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道路上行驶着,由于是第一次喝酒,殷年很不适应,肖伯放慢马车的速度。
“少爷,没事吧!”
林秀儿担心的看着少爷泛红的脸。
“没事,有些醉而已!”
殷年靠在车厢之上闭着眼。
按照这样的速度还得两天才能到徐州,对于去京城太学入学殷年有些忐忑,太学生都是些达官贵人之后,像他这样的毫无根基的人来说,怕是很难融入太学院中。
殷年从许知县口中得知梁先生是原户部侍郎,由于在先皇时期的改革派,先皇仙逝之后,改革派便被朝堂之上那些官员弹劾,由于当时陛下年纪尚小,太后当政,太后不愿引起众怒,便将那些在朝的改革派官员调离,当时梁先生便辞了官去到巨岩关。
夏国东宫,太子耶律元部将手中那杆长戟丢给东宫右卫率,右卫率拿住重戟后退几步。
“近些日子孤的三弟有何异动?”
耶律元部从内侍手中拿过手帕,擦着脸上的汗水。
“禀殿下,三殿下常常出入应安楼,其他并无异动!”
右卫率手持重戟立于耶律元部身后。
“看来还是与那些腐儒谈经论道!”
耶律元部扭了扭有些酸软的脖颈。
“殿下,臣发现出入应安楼多了一人!”
“谁?”
耶律元部停下动作,有些不解,现在怎么还有人会去投靠他那三弟。虽然将他当做皇位争夺的最大威胁者,可这三弟还是太弱了。
“新上任的鸿胪寺寺卿杨功!”
“杨功,不就是上次陛下在金銮殿外斩杀的杨近山的小儿子吗?”
耶律元部不知道为何父皇会将这个人推上鸿胪寺寺卿。耶律元部知道的是这杨功可算是这京城中有名的纨绔子弟。各间传闻其为草包。
“殿下正是此人!”
“可知其真如坊间传闻般?”
“殿下,下臣不知!”
右卫率看到太子眼中闪过寒意。
“那便去查!”
耶律元部裹了裹侍女披在身上的大氅,往殿中走去。
“喏!”
右卫率跪俯在地上领命,他能感受到太子殿下变得与陛下越来越像了。
离国平沙关中,离国骠骑将军朱泓已经确定宣威将军李奇已经不可能归来了,这次冬猎已经算是失败了。
冬猎是陛下当政时立下的,陛下是想在有朝一日攻入封国京城时,背后不会受到这些鞑靼攻打所制定下来的规矩,这十几年冬猎下来这极北草原之上的中小部落已经扫的差不多了。
等春天来时他将带领部下再次出现在草原上,这次他的目标便是横扫拓跋部。
凉国,老皇帝虽熬过了冬天,却没等到春天在龙榻之上驾崩了,五个皇子开始夺嫡争位。整个凉国出现了四分五裂的事态。
越国皇帝回到越国京都已有月余,现在的皇帝已经苍老了许多,皇宫各处正在修缮。这一场战争耗费越国的国库。
越国各地出现饥荒,有些州县还出现易子而食的情况,这些都是越国皇帝没想到的事情。
殷年今日未能到达驿站,只好在原山中露营,春风料峭。
燃起两堆火,殷年与肖伯他们围在火堆左右,另一堆便是护送的捕快。
殷年看着眼前五人,这些人便是自己在京城中最亲近的人。
“少爷,为何带我们几人去京城,孙仁与成飞怎么不去呢?”
林恩把藏在心中的问题抛出来。
“这个带你们去就是先到京城打好前站,以后稳定些便将大家接到京城同住,为何不是孙仁与成飞的话,孙仁就像阿爹所说他得留下学会殷家刀法,成飞得留下打理石炭事宜!”
“明白了少爷!”
“京城凶险,到了京城大家还得小心行事!”
殷年觉得陈叔说得对,京城这个地方就像一个笼子,笼子中各类猛兽会吞掉他们这些进入笼子中的人。
各位点头应到。
京城梁府,梁先生看着梁离眼中难得出现怒色,昨日贼人之事梁伯也告与他。离儿平时小打小闹还没什么,若不是此次有贵人相助,他宝贝女儿便离开他们而去,想到这些梁先生后怕,自知不能再惯着离儿。
“你可知错!”梁先生厉声道。
“爹爹,这次女儿知错了!”
梁离觉得此次只是自己低估了贼人而已。
“听你的口气还有下次!”
梁先生皱起眉头,女儿还是被宠溺过了。
“没......没有,爹爹!”
梁离看到爹爹有着怒气,便服软到。
“你一个女子,不该逞能的就不要逞能!都怪你爹爹我没能管教好,至今日起便就在府上,不得出府半步!”
“爹爹!”
