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从前!
听见这样的话,妖月刹的心境就难以平复下来。想他堂堂叱咤风云的存在,居然也有落魄到这种地步的时候?
被人指责战斗经验不足,这对一个半神而言,听起来像是个笑话。可现在牧白说的如此肯定,让妖月刹好似被打了一巴掌。因为连他自己,都发现战斗时的一些失误。若非如此,局面绝不会演化到现在这等地步。
“你不行!”牧白大声说着,声音如雷鸣般滚滚而来,攻伐之间似乎更有力量,整个人都被金色光芒淹没,看不清面容。
他重生前,可一直都处在战斗中啊,而且对手是从神界下来真正的神。历经那等战斗,他的战斗经验丰富到了极点,哪怕同为半神,妖月刹又怎么及得上他?
先前牧白没有想那么多,可现在想起来,他越来越有信心。什么防御他根本不去理会,只是攻击,不停的攻击,让妖月刹疲于防备而无力挣脱。
“啊!”妖月刹怒吼,拼命地搏杀着。
他无法想象结果会是这样子,前面明明占据了上风,却总因为各种小问题而落入下风,这算什么?
得意之年进入众神遗迹探索,却惨遭神秘的可怕存在封印,一过二十年,再出现,却面对一个同为昔日半神的存在,结果被对方打得如此狼狈。
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啊!
妖月刹咆哮连连,一会化作紫蛟身,一会化作人形,心境被破坏了,完全无法平静,战得极为疯狂,一时间沙飞石走,昏天暗地。
牧白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极近,根本不给妖月刹退开太远,一拳一肘地攻击,金色的光辉不时迸发。
“噗!”妖月刹再度喷血,这次的血竟是紫色的。
这是妖月刹的精血,无数滴普通的蛟龙血才能凝聚成一滴紫色精血,代表了蛟龙族的力量,此刻却喷出了这么多。
妖月刹一脸惨然,万万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输给我,你不冤!”牧白沉得住气,在最后关头也没有冒失下手,只求稳妥,免得发生什么变化。
期间妖月刹露出了数个破绽,这都是机会,但牧白视若无睹。这些破绽或许是真的,但肯定也有妖月刹故意显露的,实际上就是陷阱!
妖月刹怎么可能轻言放弃,表面悲愤莫名,实际上还想翻盘。
到最后,妖月刹眼见牧白居然能如此冷静对待,心中也越来越焦急。打到这一步,他完全失去了主动,再继续下去必死无疑,必须要打破这样的局面才行。
“我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让你功亏一篑。”妖月刹说得朦朦胧胧,强行接住了牧白数次攻击,双手又开始结印。
牧白瞬间就懂了妖月刹的意思,这是想让帝萱三女给自己陪葬。当然,也有可能是以这个理由为自己找出一个空隙。
这种情况,牧白早就想到过了,这回并不慌乱,只是神色更加平静,出手大开大合,却让妖月刹毫无展开自身计划的可能。
“该死的,你一定要跟我死拼么?”妖月刹怒吼,感觉牧白实在是太难缠了。这战斗经验何止是丰富,简直太妖孽了。越到关键时刻,经验这种东西就体现的越是淋漓尽致。
突然,妖月刹发现牧白头发竟然有一根快速失去光泽,化作了白发,目光一眯,心中顿时了然。
先是一根,随后又是一根,缓缓地蔓延。
牧白也是瞬间有感,但他还是很沉着。他知道,逆天诀的持续时间要过去了,可他明白越是到这种地步越不能乱,否则只是给对手机会。
妖月刹的确就在等机会,盯着牧白,体内元气奔腾着,随时准备爆发。
结果牧白大半的长发白了,妖月刹都没有等到机会。
“我不信,就这样下去你也想在修为暴增的情况消退前击杀我?”妖月刹思忖着,也是更小心翼翼。
帝萱三女都看呆了,她们都不清楚牧白那发生了什么情况,为何忽然白头。
只有牧白自己知道!
逆天诀,逆了天,得到的惩罚也是惊人的,非死即残。他不晓得自己事后是否还能活下来,不过在那之前,他一定会先残,这种迹象已经从他的长发上体现出来。
战斗到了最后的关头。
白发的地方越来越多,妖月刹等待着爆发的机会,牧白也突然改变了攻势。
“太过注意我了,可曾看看此地是何处?”牧白淡淡说着,放弃了精妙绝伦的攻势,直接一把抱住了妖月刹,往妖月刹身后冲去。
闻听此言,妖月刹视线快速扫过四周,脸色变得惨白。
他们不知不觉中居然来到了神峰的边缘。神峰真的很高,云海茫茫,下面完全看不清地面。在这里若是摔下去,就算他们是昔日的半神,但现在只是气境修士啊。气境修士从这种高度摔下去,同样凶多吉少!
“你疯了,你也会死的!”妖月刹大叫道。
“活着是我幸,身亡是我命。”牧白非常冷静,就这样抓着妖月刹跃下神峰。
“牧白!”
后面,帝萱和青冥双珠纷纷叫着,全都跑了上来,可却来不及。他们也没想到牧白会以这种方式结束战斗。
呼啸的风声从耳畔刮过,牧白松开妖月刹,自由地坠落下去,一头长发全部白了,修为也跌回元境九重。
他的身上,毛孔中鲜血快速地渗透出来,怎样都止不住,像是血雨般洒落出去,被风远远地带走。
“为什么?”不远处妖月刹大叫着,万分不甘,不断地以各种手段想要止住这种坠势,却没有任何结果,却眼见与地面越来越近,脸上露出绝望的神色。
牧白倒是平静得很,望着上面,模糊地看见帝萱踏着帝灵镜快速追下来,那飘飘的衣袂以及飞扬的发丝,仍是如此迷人。
可惜距离太远了,帝萱绝对来不及救他的,青冥双珠当然也来不及。
这个时候,没有人能帮他,他让自己的白发飞扬着,身上的痛苦毫不理会,就那么抬头,痴痴地望着上方那苦苦追赶的少女。
终于,这个少女又如前世那般关心他,会为他心急了。可为何竟是在这情况下?他们今生尚未相拥相依,才刚刚开始,难道就要结束了吗?
其实,牧白也不甘,眼角有泪花浮现,颤抖着伸起了手,像是要抓住上空什么,却什么都没有抓住,空落落的,让他心疼。
“我想你,真的很想你。”牧白轻语道。
地面,越来越近了,从模糊到清晰。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