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忙完手头的事,她拿起手机,托着腮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一个可以约宋小兵出来的机会,“宋哥。”
“小草,有事吗?”
“宋哥,我一会儿有一个案子要下去采集证据,可是那里是一片荒地,我一个人不敢去,你有没有时间?”
宋小兵皱了皱眉头,“唉呀,真不好意思,我今天要出任务,要不,你改天再去不行吗?”
小草道:“这样呀,可是这个案子我老板很急的,唉,你没时间,我再想想办法吧。”
小草有些失望,好不容易想到了一个办法,却被宋小兵给拒绝了。
听到小草语气的失落,对宋小兵来说,是一种煎熬。
二十分钟后,当小草背着双肩背包,出现在公交车站点的时候,一辆白色的捷达车,在她身边狂按着喇叭。
小草回过头来,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却发现,这辆车的驾驶座位上,坐着一个熟悉的人。
“杨法医?”小草惊喜不已。
杨清晨朝她招了招手,道:“听说你要去一个很危险的地方去采集证据,我临危受命,过来给你当司机。”
小草不由得心中一暖:“是宋哥让你来的吗?”
“作护花使者,就算他不让我来,我知道消息了,也得过来呀。”杨清晨和她讲着笑话,指了指自己的副驾驶,道:“来吧,上车,去哪儿?”
“好。”小草喜笑颜开,然后听话的坐进了车里。与此同时,她也拨通了孔大伟的手机。
“怎么最近宋哥这么忙吗?”
“他呀,现在被一个重要的案子给缠上了,几乎没有什么时间处理别的事了。”杨清晨一边开着车,一边和他闲聊着。车子里放着轻悠的音乐,几乎可以盖住手机里传出来的杂音。
“对呀,我最近好像看到有几个以前他的同事,现在都变成做小吃的小贩了,你们,在做卧底吗?”
杨清晨笑道:“怎么和你说呢,正常我们有纪律,不能将案情轻易的向外透露,不过,看在你是关心宋小兵的份儿上,我就和你大概讲一讲吧,你记得我和你说过,你宋哥有一个仇人吧?”
小草好像是怯怯的点了点头,宋小兵和老六的恩怨,她差不多应该已经知道的八九不离十了。
“这次你宋哥查一个案子的时候,查到了他这个仇人,所以现在全线跟踪他呢,他可是你宋哥的眼中钉,你说他能轻易放手吗?”
“哦。”小草半懂不懂的点了点头,杨清晨早就知道她听不懂,也并不介意,只是笑道:“说了你也不懂,还是忙你的事吧,咱们要去哪儿?”
“啊,前面左拐,去西岭公墓。”小草连忙回过神来,指挥着杨清晨的方向。
杨清晨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说不敢,原来你要去公墓呀,你们老板也是,怎么让你一个女孩子去公墓查线索?”
“唉,都是为了工作赚钱嘛。”小草假意的叹息着,好像很委屈一样。实则眼珠乱转,一直担心着老六是否能听得明白。
另一边,孔大伟已经从电话里了解了一切。
他把所有的事情前前后后一组装,心中便恍然大悟,原来,是宋小兵把潘军当成是老六了。
他想起自己留下的那四颗弹丸,想必是被他们的专业人士给破解了,而潘军后来去见了老大,所以他们才会误会。
孔大伟心中隐隐有一些激动,想不到一个小小的线索,居然阴差阳错的将疑点转给了别人,若是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怕是宋小兵要走很大一段弯路了。
西岭公墓是A市价位相对较高的一所公墓,这里依山傍水,景色怡人,是难得的风水宝地。当然,在这里选择墓地的,也是难得的有钱人。
今天,正好有一位逝者下葬,似乎是逝者生前的人际关系较广,所以来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很是壮观。他们手里举着一束小黄.菊,三三两两的聊着天,也算是送逝者最后一程。
队伍的前方,有一对中年夫妇手里捧着一个棕红色的骨灰盒,女的哭的眼泡红肿,虚弱不堪,而男的,则是戴着眼镜,全程一言不发。
而那只骨灰盒上的照片,却是一个年纪不过十八九岁的英俊少年。
杨清晨在车子里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哼了一声,道:“这么年轻就过世了,可怜了他的父母了。”
他的母亲应该也四十四五岁了,失去了爱子,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生出一个孩子。
小草指着他们道:“我要收集的证据,就在这里,杨法医,不如我们一起去。”
杨清晨点了点头,“好吧,我就当好人做到底。”
队伍中,有人专门捧着一箱黄.菊花,一支一支的递给各位来宾,另有一人,则给每个人分发着白色的纸花。
杨清晨做惯了法医,他自然知道规矩,走过去拿了两朵黄.菊和小白花,他和小草一人一份。
“尊重一下死者吧,把花别在胸前。”他道。
于是,两个人就装成来宾,跟着队伍,浩浩荡荡的向前走。
到了逝者下葬的时候,礼仪神叨叨的念了几句,然后把骨灰盒放在了墓穴中,就在工作人员拿起玻璃胶要封穴口的时候,那中年妇女挣开身边搀扶她的人,一头扑在石碑上,哭得肝肠寸断:“儿呀,我的儿呀,你怎么就这么狠心的走了,你扔下你妈我,你让我怎么活呀。”
不知道为什么,小草看在眼里,居然泪水也滚滚而落,而且越哭越伤心,肩膀都一抽一抽的,好像比谁哭得都伤心。
幸好她是站在人群之后,杨清晨轻轻的捅了她一下,低声道:“哎,你怎么了?这死者是你亲戚吗?”
“不是,”小草哽咽道:“我只是想到自己,这个孩子离世了,这世间还有人记挂他,可是我若离世了,怕是这个世界上,都没有人会为我流一滴眼泪。”
杨清晨都无语了:“你好端端的怎么会想到死呢?别闹了啊,一会儿人家该过来盘问你是谁了。”
“嗯。”小草委委屈屈的擦着鼻涕,好像自己受了多大的冤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