江却并非如此。
他刚为了显示大度和宽厚,调拨给了卢俊义许多兵马,按照算计,卢俊义应该能与李庆那边打个不分胜负,并陷入僵持状态。
而待宋江顺利解决了须城的董平后,再与之合兵一处,接过军队大权,一举攻灭新平寨。
但现在却凭空多了兖州的一二万兵马,两面攻打,保不准卢俊义真的能在宋江之前,把李庆给灭了!这如何是宋江所能接受的?
可惜现在说什么也没有,兖州的使者已表明了这个来意,且是对梁山有大利的事,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于是宋江便笑道“如此甚好,你回去告知杜知府,此事我允了!”
双方当下约定了出兵的时间,又商议了一些其他的细节,那使者这才告辞离开。
人都散去后,宋江与吴用在书房内商议事情。
吴用轻摇着羽扇道“如今距离约定的出兵之日还有五天,可做两手准备,一是多派些人去须城,以为内应,好快些攻取城池,此外便是把这消息悄悄告知那李庆,让他早做准备,免得措手不及之下,被打得节节败退。”
宋江听后,微微颌首,叹了一声道“为今之计,也只能是如此了。”
突然生出这个变故来,宋江心中的心情可真是颇为郁闷。
他甚至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天意真的要让卢俊义来当这梁山泊之主,不然的话,这卢俊义的运道为什么总这么好?
覆灭曾头市那一夜,宋江预定了史文恭的几个逃跑方向,他自个领兵去了最有可能的地方把守,卢俊义只是去了一处无关紧要的小道。
谁知最后的结果,却是史文恭走的恰好便是卢俊义那边,让他立了这大功……宋江这时脸色一沉,向吴用寒声问道“军师,你觉得卢员外此人,心里可有意坐头把交椅?”
吴用道“他并非愚蠢之辈,如何不知除了哥哥外,被人都坐不稳那把交椅?
给卢员外一百个胆子,他恐怕也是不敢去坐的。”
宋江听后,这才把刚刚升起的些许杀心按了下去…………李庆在得知了梁山卢俊义与兖州杜恭即将领兵来犯的消息后,立即调兵遣将,从容布置起来。
调任花荣、杨志、鲁智深、郝思文、苏定、琼英六将,领兵两千,增援在新平寨驻守的朱仝,以防守为主。
新平寨是李庆的老巢,城防建得简直武装到了牙齿,调了两千精兵去,再配合着原有的守军,足以防住卢俊义的九千兵马了。
李庆自领六千精兵,再于独龙冈召集了三千庄客,来到了平阴县,随时增援界首镇。
与李庆同驻平阴县的,有秦明、縻貹、栾廷玉、徐宁、唐斌、扈三娘等将,兵强马壮,是主力所在。
新平寨那里主守,界首镇这边却不会被动挨打,李庆与许贯中等人商议后,决定寻找战机,一举击败兖州兵,然后掉转头去解新平寨之围。
梁山与兖州兵的两面围攻,看似凶猛,但相距挺远的,实则各自为战,正好给了李庆逐个击破的机会。
当然了,最重要的事,如此机密的事,竟然提前了几天为李庆所知,让他能够从容布置。
若是突然发难,手忙脚乱之下,应对时便难免会有疏漏。
安排妥当后,各将纷纷行事,扈三娘却在这时找到了李庆,显得十分的着急,“郎君,怎么把琼英妹妹调去了新平寨?
她一个女孩子家的,实在不宜去那等凶险的地方。”
扈三娘知道,新平寨兵力薄弱,危险性其实是两个方向中最大的。
李庆道“这却是琼英自个主动请缨的,我也实在是拗不过她,娘子放心,琼英本事大着呢,以新平寨的防御能力,应该不会有事的。”
扈三娘也知琼英性格要强,听到这是她主动请缨的后,便忧心忡忡叹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