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有其父必有其女
能够满心满意地爱他,也能够下定决心离开他。
这个决心在手机碎了一地的那一刻已然做出,她没有再更改的打算。
孩子的事情何时何地怎么谈都可以,她与他两个人的事从此不要再谈。
就在她这样想着的时候,蓝宇轩正在X城的别墅中跟王晨商量如何帮她和蓝则轩重归于好的事。
两人商量来商量去,想不出个好办法,最后王晨烦了,手一挥说,“咱俩别在这里闭门造车了,我明天去见见我闺密,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看看你家老五到底伤她多深,如果我觉得我闺密做得对,有礼有节的话,我得站在我闺密那边,坚决反对她跟你家老五成亲。你还别说,你家老五有时候,那嘴脸还真是很可恶。”
“哎哎,打住。当我面说我兄弟不是。你当我空气啊?”
王晨翻一白眼,“德性。”
第二天,王晨收拾行装,给俩小宝宝买了好几样玩具衣服什么的,果然奔顾心怡家来了。
顾心怡没料到王晨会来,更没有料到王晨是来干什么的,门一开,两人同时惊叫着抱在一起,又叫又嚷,闹成一团。
闻声而来的顾爸爸顾妈妈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凑过来一看,才放了心。招呼王晨家里坐,两人这才分开,王晨笑着问候,“阿姨好,叔叔好。”
刚问完好,又扑到俩宝宝身边,又笑又叫,“哇,天哪,宝贝们,太萌了太亲了……”
嘴上说着,轮流抱起来,在圆嘟嘟的小脸蛋上又亲又咬,加加还皮实一点,不太介意,可可就没那么听话了,被王晨亲了两口,不耐烦了,小手使劲推开王晨凑过来的嘴,不让她亲,王晨便抓住她的小手,“嗯嗯嗯,不让姨亲亲?姨偏偏亲亲亲!”
可可使劲把头扭向一边,王晨起劲地追过去亲亲,逗得一家人哈哈大笑。
可可终于忍耐到了极限,放声大哭了起来,王晨一看惹哭了可可,慌了手脚,忙忙求饶,“哦哦哦,宝贝不哭哈,姨错了,姨再也不亲你了,姨向你求饶求原谅……”
可可哪里管她说什么,一边哇哇大哭,一边伸开双臂,用尽全身力气往妈妈那边探过去。
顾心怡忙笑着伸手接过来,可可把头往妈妈怀里一埋,哭得更大声了,好象受了什么莫大的委屈似的,顾心怡抬起女儿哭得眼泪花花的小脸蛋儿,拿着手绢替女儿擦擦泪,柔声哄着,“乖可可不哭哈,姨跟你亲亲呢,姨大老远来看可可,亲亲可可干什么要哭啊?”
王晨惹哭了小可可,急了,忙翻出带来的玩具,举到可可面前,在她的小胖手上轻轻碰了一下,“宝贝儿,不哭了哈,哭得姨都心碎了,来,看看这个是什么,可爱的胖胖兔,好不好看啊?”
可可把头埋在妈妈怀里,把眼睛一掩,根本不看,一边还拿手使劲往一边拨拉,那意思是叫王晨赶快把胖胖兔拿开,她不要看。
拿着小汽车在一旁嘴了两口的小加加,一眼看见王晨手中的胖胖兔,马上扔掉手中的不汽车,小手伸向这边,咦咦啊啊地叫起来。
“啊啊,加加要玩啊,妹妹哭呢,来,先给加加玩儿……”王晨开心地笑着,将胖胖兔递给加加,然后抱着加加说,“走,看看妹妹哭了,咱们去哄她罗……”
加加任王晨抱任王晨亲,一点也不反抗,只顾拿着胖胖兔翻来复去看,玩得很投入。
王晨抓住加加的手,用他手中的胖胖兔,轻轻碰碰还爬在妈妈怀里的小可可,小可可起初都不屑理会,后来大概被惹火了,转过头来,一把从加加手里将夺过胖胖兔,扔到了地上。
加加却不见怪,身子往下探,要去抓他的胖胖兔,王晨捡起来,送到小加加手里,不经意地玩笑道,“心肝儿,可可脾气好臭哦,这可不像你闺女,一看就是遗传了她老子的臭脾气,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去你的。我家可可脾气挺好的,都是被你这魔女给招惹的,你没来之前,我们家可可好着呢。她这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惹犯我,我必犯人。”
“哎哟哟,这都说的什么呀,一听就是被某人熏陶过的……”王晨笑着调侃。
“你少扯。小心我马上把你踢出去。”顾心怡捉住女儿可可的一只小手,握成拳头,向王晨“示威”。
王晨抱了加加,故意吓得瘫坐在沙发上,“哎哟,真不得了,吓死人了。”
作怪之状,逗得可可终于破涕为笑。
晚上哄得两个孩子全都入睡后,王晨拉着顾心怡聊天,顾心怡累了一天,头一挨枕头,便入了梦乡。
王晨只管推她,“哎,你别睡啊,你陪我聊会儿天。”
睡意浓浓的顾心怡,拨开王晨的手,嘟哝道,“别闹了,累了一天,让人睡个好觉成不成……”
“不成。我有事问你。”王晨此行,是负有使命的,来了半天时间了,还一个字没提呢。
“明天说。”
“不行。”
“心肝儿……心肝儿……”王晨再叫,顾心怡已再度睡着。
王晨哀叹,“可怜见儿的,这得有多累啊。”
虽然心急,但说什么也不忍心再打扰,直到第二天上午两人带了孩子去公园遛弯儿,然后吴迪和安少杰过来帮忙,才有工夫轻松一会儿。
王晨自然得抓紧机会,她拉顾心怡坐到一边的长椅上,直截了当地问,“心肝儿,你给我说句实话,你跟蓝则轩到底怎么回事?”
