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昌平君怀里,马车静静地行驶。
昌平君一直沉默不语,我很想问问他,昏迷之后到底生了什么。
看着他紧绷的脸,我又没了问的勇气。
马车到了将军府,昌平君拉着我一言不,径直进了房,把我往床上一推,往我身上横七竖八盖了好几床被子,这才转身出去。
我乖乖地躺在那里,看着他进进出出地招呼侍女拿了许多火盆来,围在榻边,最后才关紧门,在妆台前坐下,看着铜镜呆。
我忍不住开口:“哥哥,我昏迷了几天?”
“一天。”他低低道。
“那你……”
“赵嘉是不是已经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他凑近过来,一把握住我的肩,紧紧地握着,隐隐生疼。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毫不回避地望着他:“我依然是芷姜,我不会做他的孝容王后,不会进他的王宫,不会和他在一起,永远都不会。”
他看着我,目光渐渐软化,黯淡,最后,他终于松开我,颓然坐倒,轻道:“果然,他已经猜到你的身份。”
“这改变不了什么地。你是楚国王孙。我是你地夫人。他一心想合纵抗秦。心有顾忌。哥哥。你又何需担忧?”我从被子里钻出来。握住他地手。
“是吗?”他低低重复。笑容更苦:“他已经颁下王令。命我明日率大军出征。你知道吗?”他深深地叹息。
明天?“这么快?”我轻呼。
他深深地看我一眼。柔声道:“我们走吧。回楚国。”
下意识地拒绝。
他掩不住眼里地失望:“你心里始终没有我。对吗?”
“尹哥哥……。”我试着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你说的需要一点时间,只是一个谎言。只有我这个傻瓜才会相信。”他哑声道,眼里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好,明天我就率军出征,战场之上枪戟无眼,若是我再不回来,记得在我坟上上炷香,好妹妹。”他说完,迅速站起身,往外就走。
我呆呆地看着他推门而出。门在他身后重重地合上,砰的一声,带进一股寒风,我的心也变冷了。
他离去时的眼神,让我感到心痛,在这里,被我伤得最深的男人,就是他。
他说他是傻瓜,其实真正的傻瓜应该是我吧。
我已经不爱赵嘉,为何还要留在代郡。为何还要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难道我心里,对他还存着一丝幻想,或是一丝留恋。
当初离开咸阳。不顾命地奔到代郡。真得只是为了改变他兵败被杀地命运吗,或只是为了逃避自己吧。
我在害怕什么?
真正最爱我。最关心我的男人一直守候在我身边,我却把他比喻成握在手中的。永远不知道珍惜,也许真是我错了。我为什么不可以接受一份真正的感情。为什么要逃避。
拿起榻上厚厚的披风,我走了出去,在冰封的水池边,我看到了静静立着的昌平君。我把披风披在他身上,他微微动了一下,没有回头。
我从身后搂住他,紧紧地搂着,喃喃道:“今晚,我们做真正的夫妻吧。”
他猛地一颤,回过头看我。
我抬起手臂,轻轻搂住他的脖子,柔声道:“抱我回去。”
他沉默了好久,突然将我一把抱起,大踏步走进房。
房里无数火盆,燃烧着烈焰,他地手也象着了火,烫得灼人。
“你……真得愿意?”他沙哑着,不确定地问。
闭着眼点了点头。
他不再犹豫,俯身含住我的唇,舌尖灵活地滑进去,在我嘴里轻轻搅动吸吮。
我热烈地回应他。
他的呼吸声渐渐变得急促,大手落到我胸脯上,隔着衣服,轻轻地,熟练地揉捏着。
一阵酥麻传遍全身,我情不自禁地迎上去,环住他的脖颈。
火热的身体紧紧地贴合在一起,他的动作极尽温柔,解开衣襟,褪去外衣,身上涌起一阵凉意,我蜷曲身子,用力抱紧他。
他把我压倒在榻上,俯身吸吮我的脖颈,胸口,滚烫的手从双肩,锁骨上扫过,沿着雪白滑腻的肌肤一直往下,滑到小腹上,抓住我的腰带,猛地一把扯开。
腰上一松,我轻轻呼出一口长气,他突然停住,拿起一样东西看了一眼,是那块黑色地玉璧,他只是看了看,立刻把它丢到一边,看着那玉璧滚到脚边,心莫名地颤动了一下,我闭上眼睛,更紧地抱住他。