梁离摇着梁先生的手臂撒着娇。
“没用,就这样!”
梁先生不为所动。
梁离见撒娇没用便气呼呼的往闺房走去,反正小年哥哥就要来京城了。
梁先生看着离开的女儿,回到京城这些时日来,他没想到这个朝堂的漩涡又想将他卷入进去。那些朝堂之上的人见不得一个不受控制因数出现在京城中。几次明里暗里的算计都被他躲了过去。
御书房,赵勉看着从夏国归来的鸿胪寺寺卿张庚,他已知晓使团的事情,这件事必须找夏国讨个说法。
张庚将议和书从袖中拿出来呈上去。成少监接过这议和书后,小心递给赵勉,赵勉看着这用大封男儿换来的议和书,没有打开。
“张爱卿,辛苦你了!”
“陛下,此乃下臣分内之事,何来辛苦!”
张庚面对赵勉很平静,这几个月来实在是经历了太多。
“朕的大封好男儿们却永远留在夏国了!”
赵勉得知出使的上下一百二十五名男儿永远留在不属于自己的国度之上。心中升起的无边的怒气。他要夏国付出代价,他明白不是现在。
“陛下,为国捐躯便是为臣者职责!望陛下照顾好他们的家人!”
“这件事朕也派人去做了!”
赵勉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的浊气。
“下臣谢过陛下!”
张庚跪拜在地。
“爱卿起来吧!朕倦了!”
张庚走在朱雀大街上,京城他回来,可惜他们没有一起回来!他往西市怀远坊而去,林原曾告知他,他的妻子便在怀远坊。
他来到怀远坊问了坊正后,知晓林原所住之处。
站在院子外,张庚迟迟没有敲响院门,他不知道该怎么对林原的妻子说话,毕竟回来只有他一人。
在张庚犹豫时,眼前院门被打开了,那年轻妇人看着这位官家,有些发愣,这一身鸿胪寺的官服自家老爷也有。
“这位大人,您找谁?”
“这里可是林原林大人的府上?我与他是同僚!”
张庚躲过妇人的眼睛。
“大人可为何事?”
林夫人也觉得好奇,自家男人生前与同僚没什么往来,为何今日会有人找来。
“林大人生前让我归来后看看你们母子俩!”
张庚低头看着地上的石板。
“大人,进来坐吧!”
林夫人将门打开,让张庚进入府上。
张庚进入府内便看到一个不过五六岁的稚子看了看张庚,再往门外看了看,失落的跑走。
“大人,坐吧,幼子怕生,还望体谅!”
林夫人端着茶递给张庚。
“没事,嫂夫人这便是要离开京城了吗?”
张庚看着林府上下都打理过了。
“的确是,我家老爷说他要是没能回来,便让我带着幼子回青州去!”
林夫人眼睛有些泛红。
“嫂夫人,林大人很想念你!”
张庚不忍见到林夫人落泪便扭过头去。
“妾身明白,老爷总是那样傻!什么都替我们母子想好,从来不考虑他自己!”
林夫人的眼泪滴落在地上。
“嫂夫人,这个便是林大人的玉佩和一封信,便交还给你。”
张庚袖中拿出林原交给他的玉佩。这是他们在夏国时相互交换的,谁活着便将各自手中的东西交予其家人手上。
林夫人拿过那块玉佩与林原的亲笔信,慢慢的抚摸着那块玉佩。
“张大人,谢谢您!”
林夫人向张庚道谢到,自家老爷从入京以来没有与任何人成为真正到朋友,这一次看来自家老爷是交到一个真心朋友了。
“嫂夫人,是我不好,未能将林大人他们带回来!”
张庚红着眼睛说着,林大人说过的话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三日后,殷年来到徐州城,这里的城池不如巨岩关般高大威严,城中有些地方飘着石炭那青色的烟。
殷年入住在徐州城必居客栈中,徐州城很是繁华,徐州太守蔡云均便是百姓口中清官。殷年从窗外看着人流如织的街道,这比起巨岩关,徐州城可是大得太多了。那京城会是怎样,殷年很难想象。虽然殷年有时看着像个小大人,但他也不过束发年纪的少年而已,他也会好奇。
林秀儿推开门走进殷年的房间。
“少爷,要不出去走走?”
“那好出去走走吧!”
殷年笑着回答林秀儿。
这次他们俩没有带其他人,殷年也好奇打量这各式各样的新鲜玩意,巨岩关为兵城,不让拥有这些奇怪的东西,比如那挂着的各种动物形状的灯笼。
“少爷,吃这个!”
林秀儿拿来两串红色的果子,递给殷年。
殷年咬下去,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快磕断了,殷年皱着眉头看着这串果实,原是将这红色水果冰冻过的。
殷年看着林秀儿又跑到其他铺子去了,殷年笑着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