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奴婢找书费了番功夫……”翠儿瞄瞄窗户外面,嗫嚅道。
“哦,好吧,”萧琪琪终于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笔,捻起纸来吹吹未干的墨汁,从头到尾念一遍,
“世间花叶不相伦,
花入金盆叶作尘。
惟有绿荷红菡萏,
卷舒开合任天真。
此花此叶常相映,
翠减红衰愁杀人。”
念完后,萧琪琪放下宣纸,“翠儿,你不是说百花之中你最喜欢荷花吗?这首诗送给你,你觉得怎么样?”
翠儿听完,傻傻地立在原地,只一个劲说“好好好。”
这太后不仅会认字,还会写字作诗了……
“是不是我原来什么都不会?”萧琪琪问道。
那是自然啊。
不过,翠儿摆手,“太后会很多呢,您抚琴天下第一,绣的花都会招来蝴蝶,您跳舞最好了,看……”
哦,原来“我”会的也很多,“好吧……”萧琪琪又仔细端详一下自己写的这幅字,看了看,说道,“这个‘愁’写的不好,算了,就当练笔了,一会再重新写副好的给你……”说完,将纸揉成一团,扔到一边,“我看看,这都是什么书……”
翠儿拿来的书都是线装的,和现代的精装书籍比起来,技术上差了很多,倒多了些古香古色的味道,散发着油墨香的书籍让萧琪琪眼前一亮,书可以怡情,当然也可以知史。
接触不到这里的人,那么书籍可以让自己知道这里更多的情况。
萧琪琪翻开一本,繁体字啊?还是竖行的?除了个别字有些困难,基本也能看,就是费眼睛了些。这书字不难看明白,但内容却不是自己喜欢看的小说抑或是故事,而是讲究治国方略的大道理。
萧琪琪对这些不感兴趣,随手再翻其它几本,差不多都是此种类型。
虽然从里面能了解到关于这个国家的一些简单的状况和民俗,但离她要想知道的还很远。
她翻了一会后,便之味索然。
翠儿睁大眼,“太、太后,这就看完了?”
萧琪琪摇头,“没意思,都是些治理国家的东西,我看这些有什么用?我还是写会字,你再去找找还有没有别的书…….”
翠儿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长窗外,盯着萧琪琪一举一动的明鹤轩眸色变幻。
很明显,现在的萧沅沅,从内到外透着她已经不是原来的萧沅沅,但至于她是谁,他也弄不清楚。她是故意的吗?绝对不是。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一睡一醒之间,从目不识丁变得通晓学识、博古通今。
当然,他也不太相信这个萧沅沅是被别人易容而成。如果是那样,本意可以模仿萧沅沅而模仿的天衣无缝,就算是再亲近的人也认不出来,这才是易容的本质。而眼前的萧沅沅,却是恰恰相反。
反其道而行之?更没有道理。
被鬼神附体?抑或是江湖上崇明教的妖术?传说中崇明教确实会一些让人迷惑心神的妖术,如果真是那样,岂不是连自己的身边都有了崇明教的奸细?……
想到最后一层,明鹤轩的瞳孔倏然缩小。
他唇角浮现一丝冷笑,转身大踏步踏入寝殿中。
正在低头凝神练字的萧琪琪皱眉不耐道,“翠儿,你脚步轻点,没看我正在练字吗?”
沉重的脚步并没有停住,萧琪琪抬起头来的时候,眼前寒光一闪,一道雪刃出现在鼻尖的地方。
“啊——”萧琪琪猝不及防,手里的笔一扔,吓得向后一缩,眼睛一闭,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我命休矣。
片刻,没有动静,萧琪琪回过神来,睁开眼睛,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正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甚至,她都可以感受到那剑刃贴近肌肤的冰凉。
她看不到谁站在自己的身后执着那把剑,但她清楚地看到,站在她面前的,正是大明国的皇帝明鹤轩。
一身明黄龙纹锦袍及头上的金冠,彰显着这个九五之尊的天子身份。
此刻,她不得不使劲向上抬头以求避开那锋利的刀刃,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冷汗淋漓之下,她安慰着自己,只要还没死,就有机会,起码得问问是为什么。
此刻的明鹤轩,脸色淡淡,眸子里却是有着令人心寒的阴鸷,他负手站在萧琪琪的面前,唇角带着一抹说不清的揶揄和嘲讽。
萧琪琪和他对视着,“想杀我也得给个理由好吗?我这几天可没有惹着你……”
绝对的心里所想。她觉得这个皇帝真是喜怒无常,上一刻还让自己对他心存感激,没有饿死自己,这转眼间就翻脸要杀人。
变态还是怎么着?
明鹤轩觉得自己的猜测有点对了,他冷冷问道,“说,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萧琪琪愕然,“我——你不是说我是太后萧沅沅啊……”
“萧沅沅,绝对不是你这样!”明鹤轩冷冷一笑。
“啊?我也没说过我就是萧沅沅啊?”萧琪琪觉得现在这个情况,真的有必要说清楚这个是怎么回事,就算人家不信,也好过如此被人疑神疑鬼地最后小命不保。要知道,这刀架脖子上的滋味除了让自己汗毛倒竖之外,没有别的任何愉快的感觉。
明鹤轩凝眸于萧琪琪瓷白的脸庞,觉得她承认的有些过于快了,仅仅是这么一吓唬就招了?看来心理素质并不高。
“你说你不是萧沅沅?”明鹤轩的眸色又暗了几分。
“是……可是又不是……”这话说的,萧琪琪自己都想抽自己,小心斟酌着措辞,“是这样的……我其实不是这里的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成了萧沅沅,我真名叫萧琪琪,不叫萧沅沅……”
“你是说,你和萧沅沅,只是长的很像?”明鹤轩觉得,事情复杂了,“那你说,真正的萧沅沅哪儿去了?”
“不是,我是说这身体是萧沅沅的,但是,我是另外的人,我……”萧琪琪解释道。
乱七八糟!
萧琪琪自己都无语,这种事情,原来并不好解释,尤其是要解释的合情合理,符合唯物主义,并不容易。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其实还不错的口才能说服一个眼比天高的投资集团来他们所在的城市投资,却难以在这个时候对自己的处境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第一次,她觉得自己是如此的笨嘴拙舌。
明鹤轩眸子微微眯起,一下让萧琪琪想起了某种危险的动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