他的大手,开始在我身上来回的揉搓,我地肌肤应着他地抚触阵阵燥热,抑制不住地轻颤。
被他不停地亲吻揉捏,我只觉得浑身无力,四肢瘫软,碎吟出声。
“灵儿,你喜欢我吗?”他吻着我的肌肤,沙哑地问。
“嗯,我喜欢你,你爱我吗?”我抬起朦胧地双眼,看着他。
为什么要在出征的前夜,把自己给他,是我欠他太多了吧。
我对他,始终只有怜悯和感激,没有爱呢。
用我地身体报答他一直以来的深情,我觉得并没有错。
他为我付出了太多,我不可以这样无情。
昌平君是欢爱地高手。一个合格的情人,他娴熟的动作,成功地调动起我所有的热情,我只觉着嘴唇干涩,呼吸困难。
“爱,永远爱。”他喘着粗气,眼里掺杂着原始的强烈。
“那么。开始吧。”我主动伸出手,解他的腰带,我很紧张,双手因为紧张而颤抖,他的腰带,象跟我闹别扭一样,怎么都不能解开。
他笑了,握住我地手,笑着摇了摇头。俯身在我唇上吻了吻,自己动手脱衣服,我侧过头,不再看他,看着那块滚到脚边的玉璧,它静静地躺在那里,散着冷气,闪烁着冷冷的光泽。
思绪突然飞得很远,远到千里之外的咸阳王宫。
“知道这颗星星叫什么名字吗?”耳旁响起他温和的声音。
“什么?”
“灵惑。”
“灵惑?”我看着那颗星。“为什么叫灵惑呢?”
“因为寡人叫它灵惑,所以它就是灵惑。”他很认真地说。
“原来是你。今日怎么偷偷来见寡人。是因为思念寡人吗?”他的语气透着明显的惊喜。
“王上,臣妾……。”
“这几日寡人忙于国事,冷落了你。你可曾怪寡人?”他伸手拥我入怀。有力的手臂紧紧地箍着我的腰。
我不自觉地摇头,拼命摇头。我怎么可以想他,我为什么想他。
昌平君突然松开我。起身,面无表情地把被子盖在我身上。盖了好几层,开始穿他地衣服。
我愣住了,拥着被子,坐起身看他。
他整好衣冠,背过身,没有看我,淡淡道:“我不想和一个女人上床的时候,她心里却想着别的男人。”
他的语气平淡,却透着隐隐的苦涩,苦得让我无法承受。
我咬牙轻道:“我没有……我只是……。”
“只是一时失神,对吗?”他低声问,突然回头瞪视着我,声音明显变得激动:“我想要的,不是你的身体,而是你的心。一个躯壳,有什么意义,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的心吗?”
我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他静静地看着我,看了许久,表情终于渐渐缓和下来,过来为我更紧地拢了拢被子,低声道:“今晚我就不回来了,你好好睡吧。”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抑制不住地苦笑出声。
越是得不到的,越强,越是握在手中地,越不知道珍惜……
古老的传说,竟然在我身上应验了。
我真得好恶劣,越来越恶劣。
昌平君一夜未归。
我独自一人守在窗前,望着窗外渐渐白的天空,呆呆地出神。
下了几天地大雪停了,阳光反射着雪光,竟有些刺眼。
昌平君说过,不让我送他,说是离别太伤人。
我悄悄地去了,躲在马车里,隔着帘子往外望。
五千骑兵,都是代国地精锐,他们即将踏上征程,去迎接那场注定要失败的战争。
陶文说不能改变历史。
其实,历史当真会改变么?
我地穿越,荆轲的刺秦,甚至秦王攻燕,莫非,都是历史早已注定,莫非,本来就是历史。
只是,历史上没有记载秦王有多少妃子,自然不会留下我地名姓。
也许,我早已是历史的一部分。
如果当真如此,那么,徐福会死吗?
他地结局写得很清楚,率领五百童男童女,出海寻觅仙丹,从此一去不复返,如此清楚的历史,是可以改变的么?
我当真杀得了他?
这一次,我真得不敢确定了。
最终的答案,在上帝的手里。
望着昌平君带着五千骑兵,渐去渐远。
我心里没有太多担忧。
因为我知道,昌平君一定会活着回来,历史写得明白,楚王负刍被俘,项燕立昌平君为楚王。对于他,我很有信心呢。
马车在将军府门前停下,我惊讶地现,王宫的马车早已在那里等候。
“王上召夫人入宫。”侍女上前,谦恭地说。
他为何要招我入宫,在昌平君离去的时刻,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