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斜轸虽然在猎场有了不愉快的经历,不过没忘与杨琪之间的约定,他提前恢复,自然是带了不少野味回来。
加上同僚们送上的一些,足够耶律斜轸与杨琪过冬了。
杨琪提议在府上办个烧烤大会,不过被耶律斜轸给否决了。
且不说人多嘴杂,指不定有谁要混水摸鱼,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耶律斜轸不忍扫杨琪的兴致,便让人在槃离居挪个地方,将火架起来,办起了烧烤。
夜晚,槃离居内灯火通明,火光映天,四处飘散着烤肉的香味,时不时的还有欢声笑语传出。
托杨琪的福,槃离居的下人们也过了一把瘾。
一扫白天的阴霾,耶律斜轸心情大好,不由多贪了几杯,借着几分醉意,他与杨琪耳鬓厮磨,吐露了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甜言蜜语,时不时的轻吮着杨琪油腻的手指。
槃离居前,不少人在观望。
饶是她们望眼欲穿,因为不敢越雷池半步。
元淑想做吃螃蟹的那第一人,不过中途遇到了高丽公主洪媛,便匆匆离开了。
洪媛望着元淑狼狈逃窜的身影,若有所思起来,虽然有夜幕为元淑打掩护,不过眼尖的洪媛还是注意到了她,不过一时没想起元淑的身份,只觉得熟悉罢了。
洪媛迎着众人的目光,踩着高傲的步伐,往槃离居的方向而去。
她前去拜见耶律斜轸,也要凑里头的热闹,却吃了无情的闭门羹。
元淑忐忑的跑回蘅芜阁,见她举止一反常态,扮作梅园花匠的金智勋不解,“你这是怎么了?”
元淑惊魂甫定,她一手按住胸口,方才与洪媛错过身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洪媛的目光在她身上有过短暂的停留。
好在有黑夜打掩护,不过庆幸的元淑不能保证下一回洪媛再见到她的时候,还会不会将她认出来。
元淑越想越觉得害怕,她阴狠的目光猛地投向金智勋,“洪媛不能留!”
至少洪媛不能留在北院王府上。
金智勋自然明白元淑的意思是要对洪媛赶尽杀绝。
对洪媛尚存情感的他,自然不会答应元淑的这门心思。
“妹妹,”金智勋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你怎么变得这么可怕了?”
元淑斜扬唇角,冷笑一声,“怎么,对洪媛你就心软了?”
金智勋很不快,“既然你知道我对洪媛有情,为何还要说出这种话来?”
“你可别忘了咱们现在的处境,耶律斜轸恨不得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元淑要不是聪明,也不会将金智勋大胆的留在身边。“眼下还没有人察觉到我的身份,但是只要洪媛还在这里一天,我迟早会与她碰面。她若识破了我的身份,再去向耶律斜轸邀功,你觉得耶律斜轸会放过你我?”
“洪媛……她不是那样的人,她不会去耶律斜轸跟前揭发你我!”
金智勋说这话的时候,实在没什么底气。在心底的某处,他大概没有这样的自信。
元淑也不戳破他的弱点,只提醒道:“你可别忘了咱们不仅跟耶律斜轸有血海深仇,跟高丽王也有血海深仇。洪媛身为高丽王的女儿,岂会同情你我的遭遇?她根本就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样的慈悲心肠。你可知道她对耶律斜轸一往情深?”
“我不相信!”金智勋脱口而出。
元淑对痴情的金智勋嗤之以鼻,难不成她说洪媛对他才是一往情深,这家伙就信了吗?
“不要小看了女人的直觉。”元淑对金智勋抱着同情的心态,“前几天洪媛还因为耶律斜轸派人监视她的事情找到耶律斜轸,虽然被耶律斜轸内院的几个女人看见了,不过当时他们说的是高丽话,没人能听懂。不过我猜洪媛是要耶律斜轸撤去那些眼线,她为什么要耶律斜轸这么做?还不是因为她在耶律斜轸跟前撇清了与你的关系?”
金智勋痛苦万分,没想到他与元淑同病相怜,他们钟情的对象心目中根本就没有他们的存在。
真不愧是兄妹啊……
“我要怎么做?”金智勋失魂落魄的问。
既然洪媛对他无心,他何必对这样得女人有情?
