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的时间匆匆而过,本该是一个繁忙紧张的早晨,本该是朝气蓬勃的一天,而杨清晨却一脸的困顿。
在食堂里拿了一杯牛奶和一个水煮鸡蛋,杨清晨转身准备离开,李婷林穿着警服,头发梳成干练的马尾,坐在窗边优雅的喝着一杯豆浆,阳光照射在她耳边的绒毛上,反应出金黄的颜色,她似乎注意到了杨清晨的目光,投过来一个鄙夷的眼神,可那眼神中却又有几分柔和:“晚上就不能早点睡?看你那萎靡的样子?还能不能好好上班了?”
杨清晨一翻白眼,心想他倒是想精神起来,可惜自己每天失眠,得吃特效药才能睡着,尤其是昨天,半夜实在睡不着还爬起来喝了两杯威士忌,结果更加睡不着了,折腾到四点才勉强入睡。他想起之前的案子,问道:“陈伟国的案子结案了?我看他的那个妈也不是展省油的灯,估计公诉提出来了,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消停的。”
李婷林不悦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你怎么这样说她?”她想了想,又道:“不过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尽管陈伟国是为了报仇,而他的母亲也是为了让他免罪,可毕竟是犯了法,你查到的那些证据,我已经交给公诉人了,相信他们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听李婷林说的义正言辞,杨清晨有些尴尬的小声说道:“我可没想那么多,我只担心这个案子破了的话,之前局里放出来的奖金能不能及时到位……”
李婷林有些无语,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脸色又变得比冰山还要冷,她哼了一声道:“这你放心吧,证据是你找到了,这功劳跟奖金我不会沾一根手指的,局长那边我早就说清楚了,这案子你记首功,放一万个心吧。”
杨清晨摸了摸脑袋,怎么听她这话,好像李婷林才是自己的上司?没有记错的话,现在市局刑侦一组的组长好像是自己吧?不过上次宋小斌好像影影倬倬的说过一些,这个臭丫头背后的关系硬的很,是赵局找他谈话要让杨清晨来带带她,一个李婷林,另外一个冯明彪,两个人虽然都有真才实学,但是背景也很深,这李婷林是个凡事较真的冰山美人,冯明彪的脾气也是又臭又愣,自己本来只是找赵局要两个听话的人过来当个下属,做做脏活累活而已,现在可好,来了这么两位,想着这些,杨清晨因为昨晚宿醉而头疼的脑袋更加痛了。
他咧嘴笑笑,解释道:“我不是这意思,算了,回头再说吧。”说着,食堂买的牛奶和水煮白鸡蛋他也没胃口吃了,杨清晨转身走出警局的大门,准备去警局外面的伊莉维尔蛋糕店买点味道好点的甜品,让自己翻腾的胃舒服一点。
刚走出大门,杨清晨感觉身后有什么不对,他机警的扭头一看,一个穿着短裙的少女脸色慌张,急急忙忙的低下头,躲到一位身材魁梧的路人身后。杨清晨不露声色,走向蛋糕店,那少女听到蛋糕店的浅蓝色木门上的铜铃叮咚一声脆响,看着杨清晨走了进去,心情平和了一些,靠在一旁的公交车站。
十几分钟过去了,那门开了好几次,可都不见杨清晨踪影。
“这个流氓大叔,死在蛋糕店里了?真是,这么胖了,还在吃甜的,也不怕胖成猪了!”少女微微一跺脚,面上露出一丝烦躁。
“我真的很胖么?”杨清晨那半死不活的声音突然从少女背后传来,
少女被吓的脸色发白,用手拍着胸脯,回身瞪了这个“流氓大叔”一眼,“死变态!跟踪我。”
杨清晨轻飘飘的说道:“从警局门口一直跟踪我的人是你吧?嗯?怎么变态的这个人反而成了我了呢?”
少女穿着单薄,在W市那清冷的早晨双颊冻的有些发白,听了这话,不禁有些恼羞成怒,一抹血色浮现在她嫩白的脸上,“臭流氓,谁跟踪你拉?”
杨清晨对这个女孩子有些印象,他笑着问道:“找我什么事?你不是有我电话么?”
少女一愣,这才想起来,上次她偷了杨清晨的手机,又被抓了现行,里面自然是有他的电话。她的脸更红了,呸了一声道:“你以为你谁啊?谁有你的电话?”她有些紧张的抓着自己的衣袖,向四周看了看道:“我……,遇到点麻烦事。”
杨清晨不在意的一笑,把手中温热的牛奶递了过去,道:“喝点热的暖暖身子,到我办公室慢慢说去。”
少女看了看警察局那扇铁门,身子往后缩了缩,道:“我不喜欢那个地方,你请我喝杯酒吧,酒暖身子。”
清晨的酒吧刚刚结束一夜的忙碌,绝大多数都关了门,杨清晨依言找了一家他常去的,跟老板打了声招呼,两人在一个空荡荡的包间里坐下。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杨清晨点燃一根香烟。
“给我一根。”少女伸出手来,杨清晨笑笑,递了一根过去,她很娴熟的点燃了,狠狠吸了一口。
“你妹妹。”她说道。
“妹妹?”杨清晨皱了皱眉头,脸色微微一变,很快又摆出他平时那张玩世不恭的脸庞,“我可没你这么漂亮的妹妹哦。”
“你倒是想得美,”少女哼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是徐美美!”
“好吧,那么徐美美同学,你来警局找我这么一个让你讨厌的人,到底是为什么着急的事情呢?”杨清晨笑了笑说道。
徐美美的表情变的有些害怕,她把没抽完的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声音有些低颤的说道:“你是警察吧?警察不会冤枉好人吧?”
杨清晨点了点头,道:“对。”
徐美美看着他,似乎略感一丝安慰,她叹了口气,说道:“我,我没杀人。”
“杀人?”杨清晨一愣,他第一反应并不是问下去,而是安慰徐美美道:“没事,你慢慢说。”
徐美美早上经历了人生中最为恐怖的一件事,被吓的说不出话,可又不敢找人商量,想来想去,才依稀记得这个曾经被自己偷过手机的男人在市警局当法医,也许只有他在这个时候才能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