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见到孙悟猫那副兴高采烈的表情,心不对劲啊,这子怎么不按照套路出牌啊,正常人在听到我要动手之后都吓得尿了裤子,面前这家伙非但没有丝毫惧怕的样子,怎么反倒还越来越高兴了呢?还胆敢侧着身子不拿正脸看我,看来,这子不是自恃功夫了得没把我放在眼里,就是这里边有什么阴谋啊,再这子不是魂,在我和老八没带他进来的情况下能自己进得来本身就不简单,还是心为妙,先不要动手了,别再中了他的诡计。零点看书可是又见那地狱之门即将关闭,只能心急火燎地对孙悟猫恐吓道:
“呀呀呀呀!呔!你这个臭子!赶快给我滚开!等下倘若这地狱之门关闭了,阎王爷见我兄弟二人未提魂前去复命,又定要治我兄弟二人欺君之罪!你!也万万脱不了干系!”
“哈哈哈哈!那就快快动手,莫再犹豫!”白无常越是着急,孙悟猫就越是觉得他快要动手了,心中就越是欢喜!
“吱……嘎……”
眼看那地狱之门就要关闭了,白无常心急如焚,抓心挠肝。黑无常见再多啰嗦一个字就进不去了,只好在危机意识的作用下,本能地只身抱起女子,举起哭丧棒大迈一步跨到孙悟猫身前。
孙悟猫见黑无常终于过来收拾他了,心中大喜,又端正了一下姿势,确定那高举着的铜镜是正对着自己的,开始等待着惊喜的突然到来。
不料,那黑无常第一步跨到了孙悟猫的身前,第二步紧接着就跨过了地狱之门,抱着那女子径直钻进了地狱,完全没有理会孙悟猫。
在黑无常跨出第二步的时候,孙悟猫亲眼所见那紧握着铜镜的拳头被黑无常猛地撞击了一下,手握不稳,铜镜掉落在地,黑无常收回后腿之时,一脚将那铜镜踢入地狱。
“糟了!不要关门!”
孙悟猫纵身扑向地狱之门,但,一切都为时晚矣,那地狱之门发出沉重地一声:“咚!”
关闭了。
“啊~”
“嘶嘶……”
“呼呼呼……”
地狱之门夹到了孙悟猫的手指尖。
黑雾渐渐散去,门下趴着正在吹揉着手指头的孙悟猫,旁边立着早已目瞪口呆的白无常,他仰望着地狱之门,眼中饱含泪水,一言不发,此时的六道中枢安静极了,除了只能听见孙悟猫“嘶嘶呼呼”吹手指头的声音,没有其他任何动静。
“完了!死结啊!”白无常终于按捺不住内心激动的情绪,绝望地抽泣起来。
白无常这一哭,孙悟猫才想起白无常原来还立在门外,他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上前恭维地对白无常乞求道:
“谢大将军,我那镜子被范大将军踢进了地狱,您能不能把这地狱之门再打开一下,我取了镜子就回来,绝对不会擅自下去给您添麻烦!”
“完了!死结啊!”白无常没有理会孙悟猫,兀自仰望着那两扇高大的地狱之门,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孙悟猫见白无常好像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便伸出五指在白无常眼前晃了晃,问道:
“谢大将军,敢问您得是什么完了?什么死结啊?可不可以先把门打开,我的镜子被范大将军踢进地狱了!”
白无常见眼前有只手掌在左右摆动,他猛地回过神来,却发现是孙悟猫,吓得立刻往后蹦了一步,吸了一下鼻涕,悲痛欲绝地指责道:
“你这个臭子呀!你是那魔之暴君派来折磨我们兄弟二人的吗?你可坑惨了我们兄弟二人和天下的芸芸众生啊!呜呜呜呜……”
白无常掩面痛哭。
孙悟猫闯下了大祸却仍不自知,他心不就掉进地狱一面镜子吗,怎么连天下众生都给害了,这未免也太题大作了吧,偌大个地狱还容不下一面镜子吗?他安慰道:
“谢大将军,您先别哭,到底怎么了?不就是掉进地狱一面镜子吗,况且还只是掉在那地狱门口,您把门打开,我进去把它取出来,这事儿不就结了嘛!”
白无常拿袖子擦了擦纵横的眼泪,哽咽着道:“开门开门!开你妹妹的门啊!你能开?你开!”
孙悟猫见白无常心情实在是不太美丽,便没有再继续穷追猛打,只好往后退了一步,抬头仰望着地狱之门,效仿着刚刚黑白无常的那句咒令,大喊道:
“谢范二将提魂来,地狱之门得令开!”
地狱之门安然无恙。
“嗯!哼!”孙悟猫清了清嗓子,“谢范二将提魂来,地狱之门得令开!”
地狱之门依然安然无恙。
孙悟猫见地狱之门没有反应,心是不是必须两个人一起才行,于是跑到白无常跟前,求道:
“谢大将军,我一个人好像不管用啊,是不是得俩人一起啊?要不然您帮我一下吧!您也别在地狱外边干站着了,赶紧把门打开回去复命吧!”