顾心怡的目光一直在孩子那边,听得王晨如此问,回过头,“什么怎么回事?”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我们不结婚。”
“干什么不结婚?孩子都快一岁了。”
“不想结呗。有恐婚症行不行啊?”
王晨哈哈笑,“我看你家军长都快被你逼疯了。”
“别开玩笑了,我家没有军长。”顾心怡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他惹你生气了是不是?”王晨一看,顾心怡完全是在回避这个问题,她根本提都不想提。
她俩是闺密,她都是这个态度,看来蓝则轩吃到的闭门羹不知道有多少。
“你也看到了,我成天有多忙,有多累。我哪有时间生气。”
“行了哈。蓝则轩惹你生气了,你不高兴生气都很正常,但是总有个头吧,不能没完没了的生下去。听说他打算今年国庆节跟你结婚,你考虑得咋样了?”
“怎么?你来作说客了?”顾心怡气怒,翻了王晨一个白眼,“我警告你啊,趁早收了这心,我不可能与他结婚。你再说,我就不认你这个闺密了。你咋还不如安少杰呢,他还知道站我这一边呢。”
王晨嘿嘿笑,挤着眼,笑得十分狡猾,“安少杰打的什么小算盘,你还不知道么?他当然站你一边了。你跟蓝则轩结不成婚,他不就多一分希望么,他巴不得呢。”
“那你呢?你是为什么?”
“我?我为你的幸福着想啊。”
“你行了。为我幸福着想你就闭嘴。”
“你俩不是一直挺好的么?到底怎么了,你如今提都不想的提样子真让人不明白。”
“没怎么。就是不想结婚。”这倒也是顾心怡一贯的想法。
“你该不会不知道吧。那个于梦涵,听蓝宇轩说,那个女人现在跟那个仝令思在一起了。听说那个仝令思得了个什么病,好像挺绝的一个病,然后他老婆跟他和平分手了,然后那个于梦涵竟然不计前嫌,跑去照顾他,然后两人便在一起了。而且,于梦涵把这事儿也跟你家军长说了,她跟你家军长算是彻底两清了。不过,听说之前跟你家军长要的分手费即总额下来近千万的房车存款没有退还你家军长,你该不会是因为这个不高兴吧,不肯跟他结婚吧?”
“你有完没完?”虽然王晨说的这些对于顾心怡来说,基本上都是新闻,可是……顾心怡突然想到什么,问王晨,“你是不是跟那个蓝宇轩如今打成一片了?这一年可没少培养感情吧?”
“这说你的事呢,扯到哪里去了?”王晨也避而不答。
顾心怡笑,“我看你过分热心,便起了怀疑。”
王晨的脸上浮现可以疑的红晕,被顾心怡捕捉到了,说,“不要不承认,看你表情眼神,我已经了然。说吧,到哪一步了,有结婚的打算了?”
“是我问你好不好?问你半天什么都不说,反过来问我。我偏不告诉你。”王晨坐不住了,起身打算去别处转两圈,顾心怡一把捉住她的手,笑说,“别跑啊,来,给个正面回答。”
王晨伸了个懒腰,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也老大不小了,确实想结了,只是,你说咱俩关系这么好,我一个人结了,把你给剩下,多不好?而且我结婚,你一定得作伴娘吧?你说你跟蓝则轩如今这个情形,将来在我们的婚礼上见了,尴尬不尴尬?我怎么忍心。”
“算了吧。你结就结呗。少扯上我,我都成孩子的妈了,你可以请别人作伴娘啊,我又没有哭着喊着要给你做伴娘是不是?”
“你看你看,想背弃以前说过的话是不是?我给你说,我还就非得请你作伴娘,你不答应,我还就不嫁了。”王晨说得斩钉截铁。
顾心怡撇撇嘴,“行了。别一脸义正辞严了。你不就是来下套的么?没人上当你着急了吧?”
