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脸色一变,恶狠狠的看向两个孩子,道:“你们两个小混蛋,你们两个又给我惹什么祸了?你们是不是偷东西了?”
“没有,妈,我们没去。”两个孩子大呼冤枉。
“没有警察怎么找上门了,啊?”
两个孩子这才知道宋小兵是警察,看向宋小兵的眼神,都满满的都是怨恨。
宋小兵知道,有些事,一句两句根本就说不清楚,他需要时间。
“大姐,我想,找个地方和你谈谈。”宋小兵道。
女子咬着下唇,扬起头道:“你是想要钱吗?好,你要多少?只要不带他们两个走,我让我男人都凑给你。”
宋小兵哭笑不得:“大姐,孩子不是这么教的,我不是要抓他们,我是有事想找他们帮忙。”
“帮忙?”女子有些疑惑:“他俩只是一个孩子。”
“我知道。”宋小兵道:“我刚才听两个孩子说,他们在下雨的那天晚上,看到有人用射钉枪杀人。”
女人明白了一些,她搂过两个孩子,道:“小明,小光,你们俩先回船上去写作业,和姥爷说,我和警察叔叔说点事。马上回去。”
“知道了。”两个孩子虽然像是个小男子汉了,但是更多的时候,他们还是听从母亲的话。
看着他们跑远了,女人叹了口气,道:“对不起,警察同志,这两孩子平时闲得无聊,可能会胡说八道,你就别当真了。”
“为什么不当真?他们两个明明说的是真的,大姐,我们现在在侦破杀人案,我们需要人证才能给凶手定罪的。”
女人理了理自己额前的碎发,手足无措的道:“看到也好,没看到也罢,警察同志,你知道,我们都是一些穷人,那东方之主那些人,我们根本就惹不起的。”
“难道他们杀了人,还无法无天了?大姐,你这么教孩子,以后孩子的意识怎么跟得上?”
女人叹了口气,道:“不瞒你说,我男人是个船员,本来以为干这行能多赚点钱,然后供这两个儿子上学,结果,没干上半年,他就死在外头了,虽然赔了我一点钱,可是我在外面租房子住的,这点钱我敢花吗?”
“东方之主的事,我以前听说过,我以前租房子的地方,有两三个小女孩儿都被他们拐走了,至今也找不着人,很多有钱人都是他们的信徒,他们都是一伙的,而我呢,船主可怜我,让我在船上做个饭,算是给我一份工资,让我可以继续养活我两孩子。”
“这两孩子就是我的命呀,你让他们两个出来指证凶手,指证东方之主的大法师,你有没有替我想过,如果这两个孩子被人盯上了,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办?”
女子的一番控诉,让宋小兵彻底沉默了。
与犯罪份子做斗争,无疑是一个民族血气方刚的表现,可是前提是,想要与犯罪份子做斗争,自己本身也得强大,如果自己本身是如此弱小,那么所谓的伸张正义,与犯罪份子做斗争,结果只会是以卵击石。
韩奎是个什么人?一个打刑事案的律师,他的巧舌如簧宋小兵领教过,他去找潘军,去找秦闻时所用的手段,宋小兵也听说过,如果这两个孩子出面指证他,一时被他脱罪,那么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两个孩子的。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宋小兵自认,自己还没有能力去保护这三个弱者。
看了那两个孩子远去的背影,宋小兵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大姐,对不起,打扰了。”
精神病院内。
杨清晨已经在这里呆了两三天了,说实话,外界的人都对精神病院谈虎色变,但其实现在看来,精神病院的生活,还算是很安逸的。
每天该吃吃,该喝喝,平时不发作,连针都不用打,平时再发点安神的药,可以让自己安心睡个好觉,不用上班,只需要安心的享受太阳就好,这也算是人生的一件乐事。
相比于每天要对着那血腥的尸体,还有那解剖室里带着异味的刀具,杨清晨不知道有多爱现在的一切。
他甚至有点后悔,早知道疯了以后是这种代遇,他还真就早点去疯一疯好了。
“苏晚,有人找你。”
前方的走廊有一个护士的声音传来,杨清晨这才注意到,不远处,苏晚正坐在草地上清理那些杂草。
听护士叫她的名字,她眼神呆滞的站了起来,然后朝着护士走过来。
“护士小姐,有人找我吗?”
“嗯,是你的一个亲戚来了,你去看看吧。”
护士用手一指,杨清晨便看到,在公寓病房门口,站着一个人。
西装革履,文质彬彬,却难掩他骨子里自带的败类特质,这个看起来就让人生厌的人,正是韩奎。
杨清晨暗自咬牙,韩奎,果然过来了。
只是,现在看来,他好像看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苏晚。
杨清晨看他,而他似乎好像也发现了杨清晨,四目相对,他的眼神里便闪过一丝杀机。
杨清晨心头掠过一丝寒意,但是做戏就要做足,他的目光依旧在朝着这里望着,然后出手指,还指了指他,脸上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好人。”
护士见状,不由得冲他道:“怎么,你认得他?”
“好人,他是好人。”
韩奎眼睛咪了一下,正好苏晚走了过来,他拉着苏晚的手,然后转身离开。
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韩奎拿出一盒蛋糕来,递给苏晚:“知道你在这里吃不好,我特意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甜食来,尝尝。”
“好。”苏晚欢喜的笑着,小心翼翼的打开包装,然后调皮的用舌头舔了一下,开心的笑道:“嗯,好吃。”
韩奎爱怜的用手轻轻的替她撩开眼前散碎的头发,语气里多有不忍,道:“老二,让你受苦了。”
苏晚也不说话,只顾着低头开吃。
“我知道你恨我,是我害了牛志,但是我当时只是想帮你,想让你从那段畸形的恋爱里走出来,可能是我自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