“啊嗨嗨嗨呀……”听孙悟猫完这番话,白无常哭得更变本加厉了,他捶胸顿足道:“复他妈什么命啊复命?回他妈什么去啊回去?回不去啦!老八也出不来啦!死结啊!死结啊!啊嗨嗨嗨呀……”
白无常继续痛哭道:
“这地狱之门,只有我和老八同时站在门的同一侧同时喊出那句咒令,才能打得开呀!缺一不可,一里一外不可,换个人也不可呀!”
白无常完,又继续仰天痛哭起来。
“什么?!”孙悟猫听白无常出原委,心脏好悬跳了出来,他首先想到的不是沙无鱼,而是这世间的芸芸众生,地狱之门若不再开启,那地狱中的众生岂不是即便刑满也永世不得超生了?地狱之门若不再开启,那地狱外的恶灵岂不是永远也不用下地狱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作恶了?地狱之门若不再开启,那十殿阎王是不是就成为永恒的传了?地狱之门若不再开启,那众生死后岂不是都成了无处可去的孤魂野鬼了?地狱之门若不再开启,那我岂不是永远都见不到那美丽的沙无鱼了?
此时,孙悟猫已意识到自己闯下了大祸,苦恼无济于事,只有想办法解决才是最好的办法。他惭愧极了,安慰白无常:
“谢大将军,您先别哭了,同是作为一个心地善良、心系天下众生的男人,我理解您现在的心情,但是,哭终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有想办法解决问题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
白无常听了孙悟猫的这番话,心情舒坦了许多,虽然最后一句话有绕,但是得好像还真是那么个理,于是收敛了许多,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不受控制地哽咽道:
“那你有什么办法?”
“谢大将军,您对地狱肯定是比我了解啊,您仔细想想,这地狱还有其他的门吗?”
白无常哽咽着想了一会儿,回道:“呜呜呜……你还真别,在地狱的第十殿,还真有另外一道地狱之门,不过那道门是地狱的出口,面前这道门是我和老八牵引新魂入地狱的入口,交给一殿阎王发落后,再由第十殿的判官判刑,牛头马面领他去喝了孟婆汤,再从那道地狱之门引到这里来投胎……”
白无常到这里,孙悟猫忽然打断了他:“你谁?牛头马面引他们来投胎?”
“对呀!”
“那牛头马面是谁给开的门?”
“对呀!”白无常嘎然止住了哽咽,兴奋起来,“我怎么把他们俩给忘了?”
“你瞧!我什么来着?哭终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有想办法解决问题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孙悟猫把手一拍,如释重负。
白无常兴奋道:“我们可以先帮牛头马面把门打开,让牛头马面先出来,只要他们俩出来了,老八不就也能跟着出来了吗,老八出来了,我们不就可以再回来把这道地狱之门打开了吗?!”
“对呀!哈哈!”孙悟猫高兴地与白无常击了个掌。
白无常高兴道:“走吧子!开门去!”
“走走走!”孙悟猫跟在白无常屁股后头,刚走了两步,却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他蹙起眉头思考了一番,拉住白无常,“谢大将军您等等,您刚才什么?”
“我去开门啊!”
“不是不是,上一句!”
“上一句?”白无常仔细思索了一会儿,慢吞吞地道,“我们可以先帮牛头马面把门打开,让牛头马面先出来……”
“您等会儿等会儿!”孙悟猫打断白无常,“你谁们先帮牛头马面把门打开?”
“我们啊!”
“我们是谁们?”
“我和老八啊,不和老八难不成还是和你啊?”
“老八呢?”
“老八他……”
白无常登时愣住了,这才猛然醒悟黑无常尚在地狱之中,就又哭了起来,“啊嗨嗨嗨……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这两道地狱之门都打不开了呦!”
“不是我,谢大将军,感情您和范大将军还兼职看大门呀?怎么那牛头马面也是您二位帮着开门呀?您不在外兢兢业业地勾魂,怎么还有时间给人家看大门呢?”孙悟猫一听地狱之门彻底打不开了,沙无鱼再也见不到了,生气地抱怨道。
“啊嗨嗨嗨……给牛头马面开大门,又不耽误我兄弟二人勾魂呀!我们每天出发前,只开一次门就可以啦!牛头马面就跟我们一块儿出来啦!等我们把第一个魂带回去,他们再跟我俩一块儿回去啊!”
“你们阴曹地府把一个破门管得这么严干什么啊?”
“废话!还破门?那不是为了确保人间的太平起见嘛!要是谁都能开,万一跑出去几个鬼儿,那人间岂不是乱了套了吗?!”白无常反驳道,继续打哭了起来。
正在白无常大哭之际,孙悟猫忽然瞥见从那正对面的天道之中,飞来一队人马,腾云驾雾,金戈银甲,气盖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