“天地良心啊,心肝儿。我给谁下套也不能给你下套吧?你这样说我真是太伤了。”
王晨做了西子捧心的动作装可怜,顾心怡将她推到一边,“少作态,蓝宇轩不在这里呢,作给谁看?”
两人闹腾半天,王晨后来拉住顾心怡的手,推心置服地说,“心肝儿,我是真心觉得这个蓝则轩人不错,也是真心实意地对你,也算得上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我才劝你。否则的话,我绝不说这话。这跟与蓝宇轩的关系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至于认为,是因为我跟蓝宇轩好了,我就会替他胞弟说话吧?你跟何世宝谈对象时,我说过这样的话么?没有吧?我是一直劝你冷静的吧?我在你眼中,是如此没有主见的人么?我是谁便可以被别人几句话左右的人么?不是的吧?”
顾心怡笑笑,“我知道他很好。但我并不想把自己的终身托付给谁。”
“你呀……”
“好了,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顾心怡开了个玩笑,拍拍王晨的手,“稍安勿躁。咱们不要再谈这件事了好不好?”
“你倔起来真是倔得可以。蓝则轩那个倒霉蛋到底怎么惹你了?”
“王晨,你怎么回事啊。怎么可以当着我嫂子和我的面骂我五哥?他应该没有得罪你吧?”吴迪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插话进来。
“我替你五哥说了半天好话,你一句没听见,我刚说了一句倒霉蛋,你就听得一清二楚。”王晨撇撇嘴,起身抱过了吴迪胳膊上的加加。
吴迪在顾心怡另一边坐下,求证,“嫂子,王晨说的真的假的?”
“真的。赶明儿的你在你五哥那里替她请一功,让你五哥重重奖赏她一回。”
“免了。如果是为了什么奖赏,我才懒得费这劲儿。大热的天儿,我在家里消暑好多着呢。”
吴迪嘻嘻笑着说,“那就扯平了。”
顾心怡听见可可在那边哭闹起来了,起身过去了。
吴迪一边拿手扇凉风,一边问王晨,“谢谢你在我嫂子面前替我五哥美言哈,有机会我会好好奖赏你的。”
“免了。反正你嫂子依旧故我。什么也听不进去。我说了等于没说。”王晨一付无功不受禄的样子。
吴迪沮丧地叹气,“这事儿也确实我五哥铸得欠妥,怨不得嫂子不肯原谅他。嫂子这一气,不知道要气到什么时候。真替他们着急。”
“你五哥到底做什么了,让你嫂子如何生气?”王晨一边抱着加加晃,一边不解地问吴迪。
“算了。不说了。这事儿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嫂子面子上怕是挂不住。这些日子,我算是看明白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咱们谁说都没用。嫂子她心里在疙瘩解不开。咱们说了全等于白说,这事儿啊,还得我五哥好好下功夫哄。”
“天,你五哥不会犯什么原则性错误了吧?!”王晨哀叹,“如果是的话,估计彻底黄了。”
“应该不是。我知道嫂子还爱着我五哥。可是,我也知道她心里疙瘩恐怕一时半会儿解不开。到底想个什么办法才能帮到他们呢?”吴迪拍拍额头,恨不能立马想出一个锦囊妙计来。
远远看见顾心怡抱着可可过来了,安少杰推着童车陪在一旁,二人打住这个话题,开始凑在一块儿逗加加。
安少杰走近来,开口便问,“你二人没说别人坏话吧?”
“说什么呢,你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了,这么怕人说你坏话?”吴迪斜了安少杰一眼,继续逗加加,“加加乖,你说是不是呀?”
“装!你就继续装!我打老远就看见你俩鬼鬼祟祟的。一准没有干好事。”
“我高兴!你管得着么?”吴迪颇有气势地反击。
“你倒想我管你,可是我一直懒得管你。”
“你!”吴迪恼了,挥出粉拳砸了过去,安少杰不是对手,忙躲过,嘴里却不松劲儿,“你能不能不要老表现得像个孙二娘似的好不好?”
顾心怡和王晨将俩宝放到童车里推了往回走,不去管打打闹闹的吴迪和安少杰。
顾心怡铁了心,没有谁能说动她。
顾爸爸和顾妈妈虽然答应了蓝则轩,只要顾心怡的工作作通了随时可以举行婚礼。可是顾心怡不松口,谁也是一筹莫展。
这件事就这样冷了下来。
蓝则轩一次次试图提起,一次次被顾心怡回绝,而且自从上次相见之后,无论他说什么,怎么说都不再跟他单独见面。他只能尽力抽时间找借口来看孩子顺便见见顾心怡。
这样的结果,蓝则轩始料不及。
他以为她只是像以前一样生气了,过几天他再哄哄就好了。他怎么也没有料到,她这一次这样倔强。
而且,他回想了一下,她似乎一直就没有想跟他结婚的打算。
以前因为有于梦涵的事没有解决妥当,他一直也没法正正当当地跟她提这个事。
他不提,她更是绝口不提。
后来于梦涵的事解决得差不多了。他跟她提,她仍是淡然如初。女人不都是渴望婚姻的么?为什么她却始终没有表现出那怕一点点热切?
