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便是最后的决战日,最后对阵弟子花名,高高地张贴在洞玄观前。经过几轮淘汰,不少人已经永远离开了赛场,幸运的是,麒麟峰这次居然还有一名弟子在榜,而且,这名弟子还是一名入门仅仅三年排名最后的弟子。
杜明成这两天已经收入了无数的恭维,他的脸邦子都有些笑酸了。只有在人后,也只有宁玉,才能看得出他在笑容下面的疲惫。
是的。有一名进了决赛,而且是一名年轻的天才。那又怎么样?如果谁知道林志这两场都是靠运气得来,那么,谁还敢相信最后一场他还有同样的运气。
可不笑又怎么样?麒麟最大的希望,何飞虎在上一场对阵成建南,不出众料的输了。有时候杜明成心想,如果何飞虎要不是抽上这个倒霉的签,不要遇上成建南,那个号称洞玄年轻一辈修为最高的人,会不会再次获胜,为麒麟争得一个洞玄新秀的称号呢?
可是,世界上不存在如果。遇到成建南,那是何飞虎的宿命,更是麒麟峰的宿命。现在,除了这个一场都没比过就顺利晋级的弟子,还有什么希望呢?毕竟,要不是林志进了最后一轮,现在他们呆在青龙峰,都没有什么必要了。
林志却没想到那么多,这两天来,他除了吃便是睡,时时刻刻都在修炼,就连睡梦中也忘记不了那鱼儿,依稀,它已经长得不再象鱼,嘴巴上居然长出了两根长长的胡子,竟有几分龙的模样。
呸呸,管它什么模样,继续修炼便是。他心无旁婺,此刻站在擂台之上,依然引气入怀,继续入定起来。
对手是一名宝玄峰的弟子,名叫冯梦龙,看起来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脸油腻腻的红光,一个大肚子,真看不出来,这么个笨重的身材居然能够走得这么远。
他一直在观察林志,这两天来,耳朵里已经灌满了太多关于这运气子的传言,什么美女垂青,什么天生幸运之类,只是他从来不相信这些流言。毕竟,凡是能走到这赛场之上的,哪个都非同一般之辈。而且,自己已经拚杀两场,而对手却一直在养精蓄锐,心无大错,这是他几十年人生经验换来的心得。
“铛”,钟声敲响。最后的时刻终于来临。
林志早已将紫玉屏箫祭起,钟声一响,当即催动。那紫玉屏箫在他全力催动之下,变得又粗又长,那几个洞孔,竟然如变得碗大粗细,散着幽幽青光,一声呼啸,便向前攻去。
那冯梦龙也早将一柄红色飞剑祭起,红光炯炯,照得半个擂台通明,众人喝彩声中,红剑也变得异常宽大,缓缓推进了几步,便与紫玉屏箫相逢。
二人须俱张,几乎同时大喝道:“即,”就见二宝同时光芒大盛,青红二光相交,出震耳欲聋的“砰砰砰砰”之声。
这是硬碰硬的实力较量,丝毫来不得投机取巧。那林志经过多日苦修,又连服无数灵药,而冯梦龙本来境界较林志较高,只是连续苦斗两场,此消彼长之下,竟然斗了个棋逢对手。
二人一试之下,俱都对对方的实力有了个基本了解,不禁都松了一口气。比试最怕的便是对方实力较自己高出不止一筹,所谓一力降十会,就如同不同重量等级的拳王硬在一起比赛一般,再有何等精妙招数都是白搭。
那冯梦龙红剑后撤几步,当即便使出苍龙峰绝技《猿公剑法》来,那猿公剑法本是世间武术,苍龙峰祖师跟随洞玄子得悟大道后,见门下众弟子资质良莠不齐,境界有高有低,一时难以挥法术奇妙,他入门前本是一名武师,苦思之下,便在猿公剑法之上略做改进,当成一件玉清境弟子必修之御剑术。剑法轻灵,多从异想不到之角度进攻,也算是一件镇山绝技。
此剑法一使出来,台下众人大都识得,见他招数娴熟,剑法精奇,攻势忽左忽右,深得猿猴技击之妙,不禁喝彩连连。杜明成夫妇二人也不禁眉头不伸,心道:此剑法倒也平常,若是事先能够指徒弟几句,定然将其举手之间破去。只是林志修为时间太短,也少在宗里走动,对此剑法毫不认识。
他一连退了几步,却也毫无应对之策。他所学之狂风剑法,本来俱是大开大阖招招进取之剑,只是被那郑梦龙得了先机,展不开来,只觉剑光来回穿透,招招俱在自已身侧,一时疲于应付。眼见便要退得擂台之侧,他心下焦急,一股蛮劲作,防御一撤,拚着硬受一剑,也要将剑法施展开来。
那郑梦龙见他忽然门户大开,不禁略一愣怔,他想不到林志全然不懂防御,只以为对手有何妙招。他是比试比老了的,心道:世上定无此道理,必然是诱敌深入,只是我未看出来。星转斗移间,飞剑稍稍一滞,那林志已经回过气来,紫箫狂挥,却是已经攻了上来。
杜明成与宁玉在台下看得分明,不禁长吁了一口气,他向苍龙峰那边看去,不想那宝玄真人也正朝此际看来,恨恨道:“你家弟子也太过狡滑。”
杜明成一笑,道:“哪里哪里,你家弟子懂礼谦让,礼性太足了。”罢呵呵一笑,他二人关系尚可,平时也经常开个玩笑。那宝玄哼了一声,又将头转了过去。
台上二人却已斗到酣处。那林志将狂风十三剑连环使出,一时间台上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令人不敢对视,而狂风中间,隐隐有一条青龙游弋出没,伺机而动。郑梦龙情知刚才上了当,却也不急不燥,猿公剑法尽数展开,一时猴子偷桃,一时仙猿献果,红光虽然腾挪迭代,看起来较青光了几分,但也并非全无反击之力。
台下两峰众弟子俱都卖力吆喝,“林志加油,师弟一鼓作气将他拿下”、“梦龙师兄努力,对方已经不行了”,诸如此类扰人心神之语层出不群。两边长老虽然并不出声,但也俱都神情严肃,显然对此比试都关切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