“想要在北院王府用毒是不可能的。”元淑很清楚的知道北院王府中每个院子的茶具器皿虽然都各不相同,不过所用的筷子等用具都是统一的银器。“你假扮成婢女,找机会对洪媛下手。记住,这一回千万可别失手了。”
金智勋知道元淑还在在意今日猎场之上他没能暗杀耶律斜轸一事。
当时若不是箭头反光,让耶律斜轸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他是绝对不会失手的。
……
洪媛绝对不会想到,她从槃离居门前离开,回到她住的客园,便遭到了袭击。
好在有耶律斜轸派的暗中盯梢她的人相救,不然她今夜恐怕要丢了性命。
耶律斜轸的属下向他报告了这件事。
若高丽公主死在本院王府,恐怕又要有人借此机会大做文章了。
“你做的很好,赏。”耶律斜轸奖惩分明,他可以无视洪媛,不过绝对不能让她死在这里。
“谢大王赏赐。”话虽如此,此人宠辱不惊。
“此刻抓到了吗?”比起洪媛受伤这件事,耶律斜轸更关系府上段文安全问题。
“刺客轻功着实了得,属下无能!”
“轻功了得……难不成是金智勋?”耶律斜轸心生这样的怀疑,却不解金智勋为何要对洪媛动手,难不成是他知道的消息有误?金智勋与洪媛之间并无男女之情?
“会是他吗?”一旁的杨琪小声问。
耶律斜轸回道:“据本王知道的消息,金智勋武艺并不强,只是轻功实在了得。今日猎场之上,刺客突破重重包围脱身,本王就怀疑刺客是金智勋。”
如果是金智勋要杀高丽公主,那杨琪就不觉得奇怪了。
金智勋就是元淑手中的提线木偶,元淑还不是想怎么摆弄他就怎么摆弄!
元淑大概是怕被洪媛识破身份,所以才痛下杀手。
洪媛受伤,趁着养伤期间,恐怕不能外出走动。即便她不死 眼下这情况恐怕也是合了元淑的心意。
元淑暂时不用担心会和洪媛碰面了。
耶律斜轸要去客园探望洪媛,“本王要去瞧瞧高丽公主的情况,你可愿随本王一起去?”
杨琪把脸转开,闹起别扭,“我才不去玩!”她又把脸扭回来,“你也不许去!”
耶律斜轸轻笑,“遵命。”
杨琪满意的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赏你。”
耶律斜轸与杨琪的互动,早就让前来报告的属下惊呆了。
他也只能默默的跪着,听从吩咐。
“去找个仵作,给高丽公主验验伤口,看看她受的是什么伤。”
找仵作验伤?
也真亏耶律斜轸说的出口做得到。
洪媛可还没死呢。
耶律斜轸的属下不是蠢蛋,恭恭敬敬的报告,“属下与那人交手,那名刺客用的是柳叶剑,细软轻盈。”
耶律斜轸颔首,似乎觉得让仵作给高丽公主验伤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并没有因为属下的话而改变主意。
“请仵作。”
“属下遵命。”此人着实为高丽公主捏了一把汗。
杨琪嘿嘿直坏笑,没想到耶律斜轸也有这么腹黑的时候。
她戳着耶律斜轸的肩膀,像极了一直要去偷腥的小猫。
杨琪实在太想知道洪媛到时候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仵作给高丽公主验伤的时候,我能不能去看看啊?”
耶律斜轸挑眉,戏谑道:“不让本王去,反倒你自己去看高丽公主的笑话?”
杨琪无比认真,“瞧你说的,什么叫看笑话啊,我这是去观摩,正儿八经的观摩!”
“好好好,观摩、观摩。”耶律斜轸由着她胡闹,心里可甜蜜了去。
天一亮,夕阳便按照耶律斜轸的吩咐带着请来的仵作去了客园。
不过时间太早了,赖床的杨琪始终还是错过了这一场好戏。
耶律斜轸虽醒的早,却没有心情去跟高丽公主周旋。
一听是耶律斜轸请来的人,洪媛以为他请来的是大夫,还在心里胡乱感动了一把。
不过听到夕阳说“仵作,里面请”,她的脸登时就给绿了。
她还没死,耶律斜轸就请来仵作给她验尸了吗,这是几个意思?
洪媛抱着手臂上的伤口,坚决不让仵作看,还要让侍奉自己的婢女将他们给撵出去。
除非他们请来真正的大夫,否则她宁愿伤口烂掉!
洪媛大发雷霆的原因,夕阳不是不明白,连一个婢女都这么明白了,北院王府里有那么多心如明镜的人岂会不明白?
高丽公主不是不懂汉话,不过是为了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才一直说高丽话。
洪媛自尊心极强,岂能容忍旁人说三道四,说到底她就不该故作清高,装什么与众不同。
耶律斜轸算是给她好好的上了一课,在整个北院王府里,想成为与众不同的,也只有变成被北院大王宠爱的杨琪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