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白靠坐在椅子上,心潮起伏。
“在当年,我试过去寻找你母亲,但是失败了。”牧东喝了口茶,重重吐出一口气道:“当时我远没有你这等天赋,还只是个元境修士,在得知你母亲被妖族所抓,也独自去过大荒群山数次,却都无功而返。我本来也想请宗主出手,但是他不愿意,说我你母亲不是日月宗的弟子,宗门不可能为了你母亲进犯妖族!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宗主的本质了。”
“他不愿意?”牧白的拳头握得更紧了,在那种紧要的关头,陆阳不出手,无疑会改变许多结果。
若是陆阳愿意,或许母亲现在还能陪在他身边……
“当年我在宗内,也没什么地位,自然无法说动宗主。”牧东有些自嘲,现在他是有地位了,可都过去了这么多年,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还能改变什么?
“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牧白心中有恨。
前世,他虽然看不惯陆阳,但也没对陆阳做什么。早知道还有这番故事在里面,也不用太虚教来灭日月宗了,前世他就应该一巴掌拍死陆阳!
“今日,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牧东缓缓说道:“我要去找你母亲,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也去!”牧白起身道。
“好。”牧东点点头道:“我已经联系好了众多同门,回头就对宗主说这件事。大势所趋,他没办法反对。”
“父亲,知道是哪一族掳走母亲么?”牧白沉声问道。
“是两族,火树族和火猴族。”
“这两族可有什么强者?”牧白沉吟了下,发现记忆中并没有这两族,估计只是小族。
“最强者不过气境。”牧东说着有些自嘲,气境而已,竟让他含恨多年。
“只是气境?气境而已,陆阳当年居然也不出手?”牧白大怒,一掌将桌子拍碎,心中火气甚大。
“小声点,别给宗主听见你直呼他的名字,否则他就有借口对你惩罚了。”牧东嘱咐道,他自然也看不惯陆阳,但他足够隐忍。
牧白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息心中的怒火,只有眼中一缕缕的冷光闪烁。
“我们走吧,去跟宗主说一声。”牧东冷静地道。
两人很快就到了宗主阁,宗主常年在此,倒是比较容易寻找。
踩着大堂里的白虎毯,牧白抬头看了看坐在高位的陆阳,差点忍不住出手。只是他知道现在母亲的事情更紧急,若此刻就靠天火杀了陆阳,日月宗还会大乱,没必要牵连过多。想要对付陆阳,来日方长。
“你们两个来得正好。”陆阳微笑道:“有件事情,我也想请你们拿拿主意。”
“宗主请说。”牧东不卑不亢道。
“我爱慕九长老已久,这些天宗内的传言也非空穴来风。不过,今日九长老却上门表对此事表达了否定态度……”陆阳说着站了起来,上前道:“但我不想放弃这桩姻缘,想请你们去九长老那帮我说说情,如何?”
“宗主!”牧白开口道:“既然九长老拒绝了,那就不必勉强了。”
“你是这样认为的?”陆阳目光闪烁,视线落在牧白身上。
他说话的对象明明是牧东,牧白却插话,那种眼神与神色,让他明白对方丝毫不尊重他,心中也有点火气。尤其是牧白还否定了他的决策,这让陆阳的脸色也不太自然。
“宗主,强扭的瓜不甜,你又是何必呢?”牧白淡淡道。
“圣子,你赞成令郎的说法么?”陆阳又去问牧东。
“孩儿已经长大了,考虑的方面很周全,他说的话都可以代表我的意愿。”牧东平静地笑道。
这让陆阳的双眼微缩了下。
牧东一向对他都比较敬重,至少表面上如此。不过在最近,这种情况愈发少了!
随着自身越来越强大,牧东的态度当然会不同。他已经是气境七重的修士了,距离地境二重的陆阳虽有距离但也不是遥不可及。
对于这个可能间接害死了自己妻子的人,牧东很难再摆出好脸色了。
“看不出来,你对九长老还挺维护的。”陆阳看着牧白笑道。
“还好,不过你别打不切实际的想法。”牧白漠然道。
陆阳深深看了牧白两眼,最后嘴角还是挂着笑容。站在宗主这个位置多年了,他懂得如何控制自己情绪。不过在他心中,已经打定主意牧白不能留!
“宗主,其实我们前来,还有另外一件事,希望宗主答应。”想到即将要做的事情,牧东眼中也不禁泛起了波澜。
“何事?说来听听,不过……”陆阳笑着道:“若是对本宗影响不好的,我作为宗主,要为本宗各方面考虑,可就不能答应了。”
听陆阳这么说,牧东父子都明白陆阳这是想报复一下,否决他们的事情。
牧东淡笑道:“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我只是想带宗内弟子去大荒群山历练一番。”
“这样不好吧?”陆阳故作惊诧道:“大荒群山刚刚经历过大战,谁知道还有没有可怕的存在留在那边,若是不慎触怒那该如何?我们可不能视宗内弟子性命为泡影,一切要为本宗考虑啊。”
“宗主请放心,此事我已经与众多弟子谈过了。”牧东言简意赅道:“宗内六百弟子,已经答应我前去大荒群山历练,我相信是不会遭遇不测的。大荒群山虽说刚刚经过大战,但也因此妖魔退避,可以说是最安全的时候。”
陆阳几乎没将牧东后面的话听在心中,瞳孔一缩道:“六百弟子?”
“没错。”牧东笑容满面,看着陆阳道:“六百弟子已经准备好了,就在练武场上,宗主可以去检阅一下,我们今日就下山。”
“圣子真是负责人,这等事情居然都准备好了。”陆阳在两人面前来回走着,心中非常不平静。
牧东如此得人心,给了他很重的危机感。他背对两人时,眼中不时冒出杀意,但面对两人时,又摆出笑意,心中斟酌着。
“我想宗主也是不会反对的,对吧?”牧东当然知道陆阳在想什么,依旧从容不迫。
“历练?也好,也算好事啊。”陆阳笑了笑道:“既然如此,此事就看圣子的了,希望圣子不要让弟子损耗过多。”
“宗主请放心。”牧东微笑道。
待牧东和牧白两人离去,陆阳完全无法再保持虚以委蛇的笑容,神色阴沉无比,将椅子把手捏碎成了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