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婷看向他身边的女秘书,目光闪动,问道:“你就是杜鹃吧?”
那女子看了一眼风凌霄,点了点头道:“对。”
她站起身来,站在了风凌霄的身前,道:“人是我杀的,你不要为难江舟。”
风凌霄叹了口气,道:“你这又何苦呢?”
杜鹃轻轻摇了摇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事情总是要有个交代?”
李林婷却一愣道:“这么多年?不对啊,这几起案子都是最近才发生的。”
风凌霄和杜鹃也傻了,两人望向李林婷道:“你不是来查白晓璐的死因的吗?”
李林婷耸了耸肩,道:“这案子不是已经定案了么,我为什么要查?不过,如果你要是愿意说,我倒是不介意听一听事情的真相。”
风凌霄苦笑道:“事情的真相?有时候,真相是什么不重要,不过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曾经叫江州,那么干脆把这个故事给你讲完吧。”
“白晓璐到底是怎么死的?真的是自杀的么?”李林婷问道。
“怎么,你为什么会怀疑白晓璐不会自杀?”风凌霄反问道。
李林婷淡淡一笑道:“赵局给我讲的这个故事里,有一个很大的破绽,就是白晓璐是如何拿到你的卧底资料的,他的说法是,白晓璐从警方的电子资料库里面找出来的,但是既然是一个绝密的卧底行动,又怎么会有电子资料留下?可见,所谓卧底这个事情,从来都是编造的,根本就没有这件事,我说的对吗?江舟?”
风凌霄看了李林婷一眼,笑了,“看来李队长果然名不虚传,这两年听说江城警队出了一对神探夫妻,男的叫杨清晨,女的叫李林婷,如今看起来,还是有那么点意思。”
“你到底为什么叛变了警局,叛变了你的事业?我很好奇,难道仅仅是因为……”李林婷看了杜鹃一眼,“为了爱情?”
风凌霄沉默了一会,道:“为了做正确的事情。”
“做正确的事情?你什么意思?”
风凌霄站了起来,看着窗外的风景,道:“李警官,你有时候会不会觉得,你为之坚持的事业,其实是一件很虚伪的事情?”
李林婷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风凌霄淡淡道:“你应该是一名好警察,对吗?”
李林婷摇摇头,“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但是我坚信我觉得正确的事情,我就一定会坚持下去。”
“说的好,我也是。”
风凌霄点燃了一支烟,他往椅子后面一靠,窗外的光照进来,他吐了一口烟,让他的脸在明暗之间显得有些模糊。
“你有没有想过,有些人杀人或者做坏事,其实是被逼无奈呢?”
“杀人就是杀人。”
“真的是这样吗?”风凌霄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李林婷,“我记得几年前有起案子,有个男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子愤而杀人,你认为这个案子里,这个男人做错了吗?”
李林婷默然。
“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吗?”风凌霄又吸入一口烟,脸上的表情在阴暗中显得有些冰冷。
“这个男人杀人证据确凿被判了杀人罪,而那个被杀的流氓,因为没有实际证据证明他对女子有不轨的行为,还获得赔偿。”风凌霄嘲讽般一笑,道:“你保护的只是法律,而不是正义。”
“你这也太偏激了,这是个例而已。”李林婷摇摇头。
“白晓璐到底是怎么死的?”李林婷又问道,她盯着风凌霄的脸。
“我说了,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赵安平,黄勇他们都会为我把事情平息下去?”风凌霄道,“你以为他们是为了我好吗?呵呵,他们要保住的,只是这个‘体系’。”
“这个‘体系’?”李林婷皱眉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社会,能够存在的原因,就是因为有规则存在,任何事情不能超越它,包括正义,所以压根就没有什么正义存在。明白吗?”风凌霄冷笑道,“不过,这些没必要说太清楚,你不会明白,如果你要知道,我就告诉你,白晓璐是我亲手杀的。”
“为什么?”
“杜鹃,你过来一下。”风凌霄道。
他的女秘书走了过来,掀开她白衬衣下的手臂,嫩白入藕的手上,赫然是一道血红色的龙形印记,它潜在皮肤之下,隐隐可见,在杜鹃的雪白的皮肤之下,随着杜鹃的呼吸,那印记仿佛是一条活着的毒蛇一样轻轻颤抖。
这和风凌霄身上的那道印记一比,两者几乎一样,但杜鹃身上的印记更为真实。
李林婷想起风凌霄讲过的那个源于汉朝的传说,“你?你也会催眠术?”
“她才是钩弋夫人的真正传人,”风凌霄道,“至于我,只是个普通的警察而已。”
杜鹃放下衣袖,道:“江舟并不是江充的后人,我才是。”
“十年前,白晓璐才是真正负责那起案子的人,而我,不过就是她的法医,至于所谓军火,炸药,那不过是白晓璐自己的想象而已,这个案子就是个非常普通的走.私案,白晓璐本是个很平凡的人,我也是,我们只想做一对平凡的夫妇,当一对好警察,就像……你和杨清晨一样。”
风凌霄看着杜鹃,“可白晓璐家里的人不这么想,想要让白晓璐在警界快速的爬升起来,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她破获一起大案。”
“所以走.私集团,帮派都是编造的?”李林婷问道。
“不,”杜鹃摇了摇头,道:“家父确实是做走.私生意的,但并不是他们所说的军火,而是药品走.私生意。”
“药品走.私?”
“格列宁,”杜鹃道,“不过不像是某些电影里面描述的那样,是为了救人,父亲走.私这些仿制药就是为了赚钱。家父有罪,这我很清楚,但是……”
“但是罪不至死。”风凌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