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十二人一直向西,那通天洞位处祁连山以北的库尔其沙漠中间,距离洞玄山足足有三千余里。一路上众人晓伏夜行,竟然也走了十五六天。林志在师兄弟里修为最浅,飞行术最差,拖了众人不少后腿,遭到许多白眼。
有中国人的地方就有团团伙伙,修仙界更是能者为尊。成建南是此行当然领袖,修为又是最高,自然要飞在前面,白虎峰下白仁义、田礼林、王长青受了悟玄真人委托,时刻跟紧了他,一则出谋划策,二则充当保镖之用,明堂峰的李天庆,司命峰的郑少秋也素来与白虎峰交好,都飞在前面。而玉堂门下静如、郑茹霜两名女弟子,修为甚高,却不便与这群男子厮混,不远不近地在后面跟着。成建南几次放慢度想等郑茹霜上来话,她却总是也放慢了度,几回下来,成建南也就死了心。
而朱雀峰下张成功、张成义兄弟,奇玄峰陈书生和林志四人又是一拔。几天下来,已经厮混的精熟。
那陈书生却是个妙人,他与师尊一样,自以为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学富五车,且书生习气,有教无类,并无富家子弟狗眼看人的习惯。林志平日只在麒麟闭门修炼,从未接触过尘间,上得麒麟又遇到大比,可怜也从无机会与师兄弟交流,竟然连修真界一些寻常听闻也没听过。陈书生难得遇到一个不嫌他罗嗦的同门,好为人师之心大起,对林志是有问必答,答则必细,对一些旁人听起来可笑无比的问题也并不嘲笑。这几天下来,林志倒是长了不少见识。张成功、张成义兄弟虽然入门较林志早得多,但也是从未下过山,多年修炼已经让他们养成了沉默寡言的习惯,一天下来的话不会过十句,无论陈书生怎么挑逗也只是“嘿嘿”一乐,满脸的憨厚。陈书生干脆给他们起了个外号,叫“葫芦兄弟”,取没嘴葫芦之意。
这一日终于越过了祁连山,众人降低云头,都是吃了一惊,只见那祁连山绵延盘恒足有几百里。地表特征特别明显,祁连山以西以北,便是无边无际的库尔其沙漠,仿佛一直通到天边,祁连山以东以南,却是风景秀丽,绿意盎然,著名的黄河九曲,河套天然牧场便在此地。
众人一直朝库尔其沙漠深处飞行,飞了许久却也没有找着方向。那地图上写的通天洞在通天河畔,并在一座废弃的绿洲古城青云北部。谁知事过千年,通天河早已干枯,绿洲消失,青云古城也早被风沙掩埋。在沙漠上空向下张望,四周俱是黄茫茫一片,感觉哪个方向都一模一样,若非他们懂得一观星定位之术,竟然连退回来的路怕都找不着。
众人无奈,又折了回来,仍旧在祁连山脚落定,各自收起仙剑法宝。这时已近黄昏,日头西沉,晕黄的夕阳照在祁连山上,仿佛带了几分萧索,也有了几分可怖。林志是第一次见到沙漠,他向西北望去,一盘浑圆的落日贴着沙漠的棱线,大地被衬得暗沉沉的,透出一层深红;托着落日的沙漠浪头凝固了,像是一片睡着了的海。
成建南是第一次带队出行,原想着一切顺利,不曾想连通天洞都没找着。不过此行任务并无时间界限,他也并不着急。在与白仁义商量了几句后,他看了看天色,聚拢众人道:“我看这里并无可借宿的人家,不如我们向回折上几步,暂时在山脚前祁镇住上一宿,明天找个向导,带齐食物水份,再进沙漠不迟。”
这一路风餐露宿,众人都有些困乏了。林志多日未曾洗澡,闻着身体上都有一股异味。听成建南这样,一行人俱都面有喜色。
王长青头道:“成师兄言之有理,我们这就回去吧。”林志素来并无什么意见,见有人带头答应了,自己照例也没什么意见。郑茹霜看了看天色,一言不,但却是第一个向回走去。
那前祁集镇建在一个祁连山南的山谷之中,却是异常热闹,原来这里便是著名丝绸之路在进入沙漠前的最后一个驿站。无数南来北往的商人都在这里歇息。
成建南当先而行,那陈书生继续与林志相跟,口中滔滔不绝地介绍着前祁镇:
“方圆百里之内,这里是最大最繁华的所在了。住在这城里的土生土长的当地百姓,其实并不太多,只是前祁地理位置极好,往来丝绸之路的商旅乃是必经之路,又吸引了无数驼队向导客店酒家驻在城里,反过来赚商旅的钱,更是热闹。”
林志听着听着,心中着实佩服陈:“?”
陈:“这有什么,行万里路与读万卷理,看。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王长青却看不习惯陈:“穷酸书生只会纸上谈兵,有什么了不起的?书上记载的至少都是几百年前的往事,俗话风水轮流转,照你那破书行走天下,只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田礼林也趁机:“就是。成师兄多年以来受到掌门人苦心栽培,跟随着走南闯北,过的桥只怕比你们走的路都多。安心跟着成师兄便是,哪里用得着你们聒噪。”
见陈书生有些讪讪,成建南回过头来微微一笑,道:“也不是如此。熟读诗书当然是好的。不过这些年我确实跟师父和几位座走了不少地方,这里我也是路过的。”
众人在后面一阵赞叹,好事者更是面现激动之色,有意作出夸张的脸色。成建南面有得色,向身旁的郑如霜道:“郑师妹,天色已晚,今晚我们就在这里过夜,明日再赶路吧。”
郑茹霜依旧蒙着面纱,一双眸中不带任何感情,只淡淡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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