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外科室内,医生已经将秦邵东头上的玻璃渣子取出来了。
“头上有几条口子,有一条比较深,恐怕得缝合一下了。”
“嗯!”
秦邵东点点头,无所畏惧的样子。他竟然还要求不打麻药。
“你疯了,不打麻药很疼的,你怎么受得了。”我斥责他。
“没事,这点伤算的了什么,这点疼又算的了什么。比起你对我的不理不睬,这根本什么都不算。”
他的话又戳中我的内心,波澜四溢。
我不知道我是应该继续恨他,还是该同情他。都是为情所困,而罪魁祸首还是我。我又何尝不是在深深伤害着他呢。
“我要开始缝线了,如果忍受不了,可以要求打麻药。”
医生拿起手术盘上的东西,做简单的交代。
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医生手里的缝合针一针一针的刺进他的皮肤,又拉扯着线拽出来。在他的肉里来回穿梭,那疼痛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他额头的冷汗不停的渗出来,嘴唇发白。可他就是硬忍着,也不吭一声。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忍受这些,明明可以选择个没这么痛苦的方式。
我不想看下去了,因为我的内心已经承受不了了。
我在外边的椅子上等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出来。
“我的样子是不是很滑稽,看来,我等会得出去买个帽子。”
他走出来的第一句竟然是调侃的微笑语。
“不,一点都不影响你帅气的脸。我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勇敢的人。”
我看着他头上包扎的白色纱布说,说实话,如果换做别人,这个形象肯定会大大折扣。可是对于他来说,丝毫不受影响。
就算他这样出去,依然会吸引无数女人的目光。
“你这是在安慰我吧。我其实没你想象的那么坚强。我只是想让疼痛麻痹我的内心。你知道吗?很多次,我也试图忘记你,可是我做不到,一次都做不到。”
他坐在椅子上,悲伤的说。
“每次我看见你和莫逸辰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就被嫉妒燃烧的在抓狂,我一次次的告诉自己,要淡定要淡定。时间久了,我就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恶魔。”
“每个人心里都有恶魔的,我也有过。”
我也坐下来,靠在椅子背上,悲凉的说。
“所以,我做了错事,一时受了冲动魔鬼的蛊惑。我不该唆使夏子琪用那种方式来阻止你们的婚礼。若不是我出的主意,你现在应该很幸福的嫁给他了吧。”
他继续说着。
“你也不会失去你的孩子,对吧。你恨我是对的,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但只是请你不要伤害自己。一切的错都是我,都应该由我来承担。”
“都过去了,挽回不了了。”
我不知道我这样说,是在暗示他,原谅与不原谅都已经不重要了。
“只要你不再这么伤害自己,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无所谓。清歌,以后我只想做你的守护神,远远的看着你就行了。不再奢望别的。”
我能说什么,像他这么身份高贵的人,在爱情面前,说出的话都这么卑微。我还有什么资格高调。
也许,爱情就是不分三五九等,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很明了很透彻,自己的心就会告诉你答案。
“这是一些口服的消炎药,剂量都在上面标注清楚了。你两天后过来换一次药,只要伤口不发炎没事了。记得,最近不要洗头发,伤口不能见水。”
护士出来,拿着药和病历本,嘱咐说。
护士刚一走,秦邵东就打趣说。
“你说,我要是很久不洗头,会不会臭气熏天,别人一见我就会跑啊。”
“嗯,有可能。”
“那我可受不了,你到时候见了我,可别说不认识我啊。”他一脸的无奈样。
“你真的没事吗?”我指他的伤口。
“没事,能有什么事?伤口是在头上,又不是在脸上,不会毁容的。再说了,男人何必计较那么多。”
他很大大咧咧的说,唯恐我担心似得宽慰我。可他毕竟是因为我我而受伤,我当然会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那个……对不起,害你受伤了。”我还是说出歉意的话。
我恨不恨他先不说,但他为我受伤,理应道歉啊。而且,他也不是第一次为我受伤了。
“别说傻话了,我没怪你。记住,以后不能再去那种地方了,哪里什么样的人都有,你一个女孩子家,还是晚上去,更不安全了。”
“我知道了,你也是,以后也不能去了。我听贝贝说,你经常去酒吧最近这俩月。”
我当然知道他是为什么要频繁去酒吧,就如我今夜一样,想要买醉。
他不让我用这种方式伤害自己,我也不希望他同样以这种方式伤害自己。
“好,我答应你,那你也要答应我。我们都不准来这种地方了,好不好?”
我轻笑,点点头。好像是与他达成一种共识一样。
“快走吧,你今晚是要睡在这里吗?这么晚了,再不回去,阿姨和叔叔该担心了。”
秦邵东适时的提醒,我才发现,我们竟然还坐在医院走廊的长凳上。居然还聊了这么多。幸亏这里没人。
出了医院,秦邵东替我拦了一辆车。
“晚上回去好好睡一觉,什么都别想了,明天起来,一切都会美好的。”
“嗯,你也是,回去好好休息吧。记得,这几天注意伤口,及时来医院换药。”
“哎,一想到好久不能洗头发,我就……快点走吧。”
秦邵东向我挥手告别,我不知道我是真的已经原谅他了,还是因为刚才的事情,而暂时忘记了对他的恨意。
突然,又感觉胃里不舒服起来,灼烧想吐,刚才秦邵东受伤的事,已经吓的我的酒劲过了。
可这会,坐在车上,全身一松弛下来,才又感觉不舒服起来。竟然把喝酒微醉的事情都忘了。
我打开包,准备取出餐巾纸。才发现手机里有好多未接来电,有两个是爸妈打来的,剩下的全部都是莫逸辰打来的。
糟糕,忘记把手机换回铃声了,一直调的是静音。所以压根就听不到手机响。
正翻看这手机,莫逸辰的电话又打来了。
“你在那呢,手机怎么一直没人接?”
“哦,我在车上呢。”
“你到底去哪了,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现在在那块,我去接你。”
他的语气听起来,好像有点不悦。
“不用了,我马上就到了。”
我给司机师傅指指十字路口,确实,在过个十字路口,就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