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若游丝地叫出他的名字:“周霖山,怎么是你?”
他眼里闪过些许诧异,但是随即又恢复寻常,松开我掏钱付账,又跟老板道了谢。那老太太估计还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脸上挂着震惊的表情目送我们离开。
我还没有恢复力气,他原本步子走得快,看到我慢吞吞地走着,叹了一口气折回来,声音里有些不赞成:“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我看到你被人搂着出来,还以为是喝多了酒,过去打招呼你怎么叫都不睁眼,我就知道是出事了。”
“我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估计是被人给下了*,一个小姑娘这么晚了到这样的地方来,我看你也是嫌自己命大。”
“怎么会?”
“你现在也先别计较到底是谁干的了,那些回头再去查清楚,我先送你去医院。刚才虽然吐出来了,肯定还没有吐干净,得洗一下肠胃。”
我这才后知后觉到之前自己的处境何其惊险,寻常手机日报上面不时地报道出来的那些新闻原本只当茶闲饭后消遣的东西来看,等事情真正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了,才一阵毛骨悚然。
如果不是遇到熟人,恐怕我多半要出大事。这样一寻思,人又清醒了几分,只是药力实在是可怕,嗜人心魄一般,久久挥散不去。
有钱人的车宽敞舒服,我半躺半坐在座位上,想要伸手扣安全带,手臂又使不出劲来拉扯。周霖山俯身越过我,替我扣好了安全带,车里有很淡的薰衣草一样清淡的香水味道,在鼻息间流转,我很快又闭上眼睛睡过去。
他叫我的时候,已经替我解开了安全带,还帮我拉开了车门,我一边道谢一边被他扶下车。虽然天气渐暖,但是凌晨的夜风还是透着森森凉意,我忍不住靠着他更近一些,挡挡风。
周霖山说:“我刚才跟医院这里打过电话了,他们应该已经准备好了,不过这个点了只有急诊,不是很清静。”
“等会儿要干嘛?”
“给你洗胃。”
我面色难看,他看我这样子反倒笑起来,颇为幸灾乐祸:“这也是你自找的。”
正当我们往急诊方向走的时候,后面忽然一阵慌乱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哭喊声和*的声音,我下意识地扭过头去,就看到两个被匆忙推进来的急救担架,上面各自躺着一男一女,看样子都很年轻,男的血肉模糊已经看不清五官,女的捂着大腿手上的地方一直哭,看样子应该是车祸。他们身后估计是赶来的家人,一个上年纪的老人家跟着一直抹眼泪。
这样的情景,如同一把锋利刀刃,切开我记忆的表层,留下一个缺口,让我一下子推开了身边的周霖山就往大厅外面走,找到一颗树,扶着树干就开始吐。他跟过来问我:“不要紧吧,我就知道刚才没清理干净,你吐完了我们赶紧进去。”
“我不进去。让我走,我要回学校。”
“说什么话呢?你这样子怎么回学校,肯定得……”他看着我却又顿住了,终于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汤寒你怎么了?你怎么哭成这样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头还疼吗?”
我擦干净嘴,几乎是哀求着看着周霖山:“你送我回去吧,真的,我不能再留下来了,我再多待一分钟都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算我求你了行不行,啊?”
他妥协:“走吧,我送你回学校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