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琪头昏脑胀,眼前直冒金星。
所幸得是,她并没有摔伤。
耶律茂见她再无还手之力,奸笑了一下,走上去将她提着胳膊拎起来,又往桌上按。
他刚俯下身,嘴连杨琪的脸还没碰触到,就听见急促的敲门声。
“大王,南府来人了!”门外传来声音。
耶律茂一怔,没想到南府的速度这么快。
他不耐烦,粗声打发着,“叫他们等着!”
外头那人又说:“是南府的大王亲自带人来了。”
耶律茂咬了咬牙,抽身而退前一掌先把杨琪给敲晕了,之后收敛神色又重整衣冠,出去后又将门紧紧关上,并吩咐左右两旁的下人,“里头的人,给本王看好咯!”
他大摇大摆,见耶律斜轸去了。
远远的看见耶律斜轸与南府的几人立在大院里,耶律茂挑衅得笑了笑,随后拱着手上前,故作亲切,“这不是南院大王么,什么风把您给吹到本王这寿安王府来了?”
若是平常,耶律斜轸还会与他虚与委蛇一番,不过眼下他没那虚情假意的闲工夫。
耶律斜轸直接开门见山,“本王府上的琪琪呢?”
耶律茂故意露出一副健忘的样子,然后又突然想起来似的,“琪琪?就是上回公堂之上与本王针锋相对的小丫头?”
他这是明知故问,耶律斜轸岂会看不出!
“她人呢?”耶律斜轸神色紧绷。
耶律茂状作不解,“你都说她是你府上的人了,本王怎么会知道她在哪儿!”
“可有人看见她被你从最妩楼带走了!”
若不是顾忌耶律茂是有身份的人,耶律斜轸早一鞭子抽他身上去了,看他到底嘴硬,还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耶律茂一脸无辜,真被冤枉了一样,“本王是去了最妩楼,也是才回府没多久,可本王压根儿就没见到你说的那小丫头,不信你问我身边的两个随从!”
耶律斜轸可从没小瞧过耶律茂弄虚作假的功夫,耶律茂手底下的那群人更是不可信。
耶律茂心里的算盘啪啪作响,他料定额耶律斜轸即便带了人来也不敢在寿安王府放肆,除非他去圣上面前请旨——
可为了一个冒犯过二皇子的野丫头,圣上会容许耶律斜轸搜彻寿安王府吗?
哼哼,这个答案连傻子都知道!
寿安王府是他的地盘,耶律斜轸以为带了人手来就能吓唬住他?
耶律茂挑衅似的,冲耶律斜轸一笑。
耶律斜轸负在背后的手紧握,抠紧手掌的指尖既冰冷又厚硬。
猎猎冷风,杀气奔腾,耶律茂逐渐在耶律斜轸流露的沉默中害怕了。
耶律茂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却意外的发现自己口干舌燥。
耶律斜轸突然勾起了唇角,却是皮笑肉不笑,“两日之后便是秋猎,届时圣上也会驾临。这两日寿安王可别累坏了身子。若在圣上面前不好好表现,只怕你这寿安王府就要留给小皇子们了。”
耶律斜轸给耶律茂撂下了个大悬念。
他带人原路返回南府。
耶律茂内心急躁,如何也想不明白耶律斜轸最后留下的那番话出自何居心。
什么叫“寿安王府就要留给小皇子们了”,难不成耶律斜轸在暗示他,寿安王之位不保吗?
苦思冥想一路,愁断了肠子,耶律茂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回到云翳居,他也没心思胡闹了。
只是杨琪醒来,被她灵动的双眼瞪得心痒难耐,耶律茂色心又起了来。
不过这回,他还没来得及下手,就有一人迫不及待的对他投怀送抱了来。
此人不过十一二,寒秋之中仍一袭薄缎,身外的轻纱笼罩不住衣锻的粉嫩颜色。
再仔细一看,这名少年光脚踩地,竟连膝裤也没穿。赤条条的两条腿如水蛇一半缠上了耶律茂的腰身。
“大王,听说您又带了一个新欢回府上来,您是厌倦绚儿了吗?”
这名叫绚儿的少年,声音如同他整个人一般阴柔无比,好似有一股让人不得不陷入其中的魔力。
耶律茂在绚儿白皙的脖颈,胡乱亲吻了几下,双手也在他身上徘徊流连,爱|抚着绚儿身体的敏|感地带。
“本王怎么舍得绚儿呢!”耶律茂着了魔一般。
绚儿整个人挂在耶律茂身上,贴在他怀里,仇视着躲在桌子底下的杨琪。
“大王,快点赶她走啦!”绚儿一边扭动一边娇嗔。
瞧他猴急的模样,耶律茂自然欢心,不过耶律斜轸的话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耶律茂轻拍着绚儿的瘦臀,“乖,去将高峰给本王叫来,本王有要事与他商谈。”
绚儿朝杨琪努了努嘴,“那她怎么办?”
