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兰屯不大,是个沿着铁路的长条型的镇子,东西向只有几条街宽。主要机关都在车站附近。
有几队警察已经向东西两边跑了过去。
一队伪警察到了镇子的西关,和其他几队警察会合了,他们没看到什么异常,但是,狗现在叫得更响了。
警察们正奇怪,枪响了,为首的几个日本军官被枪打中,倒了下去。他们手里的狗也倒了下去。接着,四面喊道:“缴枪不杀,优待俘虏!中国人不打中国人!”老三句。
这些警察都是蒙族和达族,对抗联,东北民主联军没有什么认识,平时就是维持治安,搞一搞大检举,抓一抓人什么的,最大的军事行动才是打土匪。如今碰到真正的军队,有些傻眼。
王发的这支部队是很有民族政策水平的,他们轻易不杀死少数民族汉奸。这次也是一样,为了不激发民族矛盾,开了几枪,射击停止了。
一个人端起手枪朝路边就打,只打了一枪,手腕就被打断了。对方显然不想打死他,只把他的手腕打断。
警察们看到地上躺着的几个人,知道碰到厉害的了,举起手来。
路边的人出来了。伪警察看见了,这才知道来是苏联军队。为什么说是苏联军队?因为穿着绿色的军装。
不过,他们怎么长了一副中国人的面孔?
不管他们到底是谁,只有一队人看管他们,大队人马冲进了镇子。这时候镇子公馆和车站方向也响起了枪声。
车站的枪声才叫激烈,间杂爆炸声,不过,车站的枪声只响了一阵就不响了。警务厅,兴安东省政府大楼方向也响起了枪声,也是响了一阵,就停了,整个扎兰屯的枪声都停了。
警察俘虏们被押到了伪警务厅的大院子里,院子里放着几具尸体。警察俘虏们刚刚看清楚死的是日本人,就被关进了位于地下室的看守所里。
看守所的犯人已经放出来了,正在把看守所的饭堂里吃饭。
警察俘虏隔着铁窗,看见扎兰屯那些头面人物被士兵押解着,进了警务厅。
王发除了自己带着少数人占领机关,把其余的部队分成几股。第一队在扎兰屯街里搜索,搜索日本人开的店铺,用抓日本特务的名义抓日本人。这是先遣队的老传统了。
第二队在搬运车站的物资。这一队人最多,因为这站里的物资很多,包括粮食,子弹,炮弹,还有柴油。第三队和第四队人很少,则根本没有进扎兰屯,他们的任务是破坏铁路。
王发自己则坐在会议室里,等着战士们把扎兰屯的头面人物全部押解进来。几个头面人物进了会议室,在战士的枪口下,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
王发道:“欢迎各位接受我的邀请,跟我开会。不过,在会议开始之前,我宣布一下。”
说到这里,他拿起一张纸,道:“伪省长额勒春,是你。”额勒春站起来,点头。
“伪总务厅长巴金保。”巴金保站起来,点头。
“伪省民政厅长志达图,总务厅庶务科科长吉尔嘎朗,你还叫德古来。伪会计科长阿恒泰,你还叫敖恒寿,伪民政厅劝业科长绰克巴图尔,你还叫德树元。伪警务厅警务科长苏瑞海。伪兴安东省警备军司令官绰罗巴图尔,你还叫郭兴元。对了,你一定是布特哈旗旗长金耀洲,还叫额尔登。”
王发道:“你们看出来了,日本人,参事官中村揆一,警务厅长日本人宝月一雄都死了。检察院法院的日本人也都杀死了。他们顽抗,我们就击毙他们。你们呢?苏瑞海,你是不是也顽抗了?我们击毙你了吗?”
看见这几个人心里不那么害怕了,王发道:“不过,你们是汉奸,这一点是一定的,你们的罪行要慢慢地清算。下面,我代表东北民主联军内蒙纵队宣布,你们被捕了。对于你们,我们要把你们关押起来,慢慢审判。现在,你们给家里人写信,把我刚刚说的告诉家里。另外,你们的家产,除了留给你们家人的生活费和一些土地,其余的土地浮财全部没收。这个也写进信里。注意,用汉语写。”
德古来道:“这位长官,你要怎么处理我们?审判完了再杀了?”
王发道:“我们有民族政策,对于卖国贼,要审判了,该杀就杀,该关就关。对于少数民族,要多审一次,防止出现失误。至于杀不杀,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这几个人汉话都很好,都明白他的意思。德古来道:“长官,请给指一条明路。我们一定合作。一定合作。”
王发道:“很简单,先写交待材料,揭发日军的罪恶,再写信,宣传我们的政策,还有,就是交出土地牧场牲畜,来减轻罪恶。”
阿恒泰突然站起来,道:“我想合作。”
王发道:“怎么合作?”
阿恒泰道:“我知道省政府的钱放在哪里。”
王发道:“钱我们已经拿到了。”
阿恒泰道:“不,我知道日本人的金条放在哪里。”
王发道:“你的态度很好。我们会写进报告。绰罗巴图尔,想好了怎么立功了吗?”
绰罗巴图尔道:“请长官指一条路。”
王发道:“这几个县里的伪警察大多都是你安排的人。这不是明摆着的立功的机会吗?”
绰罗巴图尔道:“是。我给他们写信,打电话也行。”
王发道:“领着我们去抓他们呢?”
绰罗巴图尔道:“可这日本人?”
王发道:“你以为日本人用枪打不死吗?”
这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爆炸声,震得窗子嗡嗡直响。
王发道:“继续写,这是我们在炸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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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是10点了,几只队伍已经基本上完成了任务。
西北边部队已经把铁轨拆毁,并在路边一段悬崖上安装了炸药,队伍在山埋伏里起来。队伍埋伏了不到半个小时,就看到一列火车开了过来,是闷罐车。
等火车进入炸药范围,指挥员一声令下,山崖上的炸药爆炸,大片的石头倾泻而下,砸向火车。过了一会,硝烟散尽,战士们看到几乎一整列火车都脱轨,掉进了铁道南的雅鲁河里。
好几节车厢形成了水坝,这几天刚刚下雨,水势很急,掉进河里的车厢已经进水了,很快,河水淹没了车厢。
车尾两节车厢冲出了轨道,没有落水。车厢门打开了,十几个鬼子冲了出来。他们出来后,立刻卧倒,正在观察,一阵大石头落了下来,几个躲避慢的被活活砸死。
这时候枪声响起来了,几个鬼子还没打几枪就被打死了。
战士们进火车里检查,结果发现,这一列火车,除了伤兵,就是都是骨灰盒,只有少数鬼子。火车落水,伤兵们都淹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