这一点连于梦涵也不能例外。
于梦涵对他虽然表现得很冷淡,那是因为她的心一直在仝令思身上,她是时时刻刻都盼望着嫁给仝令思的。仝令思一病,跟他的新婚妻子一分手,一声召唤,于梦涵立刻不计任何前嫌地奔了过去。
难道是她从来没有爱过他?难道是她对他没有感觉了?他的答案是否定的。
虽然他没有机会再碰她,但是他总会情不自禁抓住一切机会去测试她对自己的感情。
比如此刻,他借着递孩子给她的机会悄悄靠近她,呼吸间便满满是她诱人的气息。
当两人手指“无意”地碰到一起进,他能感觉到她身体的轻颤,而且她抱着孩子迅速躲开他时,他能感觉到她的仓皇失措。
如果她对他没感觉了,她应该不至于如此。
这更挑起了他的渴望,然后她虽然近在咫尺,却是如此遥不可及。
他对她的渴望已浓烈到无法缓解,他快要爆裂了。他得想办法,或者他必须得用“苦肉计”做最后的挣扎?
他等不及了,原先对此很是不屑的他,在面对她的倔强时绝不回头时,似乎可以拿这个来“测试”一下她,看她真实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他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突然有一些慌乱。
测试如果得出他意料之外的结果,更加弄巧成拙怎么办,他是不是从此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无论如何,他要试一试,因为,他再也等不下去了。
无论如何,他再不能忍受没有她和孩子们陪伴在身边的日子了。
他一来,全家人都找借口出门忙活去了,故意留空间给顾心怡和他。
他心里猫抓一样,却再也不敢造次。
他一直以为他已经很了解她了,如今他才知道,他还需要多关心多了解她。
两个孩子睡着后,顾心怡收拾了孩子一些需要洗涮的衣物躲进了洗衣间。蓝则轩赶紧跟进来,抢过她手中的活儿弯下腰身洗起来,并对她说,“还有什么洗的都拿过来,我来洗,你去歇着。”
顾心怡自然抢不过他,她有些气不过,果然出去找了一大堆东西扔到他面前叫他去洗。
蓝则轩不怒反笑,边洗还边吹着口哨,心情很是愉快的样子。不时回头望望,看他的小女人在忙什么,心情有没有一些好转。
毕竟是军人出身,干这些活儿完全小菜儿,蓝则轩洗完顾心怡找来的一堆衣物,全部拧干晒好时,顾心怡躺在两个宝宝的边上,不知道何时已睡着了。
蓝则轩站在一旁,看看睡得香甜的俩宝宝,再看看心爱的小女人,心里只觉无比踏实甘甜。
他走近去,站在她身后,久久凝视着她有些削瘦的身形,出神地看着。后来,他忍不住更靠近她些,俯下身去,闭着眼,轻闻她的秀发,诱人的气息激荡着他心底一波又一波的悸动,他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去碰她,只是那样轻嗅着,舍不得离开。
睡梦中的顾心怡翻了个身,转身了他这边,他正闭目低嗅,鼻尖轻轻擦过了她的脸颊,不过是一个极轻极细的微触,细微到几乎察觉不到,或者可以忽略不计,在他却似一粒火星掉到干草堆里,烈火顿时席卷了他。
顾心怡自香甜的梦中醒来,先是有些懵懂,但她很快清醒过来,明白发了什么。
两个孩子还睡着,爸爸妈妈应该还没有回来,所以他才会如此放肆,她不想叫喊,怕惊醒孩子,也怕吓着孩子,她极力地无声地挣扎着反抗着,想从他的禁锢中脱身出来。
可是,她哪里挣得过孔武有力的他?
他把头埋在她的发丝间,深深嗅闻,低声恳求道:“妞妞,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原谅我好不好?”
他一遍又一遍重复这两句话,顾心怡始终无动于衷,没有任何反应,在他怀中僵着身子,一声不吭。
他把她的一绺发丝别入耳后,试图让她与他对视一眼,她的目光却始终在别处,根本不看他。
劳而无功,他又将她的腰肢紧揽在右手臂弯中,腾出左手抓住她的右手摁在心上,满怀柔情地在她耳畔低语,“妞妞,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只要想起你,这里无时无刻不在痛。妞妞,不论你想怎么样惩罚我都好,就是不要不理我好不好?妞妞……”
她的心何尝不痛?何尝不痛?!