“先关起来。本王迟早会享用她的童身!”
绚儿显得不情愿,却也不得不从命,“来人,将这丫头给我关柴房去!”
杨琪很识时务,与其在耶律茂跟前,她倒宁愿被关柴房去。
再说,她也不是第一次被关那种地方了……
只是这名叫绚儿的短发少年,杨琪有些在意。
毕竟这是她在古代,见到的头一个伪娘啊……
耶律茂的嗜好,也太奇怪了……
杨琪蹲在柴房里,委屈的小声啜泣。
不是说南府来人了么,那为什么耶律斜轸还不把她从这里救出去?
万一她真被耶律茂那个禽|兽给侮辱了怎么办?
杨琪越想越害怕,她泪眼汪汪看向柴房打开的门。刺眼的光线投射进来,不过很快柴房有陷入灰暗之中。
绚儿嫌恶的打量着杨琪,他很清楚耶律茂的嗜好,自然明白他将杨琪带回府上的用意,只是……
这男不男女不女的丫头到底哪一点比他好?
绚儿大为不服。
杨琪以为绚儿是故意为难她而来,没料到他不过手看了几眼,便离开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绚儿又亲自送吃的来,见到杨琪的时候,脸色摆得比昨天还难看。
“我问你,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媚惑了寿安王,就连南院大王的心也栓在你身上!”见杨琪又呜咽起来,绚儿以为是自己吓哭了她,便放软了语气,“别哭了,只要你听话,我会找机会放你出去!”
杨琪抽抽搭搭的打着哭嗝儿,不敢置信耶律茂身边居然有这么好的人么……
不过想想也是,站在绚儿的立场,他自然美不希望多一个人与他争宠。
又过了一日,耶律茂似乎将她忘在脑后的一样,杨琪觉得有些诡异,她的存在感有这么薄弱吗?
当天傍晚,绚儿又送饭来,杨琪趁他不注意,用柴火棍敲晕了他,迅速对他对换了身上的衣服。
绚儿身体纤细又很柔软,比女儿家的皮肤好要好,杨琪忍不住多揩了几把油。
即使他们身高一样,可头发的长度相差的实在太大了。
杨琪狠了狠心,倒掉了盘子里的菜肴。用衣服包着盘子狠狠往地上一磕,盘子登时闷声碎成了数块儿。
她用锋利的碎片,将自己的头发一缕一缕的割断……
再者,外面有黑霾的天色为她打掩护,杨琪很自然的走出柴房。
夜里的寒风刺在她光|裸的腿上,杨琪忍着战栗的冲动,向无人的地方踽踽而行。
寿安王府的戒备不亚于南府,况且杨琪对寿安王府的地形并不熟悉,就算有命逃跑,连该往哪儿走都不知道。
沿着低矮的内墙绕了许久,她才看到王府的外墙。
可外墙厚且高,杨琪又不会飞檐走壁,哪里能逃得出去!
正门不好走,还有侧门……
对了,侧门!
杨琪想起前两日与多一两观望过,寿安王府的高峰与南府婢女接头就在南面的侧门,但愿那里的人不会太多。
杨琪藏在假山背后,假山的正东方向有一片不知通向哪里的树林。那是个藏身的好地方,杨琪正要从假山后出去,就见耶律茂与高峰一前一后过来。
她赶紧有所在假山的小山洞里,小心的呼吸,祈祷不被发现。
她没忘高峰的视力极好,即便在黑暗中也能看得见对方,这时候她更不能露头。
耶律茂拔剑,扔掉剑鞘,挥着森冷的长剑对着树干一阵凶残的劈砍,嘴里还发出愤怒的咆哮。
高峰在他身后不冷不热的劝道:“大王息怒。”
干枯的树皮已被耶律茂手中的长剑砍碎脱落,他停下动作,却有压不住怒火,对着面前的树狠踹了一脚。
“怪不得这几日耶律斜轸对几位皇子那般殷勤,高峰你可知道近日陛下召本王进宫所为何事?”耶律茂将长剑刺入地上,脸上的表情不知是怒还是在笑,“当时丞相、于越、奚底等人都在,陛下竟直言不讳,大谈立储君之事!”
如今耶律贤膝下就三个儿子,储君之位必是其中之一继承。论嫡论长,隆绪都排在首位,是最有可能继承太子之位的人选。
隆绪与耶律斜轸素来交好,耶律斜轸若成了太子势力,那耶律茂岂不是被强压了一头?
耶律茂又急又躁,不由迁怒高峰,“表姐将你派到本王身边,究竟有何用处?”他冷冷一哼,又接着说,“难不成是她对你还念念不忘?不专心伺候皇上,竟与一个侍卫私|通,本王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