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现场弄完后,江复庭和白唐一同被请到警局喝了会茶,被敲晕的几个人才陆陆续续的苏醒。
最后只剩下卢飞还在昏昏沉沉的睡。
因为除了王思离是身上背着案子的嫌犯,需要特殊对待,其他人只是单纯的将人分开在办公盘问。
不知道是严舫有意还是无意的,江复庭明明是从头到尾都清醒着的人,反而被安排在了最后面。
他一个人安静的坐在等候室等待着,边上放着的茶水他从头到尾没有碰过,现在已经凉了彻底。
白唐被带进去并不久,根据前面的人的情况估计两三分钟就能出来。
刚刚被压制回去的困意不知不觉再次涌上来,精神力的恢复不像鬼气吸纳一下就行,还得回去认认真真的调养一番。
他有些疲惫的眯了眯双眼。
以至于门突然被推开时,他还没有完全提回神,一向精湛的眼眸闪过一丝迷糊。
“怎么?人家都醒了?现在轮到你想睡了。”严舫看着他疲倦的样子,觉得挺神奇的,玩个密室游戏,能把所有人玩成这样也挺有意思。
搞得他都想去瞧一瞧了。
“还好。”江复庭拧了下眉心稍微驱散了点睡意,站起来。
目光探向门口的时候并未看到白唐,但转念一想,也是,他才刚进去,不可能那么快出来。
所以这是故意错开他们两来问了。
严舫看着他自觉的走过来,指了指另一边办公室的方向:“走吧。”
盘问的惯例依旧是从姓名,年龄,做什么开始。
江复庭在报出自己学校和年龄的时候,明显看到对方的眼神意外了下。
大概是觉得样貌,性格与年龄不太相符,不过对方的诧异倒是丝毫未掩饰,想到是怎样就怎么样做。
桀骜又我行我素,但又确实的有手段。
江复庭在心里完善了眼前这个人的印象。
“为什么会去哪那?”严舫靠着椅子翘着二郎腿。
江复庭保持着好学生乖巧样:“寒假放松。”
“这放松也挺刺激的啊!”严舫怪腔怪调的说道:“我看你跟王思离一个学校的,平时关系怎么样?”
江复庭思索了下:“不太熟。”
“那你怎么会跟她一块出现在那?不是约好的难道还是巧合?”严舫看着他神色泰然,连一点点的紧张都没有。
要么是心理素质过分的强大,要么就真是厚皮赖脸的无所谓。
这男生一看就是前者,至于他那朋友明显就是后者。
江复庭一动不动地看着他,非常肯定道:“是巧合。”
严舫听到这话哑然一笑,还真说什么就是什么啊:“你们进去的时候有碰上什么吗?”
江复庭停顿了片刻回答:“没有。”
“他们为什么全部晕倒在里面了?”
“我不清楚。”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里面还有三个玩家,人倒在地上那么黑,你看得清吗?”严舫逮着漏洞就见缝插针的问。
“进去五个,出来当然五个。”江复庭又是模棱两可的回答,他不擅长说谎,极限最
多就是不知道。
估计白唐肯定也是顺着他的思考方式来答的。
“所以没看到他们是如何晕倒的了?”严舫又将问题绕回了这里。
江复庭蹙了下眉:“没有 。”
严舫挑了下眉,突然趴在桌子上身体凑过来了些,指了指他挨着胸口的地方:“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还有一个还没醒的男的,身上也有伤啊。”
“摔倒时撞的,他。”江复庭面不改色的开口:“我不清楚。”
“是吗?”严舫忽而一笑,“你这伤口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摔哪能摔成这样?挺厉害的啊!”
“是挺厉害的。”江复庭在他夹枪带棒的质疑里,快速在脑中翻出自己见到过的画面,“磕物架上,挺尖的。”
严舫一边听着他说的,一边拿着手机给搜集现场的同事发短信。
直到回过来的信息证实了他说的话没有什么太大的端倪,又跳转了话题:“再说说你对王思离的了解,按照我们得到的资料显示,她这样的人在学校应该也挺出名的吧。”
江复庭再次停顿了下,很认真的思考:“确实知道一件。”
“说吧。”严舫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对方的表现越是滴水不漏,他就越是想要打破点什么。
江复庭垂眸回忆了下,缓缓开口:“期末考的那天她跳楼。”他说着再抬眼的时候和对方无时无刻探索的目光对视上:“被我阻止了。”
“又是巧合?”严舫问道。
江复庭听出了他语气里嘲讽的意思,也没放在心上,心平气和的回答:“不,特意跑过去救的。”
严舫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心想跳楼这么危险的事情你都上赶着去救了,还说不熟!