可是,他摔掉她手机的那一刻,已连同她的心一起摔碎,那个漫长的夜晚,于她是生命中最痛苦的煎熬。
那样的煎熬,她不想再尝第二次,她必须狠下心离开他,她不可能再给他第二次伤害她的机会。
她爱他,她的死穴在他手中,只要他轻轻一点,就可以要了她的命。所以,不管有什么理由,她都不会再回到他身边。
正在她无论如何也挣不开他的时候,孩子醒了,开始哇哇大哭,蓝则轩再不情愿放开也不行了,宝贝的哭声就是命令,他必须无条件服从。
加加一哭,可可也醒了,俩宝宝比赛似的,眼也不睁,一个比一个哭得声音高。
顾心怡忙过去查看,俩宝宝尿床了。
顾心怡忙着给孩子换尿布,蓝则轩守在一旁帮忙,换完尿布又帮着哄孩子,虽然是初次操练,竟然很默契的样子。
蓝则轩离开的时候,顾爸爸叫女儿下楼去送送,顾心怡推辞不去,蓝则轩面有愧色,摇手笑着说,“不用送。我自己走就可以。孩子已够她累了,我都帮不上什么忙……”
最后还是顾爸爸送他到楼下,安慰道,“心儿脾气倔强一些,有时候认死理,劝说是没有用的,你耐心点,她会想开的。急切之间,越急效果越不好,欲速则不达……”
“老师放心,我有耐心,更何况这事本来就是我做得不对。只是心怡和孩子常住这里,让您和师母受累了,我心里很不安,不知道如何做才能弥补一二。我想着是不是从家政中心找一位阿姨过来帮忙……又不知道老师和师母能不能接受,所以……”
顾爸爸笑着摇摇头,“你只管忙你的工作,不用老惦记这边,更不用找家政工。我和你师母基本就是逗逗孩子,做个饭,没有多少活儿干。”
顾爸爸跟蓝则轩边走边聊,不时有左邻右舍打招呼,“顾教授,您出去呀,这位是?”
顾爸爸一律笑着回答,“我家二女婿。”
得到答案的邻居瞬间都瞪大了眼睛,更有嘴快的邻居疑惑地开口问,“二女婿?你家二女婿不是安少杰么?这什么时候又换人了?”
“少杰喜欢开玩笑,跟您开玩笑呢。”
“哦哦,举行过婚礼了?没见你请我们喝喜酒呢。”
蓝则轩忙接过话,“真是抱歉,阿姨,部队工作忙,我们只是在部队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婚礼,等忙过这一阵子,一定请您和各位邻居们喝喜酒。”
“哦,部队的啊,好好,顾教授,您家的女婿一个赛过一个哈,个个一表人材,你瞧瞧,要个头有个头,要模样有模样,挺精神的小伙子,好!好!您可是有福气了。”
顾爸爸笑,蓝则轩倒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只是等顾爸爸和蓝则轩走过后,几个邻居大妈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凑在一起嘀咕,“这顾家二闺女的女婿到底哪个呀,我瞧前一阵子这二闺女回来时,安少杰也是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也没见顾家二闺女反对呀?”
“指定是刚刚过去的这个了,顾教授亲自说的,人家那小伙子也当面承认了,这还能有假?人家顾教授总不能原胡说吧。我看就是安少杰那小子信口开河呢……”
“那怎么能是信口开河呢,当天说这话的时候,顾家二闺女在跟前的,她没否认。”
“那她当面承认了?”
“她什么也没说。不过,我瞧那两孩子的模样倒妥妥地跟刚刚这小伙子像……”
“这不就结了,这就证明安少杰自己胡说呢。”
“既然不是,那她为什么没有当面指出安少杰是胡说?”
“对方就开个玩笑,要较真儿多没意思……”
“嘿,说曹操曹操到……小安,过来。”正闲聊的大妈们看见安少杰从楼门口出来了,便招手向他示意。
安少杰喜滋滋地凑过来,“各位阿姨们,在这里乘凉呢,正是好福气啊。”
“安安呀,刚刚顾教授送一个年轻小伙子出去了,说是他二女婿,这是怎么回事?你上次不是告诉阿姨们你跟顾家二闺女结婚了么?”
“啊?啊!”安少杰搔搔后脑勺,面现尴尬之色,故意哭丧着脸,“阿姨们,我那是跟你们开玩笑呢,没想你们果然当真了。那个……我就是过过嘴瘾……你们不会去顾叔叔那里告我的状吧?那我可死定了。顾叔叔一直对我教导很严。他要知道我信口开河,糊弄众位阿姨,非得狠狠批我一顿不可。求求众位阿姨开恩了。”
安少杰双手合十,打拱作揖。
阿姨们马上批评他,“安安,你从小到大,顾叔叔顾阿姨可没有少操你的心,我们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可不该这么说哈。你说你这么一开玩笑,转眼就忘了,我们就当真了。那天,我们看见你顾阿姨带着两个小外孙过来了,我们还直夸跟你长得像,幸好你顾阿姨涵养好,没说什么,这要换别人,早打起来了,你这不是损害我们邻里关系么?”
“啊?啊!众位阿姨们……”安少杰掩了脸三鞠躬,说,“我对不起你们啊,可是,你们也害哭我了,咱们就这样扯平了吧。”
安少杰耍了半天宝,又一本正经地问,“阿姨们,你们说那两个孩子真的长得像我么?”
