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朝廷的秋季比武大会计划取消,本座另有安排……”
看着教主的玄色披风如大鹏展翅般消失在夜空,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突然有一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不祥之感。
——
时间一晃半个月过去了。
天下突然传来两个好消息。
一是在江湖上兴风作浪、弄得一时人心惶惶的崇明教突然间偃旗息鼓,没了声息。正如当季雷雨,雷声大,雨点小,气势可谓来得快,去的也快。
而先前的声势之大,大约再只差一纸檄文就可向大明国朝廷发难而后正大光明举旗造反的崇明教,一夜之间似乎从江湖上消失了。
这真不可不谓天下第一大好消息!
百姓们闻此自然是拍手称快,此番大明国朝廷居然不动一兵一卒便屈人之兵,使天下苍生免于被荼毒,不正是明君所为吗?
还有一个好消息,便是南方旱灾严重的五州郡居然下起了雨,虽然只是下了一天,也只是湿透地皮深约一指,但总算是缓解了旱情,这不正说明苍天保佑大明国吗?
可见当今圣上顺应天意,真乃天赐明君啊!
…….
各种颂表的坊间传言不断传入大明国皇帝明鹤轩的耳中,他听在耳中,面上却是无动于衷。
就连陪侍的李公公也觉得奇怪,这天下头等头疼之事瞬间消弭于无形,不正是皇上所盼望的吗?怎么也不见他高兴呢?
所谓站的高,看得远,明鹤轩不是坊间百姓,自然是有他的考虑。
纵观天下,崇明邪教纵横江湖几十载,声势越来越大,且屡破不绝,那绝对不是宵小之辈。其教主费尽心机,苦心经营十年后,此番一在江湖抬头,便来势汹汹。先是借南方大旱将南方五州郡搞得人心惶惶,就连临近州郡,甚至京城,都有所波及,街头百姓言必谈崇明教如何如何,加上崇明教杀人不眨眼,一时间,坊间谈“教”色变。
其次其秘密囤粮,又暗自招兵秣马,无论如何,这次绝对不会是虚张声势,显然是抱着志在必得的决心要与朝廷抗衡,一决高下。而其付出如此高昂的代价,形势又如在弦上,怎么可能会在一夕之间突然退兵呢?
若是相信坊间之谈,以为便是天助自己,未必不可信。但是,若说这是崇明教退兵的唯一理由,那真是唬人的,要么是崇明教混淆视听,以退为进,要么便是有更大的阴谋。
无论哪种理由,都对大明国的长远发展不会是好事。
而对方这样毫无预兆地一退,显然也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朝廷一年一度的比武大会还有不到月余的时间。自己早就得知崇明教会利用南方大旱的契机,再来扰乱朝廷比武大会,进而择机进攻京城的计划。为此,自己也早已是在京城不下天罗地网,请君入瓮,只等到时一网打尽。没想到,关键时刻,却被对方识破,这不能不说是个遗憾,巨大的遗憾!
所谓百密一疏。只是,是谁让对方如此快地得到消息呢?
而且,自己在里面安排的人如此的秘密,应该不会出现问题。
明鹤轩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难道是对方已经知道自己在他们的人里动了手脚?抑或是已经识破了那张假图?还是现在的萧沅沅让他们起疑?就算是对萧沅沅起疑,他一样没有必要忌惮,毕竟天下真的萧沅沅,只有一个。而他们想要的,就在现在已经变成萧琪琪的萧沅沅身上。况且早已通过内线暗里放风萧沅沅没有真正死去,便是吸引他们来盗取他们需要的东西,只有这样,他也才有时间摸清他们的进度,并且做出相应部署。
可是,现在看来,一切仿佛都是白费了……
传说中崇明教的教主武功出神入化,性无常,善诡断,掌握天下诸多绝技,若不是嗅到了风吹草动,怎么可能会有如此举动?而且,那张图已经在他手上,他更应该有理由坚持下,一次不行,他应该进行第二次,而不是突然间偃旗息鼓。
因为,传说中,得图者得天下。不然,他怎么会费尽心思要盗图呢?
可见,对方志在那张图。
但是,图已在手,却又给萧太后下了情毒,现在又莫名撤兵,那绝不是正常之举。
这是为什么呢?
明鹤轩的心,忽然莫名地忽悠了一下……
问题,会不会是出在那张图上?
他的视线转到他身后的龙案上,凝神思索一下,抬手在侧面轻轻一拍,只听得“咔咔”两声轻微的响动后,他身后墙壁上的巨大壁画一分为二。
他走进去,随手一按,墙壁又轻轻合上。机关设计巧妙,外面根本看不出来这个墙壁刚才开启过。
……
密室里,燃着千年不灭的鲛人鱼油,光线明亮。密室外面连着一条特殊的通道,所以,空气流通也没有阻碍,沿着密室层层往下的阶梯,来到一间宽阔的大厅。
大厅四周以方砖堆砌,八盏宫灯在八个方位,他过去轻轻一扭其中一盏宫灯上面的机关,整个地面顿时下陷……
“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见久已不开启的机关突然从天而降,上面站着的正是当朝九五之尊的时候,一直在下面的人惊诧万分,慌忙跪地磕头拜见。
明鹤轩从机关上缓缓踱下来,四周看了看,如同书房般摆设的密室,桌椅齐全,并无任何异样。
他并没有理会跪着的那个人,转了转发现一切如常之后,这才温言道,“爱卿请起。”
跪在地上的人这才起来。
这是一个鹤发鸡皮的老人,满头白发被一只竹簪挽住,一身灰色衣袍,看上去整洁利索。
“不知皇上此番下来是……”老人觑着皇上的神色,小心翼翼问道。
实际上,面上平静,内心却深埋着诸多问题,为了那个期待已久的答案,他每天都要在煎熬中渡过。
如今皇上下来,想必可以聊以解惑了吧。
明鹤轩凝眸于这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许久才和颜悦色道,“钟爱卿,关于那幅先祖留下来的图,朕想到一个问题,若是萧太后随先帝而去,那幅图是不是再就无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