江复庭从他眼里猜到了他在想什么,继续解释:“我是学生会前会长。”
严舫点着头,对方说的话本身就真假掺半,这种小事情反而没必要去计较了,他翻了页手里的记录本:“知道什么原因跳楼的吗?”
“不知道。”江复庭又是这三个字,就在对方一脸不信正要变脸的时候,他又补充了下:“但她的心理状态不太好。”
“怎么说?”严舫终于对他的回答来了兴致,总算有点不一样的东西了。
江复庭的眼里闪过一丝不确定,做出一副不太明了的样子:“她上一秒这样,下一秒又像另一个人。”
严舫手里的笔记突然记得勤快了。
江复庭都能听到沙沙声。
“有什么比较特别的特征吗?”
“性格。”江复庭刚答完,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空气里忽然安静了两秒,敲门声又响了两下再停顿下来。
“进。”严舫的视线依旧停留在他的身上。
门被打开后,小周同志拿着自己手上的笔记本兴致冲冲地小跑着进来,“有突破了!”
他说完这话,就察觉到了坐在屋子里的江复庭,随后压低声音匍匐在严舫的耳边。
江复庭疲惫的打了个哈欠,小周的声音虽然压得低,但毕竟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算太远,他稍微一凝神就能听得一清二楚。
“刚刚从她妈妈那
知道,她有双重人格。”小周说完又板起了身子,脸上的春光明媚却怎么都掩不住。
严舫恍然得点点头,看着自己本子上刚刚才记上的东西,确实对得上。
难怪之前审问王思离的时候,她什么都不知道。
啧!未成年的精神病少女杀人!
江复庭坐在凳子上又打了个哈欠,哈欠倒不是装的,连打了两个,他泪腺有些发达,眼眶红了一圈,眼角还湿漉漉的。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盘问他的时候把他给怎么了。
严舫合上桌上的本子,直觉这种东西有的时候就是很玄妙,就像有些东西一看就知道不简单,尽管办案讲究的是证据,但在某种特殊的直觉下,最后得到的结果并不会和当初的直觉相差太大。
他看到江复庭的第一眼就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对方身上不合年龄的成熟,像是藏着什么东西,不过他的眼睛很干净,也不太像是会作恶的。
他收完桌上的东西站起来对着眼前的人说道:“行了,该了解的我也都了解了,感谢你的配合,早点回去休息吧。”
江复庭站起来同样客气的回复道:“给你们添麻烦了。”
“小小年纪倒挺客气的,”严舫说着给小周使了个眼色,小周非常机敏的领会去开门。
江复庭出去后就看到白唐百无聊赖的坐在大厅的凳子上,整个人滑在靠背上半躺长,两只腿能往座位外面延伸出两米长。
“怎么了?还哭了?”白唐看着江复庭的还有些微红的眼睛,按捺不住要打趣的心:“这是对你说了什么感天动地的肺腑之言啊,难怪留你在最后问,原来是有特殊待遇啊!”
江复庭实在困到没兴趣搭理他的油腔滑调,但还是翻了个白眼,为了自己的清白解释:“困了。”
“那走吧,我送你回去。”白唐站起来大步过来拉他。
他侧着身子避了避,继续往前走。
白唐也无所谓的将手塞回兜里,“还能走得动,也不算太困。”
江复庭索性没有再回他,快走到大厅门口的时候,小周又急急忙忙得抱着一叠资料从后面飞奔过来,冲向了外面刚靠在停车位的车子。
他只看到一个警察开开车门,才迈出一只脚,小周就迫不及待的冲了上去,硬是把要下车的人挤回了位置上“副队!副队!”
果然是精力旺盛,工作态度相当上进。
江复庭和白唐从车子边上经过的时候都能听到从驾驶座里传来无奈的叹息,“有什么事情,进了里面再说不行么?”
小周就跟没听到他说的话一样,把自己手上的东西双手捧给他看:“9·20的特别拐卖案有新线索了。”
车子里的人这才一声不吭的拿走他手上的资料细看。
江复庭没再细听他们说什么,绷着身体好不容易走出了警局门口,才轻淡的唤道:“白唐。”
白唐踢了下脚下的石块:“干嘛?”
“我要睡了。”江复庭说完就闭上了沉重的眼皮,睡梦前只留下白唐在耳边一声惊疑得“嗯?”
江复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醒来的时候是被身体里的异样给惊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