就有一个阿姨伸出扇子在安少杰头上狠狠敲了一下,“你还敢说这事儿。我们也就那么一说,哪里像你了。今天见了人家爸爸才知道,人家才是正宗的。你从头到尾就是在冒充。”
“阿姨,求求你们,我够伤心的了,求求你们就不要在我的小伤口上撒盐了好不好?”安少杰一边拱手笑,一边作出落荒而逃的架势离开了这群特别能热心特别能打听特别能关心人的大妈。
才跑出小区没多远,刚好碰见了送蓝则轩回来的顾爸爸,安少杰叫了声“叔叔”,站住了。
顾爸爸也停了下来,问道:“安安,有事?”
安少杰摇摇头,神情沮丧。
顾爸爸心底了然,拍拍安少杰的肩,“安安,你的心思叔叔跟你阿姨一直都是知道的,可是……我们也无能为力。你也看得出来,现在两个孩子都快一岁了,蓝则轩想跟心怡举行个婚礼,我们点了头也没用,心怡不答应我们一样没有办法。相比心怡的倔强,吴迪倒是挺适合你的,看得出来,这姑娘也特别喜欢你,你得抓紧了,不要错过好机会。”
安少杰扯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叔叔,我的事不急,等心怡跟蓝则轩举行过婚礼再说吧。您放心,我现在也想开了,知道这事不能强求,一切我都尊重心怡的意愿。只是,她一天不举行婚礼,我心里一天不能踏实……”
“有什么不踏实的。你该谈对象谈对象,该结婚结婚。心怡呢,她自己选择她自己承担。”
安少杰勉强笑笑,心底却有一抹悲凉,他总还是怀抱着一点点希望,知道渺茫却仍是不肯放弃。
蓝则轩返回X城第三天,接到上面最新命令,几大军区要进行第N轮跨区域联合军演,命令一到,上下全部行动,全身心投入,连吃饭都在开会,想分心个人的事,那也得有时间。
这次军演从开始筹划到最后结束,已是第二年的春暖花开了。加加和可可已经可以满地跑,而且可以叫爸爸妈妈了。
蓝则轩上一年告别顾心怡,心里急着想跟她和好,却始终得不到原谅,还想着使苦肉计。
这一忙起来,苦肉计没使成,见面的机会也没有了。军演一结束,他急着见顾心怡母子三个,跟老胡沟通了一下,请他留下来做收尾工作,蓝则轩找了小王和宋正刚,驾了一辆军用越野,三人轮流驾驶,千里急行,心急火燎往Y城方向赶。
车子驶上盘山公路时,天气下起了小雨,一直在副驾座上闭目养神的蓝则轩叫住宋正刚,“这一段路比较险,我走过两次,比较熟悉,我来开车。”
“别别别,首长,这条路我最熟,我休息的也足够了,你这才休息了怎么会儿?还是我来吧。”宋正刚还没有停车换位,一直睡在后座上的小王跳了起来。
“还是我来!等下了盘山路,你来开。”蓝则轩挡住了小王,让他上副驾。
“这不行。这一路我老休息了。都还没摸过方向盘呢。这条路我也路过几次,熟得很!首长你请放心请坐吧。”小王坚持要开,抢先坐到了驾驶座上。
宋正刚也说,“首长哥,你就别跟小王争了,他睡一路了,该他出出力了,小王也是你一手带出来的,你还不放心?你去后座睡会儿去,我在这儿陪小王,好好监督他。”
蓝则轩挥手把宋正刚赶到后座上去睡,自己仍是坐在副驾座上,闭目养神之余,偶尔提醒一下小王注意路况。
毛毛细雨一直在下,山间起了雾,浓浓淡淡的,四处飘浮着。
路上来往的车不很多,却也必须打起十分的精神,都说山路十八弯,一点都不夸张,而且还都是那种特别大的弯道,弯路的那一边根本看不到,不定什么时候一拐弯,迎面就会直突突地不声不响地冒出一个车来。
转过一弯又一弯,弯弯绕得人头晕,蓝则轩把目光从路上移向山间春色,看到前面不远处的崖旁上细雨淡雾中开得正烂漫的一支支山桃花。
这些娇艳美丽的桃花牵引着他的思绪回到了去年青水岩的那段山路上:他牵着她的手,走在山间小路上,折下一枝桃花,她给他唱小亲亲呀么小爱爱,把你的好脸扭过来,他把一枝桃花别在了她的发间。
那样的情景,想来多么温馨……
蓝则轩唇边勾起的笑纹正一点点加深时,却在目光收回来时突然变脸!他来不及提醒小王,猛地伸手抓住方向盘用力往回打……猛烈地撞击爆出“咣”地一声巨响之后,蓝则轩只觉浑身碎裂一般地钝痛,整个人便完全失去了知觉……
这天早上,Y城天气还不错,顾心怡本来打算带两个孩子去公园玩,可是两个孩子老是哭闹着,不好好吃东西,抓住这个,跑了那个,扯来那个,这个又把碗给打翻了。
顾心怡莫名一阵心烦,两个回合下来,便没了耐心,抓住好不容易扯住的加加,按住小家伙的小屁屁就是一顿胖揍。
