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196年10月4日,吉林市。
林猛小路薛芮马仲武等六个人在黄旗屯火车站下了火车。出站后,早有李峰带领两个战士在广场迎接。九个人上了两辆装满货物的大马车,沿着大路一直向南走。下午到了永吉口前镇。
口前镇里有很多日本人,一副大后方的样子,好多大院子都有日本人站岗。
离开口前镇,马车沿着乡间土路,向东南走去。
这里是半山区,山并不高大,山谷很宽阔,山间平地很宽广。
马车走了半天,进了山,山里的情景不一样了,没有村庄,有一些耕地都荒芜了。很明显,山外事顺民,山里有抗日分子活动,被日本人清剿过。
又走了一个小时,大车拐进了一个很不起眼的山沟。进山沟后,几个战士下车,把路上的痕迹弄干净了,再把一些树枝放在道路上。
走了不远,就是一个小山村,五六户人家的样子,房子很破败。林猛道:“这是咱们的隐蔽基地。敌人并屯,把零星居住的老百姓都圈到一起居住,他们叫集团部落。这个村子已经荒废两年了。没有老百姓,尽管放心。”
这时候,有好几个人迎了上来,甚至还有女同志,见了薛芮,欢叫起来。
小路道:“我看得出来,这是咱们的基地,你看,你们修的厕所就跟本地的厕所不一样,很卫生。有的房子晾着衣服,窗子都糊好了纸,村子有岗哨,村外的土地种了秋菜。”
林猛:“给你一说,这漏洞还真不少。”
小路:“不算漏洞。”
林猛:“我们的重要部门在村子后面的山沟里,如果有情况就去哪里躲避。另外,我们还修了地道,自保没问题。”
林猛带领小路走到村后一家,门口站岗的战士见了小路,很高兴,敬礼问好。另一个岗哨却是无动于衷,手却扶上了腰间的枪柄。小路看他也不熟悉,穿的很破烂。
还没进屋,一个大个子猫着腰出了门,道:“这就是路队长吗?”
小路来到三十年代后,这是第一次看到如此高的大个子,此人脸上棱角分明,不是杨靖宇又是谁?
小路立正敬礼,道:“共党东北先遣队路小明向杨军长敬礼!”
杨靖宇道:“还礼还礼。你们把中央的指示带来,我们就有了主心骨了。”
小路道:“杨军长在东北打游击抗日,和关内红军长征一样艰苦。这次我们来的时候,中央指示,一定要找到东北的同志。来,咱们进来开会,我把情况仔细说说。”
小路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把情况说完,从江西反围剿,到长征,以及现在陕北的现状,最后是对东北的政策,先遣队的目的。
杨靖宇听了,半晌不说话。这时候,薛芮也来参加会议,当场就打开电台,和陕北联络,只联络了几分钟,陕北就有了回音,祝贺先遣队找到了抗联,并向抗联致敬。
杨靖宇向陕北口述了他的第一封电报,过了片刻,陕北回电,口气显然是毛的。电报往复问答持续了一夜。陕北大致清楚了活动在吉林的抗联的基本情况。
陕北马上开会研究东北事宜。
杨靖宇得知胡服在天津负责工作,很高兴。他就是七年前被胡服,也就是刘少奇派遣到抚顺的,当时是搞工人运动。
19年,杨靖宇被派到吉林,从事武装运动,先是自己搞游击队,后来就是收编土匪武装,一直到前一段,第一路军成立。杨靖宇担任第一路军军长,当然他还曾经兼任南满省书记的职责,是吉林的抗日武装力量最高负责人。
南满的省委书记是魏拯民。如今,魏拯民还兼任一路军政委,目前在老游击区打游击。
最使小路感兴趣的是西征,杨靖宇见他想知道,就给他细细地讲了。
那是196年5月,也就是今年春天,在消灭了通化的伪军邵本良以后,部队集结在本溪,日为报纸里说,红军已经到达陕北,方非带了几十人进到热河,我们就判断是方志敏到了热河,决定西征,和红军联系上。
西征的队伍是1师,由1师师部、警卫连、三团和少年营组成,由军政治部主任宋铁岩和师长程斌、师参谋长李敏焕带队开始西征。途中西征部队前进受阻,另外,当地群众对他们不了解,队伍没有吃的。为了避免损失,7月8日,师部决定化整为零,分三路返回。
1师师部在回师途中在辽阳、本溪交界处,与跟踪追击的驻本溪连关山日军守备队、第二中队展开了激烈战斗,毙日军今田大尉以下官兵70余人。
我们还想二次西征,结果在在四道江打邵本良一个伏击。这次邵本良又跑了,他扔下战马,到一户朝鲜族老乡的家里抢了一件衣服跑的,日本顾问被我们打死了。邵本良身负重伤,逃回奉天了。
这不正筹划西征,就听说辽南老北风又回来了,还听说南面来人了,很厉害。前些日子,我们通话的人说你们找我们,试这一接触,还真对。我就亲自来了。
小路知道一些这两次西征的事情。第一次西征和他说的基本一样,第二次发生在11月,因为自己的到来,不该发生了。那次西征因为辽河水没封冻,前后夹击而失败。
小路道:“就在前些天,邵本良已经被日本人在医院里毒死了。你知道吗?”
杨靖宇道:“不知道。为什么?”
小路道:“他和日本人之间的问题,倒不是因为它是抗日分子,而是个人问题。另外,日本人对汉奸也不信任,他们要把汉奸牢牢地握在手里,不得有强人出现。”
杨靖宇道:“原来如此。”
次日陕北回电:
第一,东北抗日联军是革命的队伍,在艰苦的环境下和敌人斗争,是一只伟大的军队。
第二,东北抗日联军领导集体是经历斗争考验的,信仰是坚定的,是值得信赖和依靠的。
第三,目前,抗日联军环境艰苦,暂时停止战斗,转入地下,修养生息,等待进一步的指示。
第四,尽快与所有联军领导取得联系,争取近期在东北开一个会议,研究下一步的计划。如果可能,联军部分领导可以到陕北来,帮助中央制定东北方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