顾心怡从来没有抬手打过孩子,小家伙自然也没有受过这委屈,挣开妈妈的手,小手摸着火辣辣的屁股,站在一边张嘴大哭,哭得两眼泪汪汪的,小脸蛋上全是泪水,哭着哭着,尿尿也控制不住了,小裤子也尿湿了,那小模样真叫一个可怜。
可可见哥哥哭了,还哭得那么委屈,小嘴一撇,也跟着哭了起来。
两个孩子哭得泪水花花的,顾心怡揽过两个孩子,也跟着哭了起来,最后演变成娘儿仨抱在一起,放声大哭。
顾爸爸顾妈妈一起出去买菜,走到门外,听到里边动静这大,忙打开门进来。
见此情景,有些傻眼了,忙放下手中的菜,过来看个究竟。
加加见姥姥姥爷回来了,这可是有救星了,挣开妈妈的怀抱,泪珠子哗哗地跑到姥姥姥爷那边告状哭诉去了,“呜呜……姥儿,妈妈打屁屁。”
嘴里说着,还生怕姥姥不信,转过身子,翘起小屁屁给姥姥姥爷展示挨打的证据,小屁屁是红红的手指印。
顾爸爸顾妈妈那个心疼啊,尤其是顾妈妈扭头狠狠地瞪了两眼女儿,一边给小外孙轻轻按揉化瘀,一边责备道,“心儿,你小时候妈妈可是一巴掌都没有打过你,加加这么点小,你打他干什么?还下手这么重。”
顾心怡低了头不说话,暗暗擦拭着脸上的泪痕,可可也从她怀里挣脱去投奔姥姥姥爷了,大概也觉得今天的妈妈很危险,待在她身边不*全。
顾爸爸给顾妈妈递个眼色,
示意她少说两句,又对女儿说,“是不是两个孩子昨晚闹,没休息好?这会儿没什么事,我们带着,你去补个觉吧。”
顾妈妈也想起昨晚两个孩子一直睡得不踏实,闹了大半夜,也顺着顾爸爸的意思劝道:“好了。去睡一会儿吧。不要强撑着了。”
顾爸爸顾妈妈带了两个小外孙去玩,顾心怡回自己的房间里去睡觉,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似睡非睡,朦朦胧胧中,听见有人叫她“妞妞”,环顾四周,薄雾迷蒙,没有人影儿。
呼唤“妞妞”的声音一直不断,痛苦中有丝丝缕缕缠绵与温柔。但是,她却似置身在一个特别空旷的大山中,四下里搜寻,山风阵阵,只闻呼唤声,不见其踪影。
顾心怡皱皱眉,她心里隐隐约约地清楚,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这样叫她,而且她也听得出来,这个声音跟他很像,只是,他人在哪里。
她追寻着呼唤声在山间奔跑起来,这个地方她似乎很熟悉,是哪里呢?哦,对了,好象是清水岩。对对,就是清水岩,有某个月夜,叫她妞妞的那个男人曾牵了她的手在月光下的山坡上漫步缠绵。
哦,看见了。正是他!她飞快地朝着他奔了过去,她好象在大声叫他,但是却怎么也出不了声。只是跑,只是跑……突然间,脚下一空,她似乎向一个悬崖掉了下去,顾心怡浑身一震,猛地醒来,一身汗水,面色苍白。
她失神地坐起来,呆呆地发着愣,回想梦里的情景,心跳重如擂鼓,急如骤雨。
便是此时,门铃急促地响起来,顾妈妈抱着可可过来开门,嘴里一边说着,“来了,来了……”一边过来打开了房门,门外站着吴迪,表情似乎不太对头。
门一打开,吴迪便急急地问,“阿姨,那个……我嫂子我是说心怡姐她在不在。”
“在,进来说话吧。”顾妈妈让开了门口,请吴迪进屋,朝顾心怡的房间那边指了指,“在房间里睡觉呢,你过去吧……”
可可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早向吴迪伸过手去,小嘴里嚷嚷着,“都都抱……都都抱……”
吴迪在可可圆嘟嘟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急急地说,“都都还有事,一会儿再抱可可玩儿哈。”
说完急急地去了顾心怡的房间,顾不得敲门,一把推开,便看见了坐在床上发呆发愣的顾心怡。
吴迪叫了声“嫂子”,扑到床边,还没有说话,眼里便泊上了泪。
“怎么了?”顾心怡心头浮上不好的预感,抓过吴迪的手,疑惑地问。
“五哥……”吴迪说了两个字,便说不下去,捂住了嘴,泪水滚出了眼眶。
“怎么了?!他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顾心怡面上突然没了血色,她慌乱地连声逼问着,指甲深深地掐进了吴迪的手掌,掐得吴迪生疼。
“军演结束,五哥急着回来看你和孩子,跟小王还有宋正刚他们两个驾车连夜往Y城赶,过盘山公路时,由于下雨有雾,出了车祸……”
顾心怡没有再听吴迪说下去,她下了床,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幸亏吴迪在边上,及时扶住了她,她站稳后,从床头柜里拿出手包就往外走。
顾妈妈和顾爸爸这半天在客厅里听着,大致也听出发生了什么事,见女儿连家居服也不换就要出去,顾妈妈忙叫住女儿,“心儿,你得换身衣服……”
顾心怡呆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这才意识到还穿着家居服,这才转身回到自己房间换衣服。
顾心怡换过衣服,失魂落魄地和吴迪一起坐上车往X城赶,路上才断断续续听了一些吴迪的讲述,知道出车祸后,蓝则轩受伤最重,目前仍在昏迷中。
同车的小王也受了伤,比蓝则轩轻许多,已经醒来。三个人中,宋正刚受伤最轻,是宋正刚第一时间联系了胡政委,部队安排了专机接他们回了X城军区医院治疗。
这些吴迪都是听四哥蓝宇轩说的,现在守在医院的,除了部队的人,亲人就蓝宇轩一个。是蓝宇轩让吴迪把这个消息告诉顾心怡的,而且,蓝宇轩警告吴迪,不许告诉家里人。
吴迪说着说着,眼里又泊满了泪水。
顾心怡神不守舍,紧紧抓着手包,轻声喃喃道,“你来之前,我刚刚做了个梦,梦见你五哥在叫我,在一个山里边,山里有雾有桃花,我能听得到他的声音,就是看不见他人在哪里,我使劲地找啊找,总算远远看见了他的背影,我便起劲儿地去追,却梦见一脚踏空,然后惊出一身汗,醒了过来……”
顾心怡说到这里,扔下手包,蒙面低泣起来,“都怪我,都是我的错,为什么要生他的气,为什么一直固执地不肯原谅他,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出事的……”
“嫂子,这就是个意外,你不要胡思乱想,跟你没有关系。当时驾车的是小王,又不是五哥。只是山路难行,又下了雨,能见度不好,才这样的。”
顾心怡心里难过,吴迪的安慰并不能让她的难过缓解一些。如果不是她任性,一直不谅解他,一直不答应他婚礼的事,他也不必在长时间的劳累之后,那么急匆匆地赶着来见他。不用冒雨赶山路,便不会出这样的事。
如果,如果他这次出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或者留下什么伤残后遗症什么的,那不是摘了她的心么,以后的日子,她可怎么过?
对自己任性的后悔和怕他有什么不测的恐惧狠狠地撕扯着她的心,让她难以克制自己的情绪,泪水一串一串地滑落着,一条手绢一会儿就湿了个透。
“嫂子。别哭了。五哥福大命大,受伤难免,应该不会太要紧的。”吴迪自己难过,却还得紧紧抓了顾心怡的手,不住地安慰她。四哥蓝宇轩告诉吴迪的时候说的似乎挺重,只是嫂子这个样子,她也不敢多说,她要照四哥的原话说过嫂子,估计她得瘫软在这里。
蓝则轩出事后,前脚住进医院,蓝宇轩后脚就接到了消息,部队同样派专机把他从清水岩接了过来。
突然发生这样的意外,总得有个亲人在身边,凡事好商量,联系蓝则轩父母吧,老人家年纪大了,万一急出个什么好歹,更是乱上加乱。联系顾心怡吧,胡政委也知道两人之前的矛盾还没化解,不知道是否合适,也怕吓到她。
想来想去,唯有蓝则轩这个胞兄合适,于是连夜派人接了他过来。
蓝宇轩到医院时,蓝则轩正在手术室中接受手术。蓝宇轩了解了胞弟受伤的情况后,便联系了妹妹吴迪,要她将这件事马上告诉给顾心怡,尽可能请顾心怡来一趟。
蓝则轩从手术室出来后,头部和左臂裹着雪白的医用纱布和绷带,仍处于昏睡状态。
蓝宇轩跟护士和部队派过陪床的几个战士一起把蓝则轩送到特护病房。往床病上安顿好。蓝宇轩打发几个陪床的战士去休息,跟护士聊了起来。
“小姑娘,您怎么称呼?”蓝宇轩很是恭敬地笑问。
护士微微一笑,“我姓丁。”
“哦,小丁姑娘。”蓝宇轩笑笑,指了指躺在床上沉睡的蓝则轩说,“我姓蓝,是这个人的哥哥。”
小丁好脾气地笑笑,“我知道。”
“哦,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长得很像嘛。”
“哦,挺聪明。小丁姑娘,我们作为病人家属有什么要求的话,可以提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