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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谋

织田家的恶鬼姬 萊茵河 4337 2024-11-17 20:01

  在稻叶山城的评定室之中,斋藤义龙耳朵虽是听着家臣在大声争论,可是他的大脑却一直都在放空发着呆的状态。

  原因?自然是这次引起家臣们争论的人物——织田犬。

  斋藤义龙记得自已第一次听见阿犬这个名字是于十三年之前,那时他还不是斋藤家的当主。

  是的,由那时开始算起来已经有十多年了。只不过他第一次听见阿犬的时侯,并没有什么好的印象。大概就是所有人的那一种「啊~原来织田家的男人都那么没用吗?只能由女人来出战吗?」的感觉。

  当年这绝对是大部份武士对阿犬的刻板印象,只要是第一次听见阿犬这个名字以及了解到她的性别之后,在这个以男性为主导的时代,都会做出同样的反应。

  可是不到几年,有一群人却失去了这种「不设实际」﹑「如同虚想」的想法,因为他们听到了一次又一次关于阿犬的事迹,而且每一次都像传说一样,什么以一敌十,什么在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给,什么大破敌阵的情节。

  尽管到了现在,还是有不少人并不相信这听起来有点像假的事迹,例如那些住在很远地区的乡下武士,又或是对女性带有偏见的固执老头,甚至是不面对现实的武士,他们都只以为这是织田家宣传的手段,至于转变的都是那些身受其害或是亲历其境的人。

  不过传说多了,渐渐地,总会多了人作为改变,就好像同一个真话说一千遍之后,那也会变成定理。相信的人多了,那些本来轻视的人也在耳濡目染下放低成见,开始正视阿犬这个人。不再把她当成是男性的附佣,而是一位厉害的姬武士来看。

  「厉害?如果仅仅是厉害,你跟她做同样的事一次给我看啊!」斋藤义龙是这么认为的。

  厉害已经不足以形容阿犬,于桶狭间之后,这已经变得不合时宜了。

  先是漆山上阿犬如修罗杀神下凡的战果,不只令跟随她一同作战的足轻武士佩服不已,就连一向对她很有意见的亲生母亲土田御前也不得不去感谢她为织田家所做的武功,成就了她在尾张的武名。

  可是要说到最多外人谈论的,却绝对不是漆山上那惊天动地,以一敌百的正面战,而是在那之后阿犬一直追杀三河武士那一段逸话,是被世人称之为「以刀代首」的美谈。

  ——三河武士以佩刀代替首给,阿犬因此放下与三河人的恩怨。

  不知道是哪一位在场的人把这件事广传出去。

  这里面不单只没有丑化松平元康和三河武士,只把他们描述为平常的战败者,反而是把阿犬大大的美化了一番。不只把她形容为「战国第一美人」﹑「忠义无双」等等,谣言之中,还在这一件事加上了「为爱人复仇」的注脚。总而言之,力尽宣传得阿犬这行动是天经地义而且合情合理合人伦道德。连前田庆次郎听到都觉得「这个人真是我的主公?不是在说另一个人?」。当然这里宣传的重点还是三河和尾张两地人的恩怨,因为这次事件而一笔勾消。

  斋藤义龙对人心还是很理解,他也有属于自己的忍者,他很明白这是织田信长的宣传手段,目的就是化解两地人的恩怨,促成三河松平和尾张织田的同盟,然后再集中力量来对付美浓。

  「尾张的大傻瓜最懂得这一套手段。」斋藤义龙不屑。

  当年信长就是依靠着跟前任斋藤氏当主斋藤道三的结盟来减轻来自美浓一方的压力,于借兵又借势之下,以小半个尾张的力量,完成了吞并整个尾张的结果。最后接下来再加上一点运气,打败了东海道第一弓取。

  先不说织田信长的那些阴谋和计划,在事件大肆宣传出来之后,阿犬很快就有了新的称呼——剑冢。

  自此之后,那些本来在尾张中把阿犬称呼为「恶鬼姬」的人已经变少了很多,更多人称呼她为剑冢,但不少曾于阿犬手下的下级武士私下称呼她为「大姊头」。尽管阿犬在织田家的正式职位并不高,仅是侍大将一级,但她在评定会时的坐席,永远都是信长的旁边。如果再论于尾张里的声望,她绝对是信长之下第一人。

  这些事斋藤义龙不只很清楚也很了解,原因阿犬正是他这年多以来的主要对手。直到现在,他也很后悔自已为什么不在小牧山大兴土木建城的时候出大军攻打尾张,又或是骚扰织田家...

  因为自从小牧山城初步建成后,阿犬就没有一天是安静停下来的。几乎是每一天,斋藤义龙都收到手下城主或是武士的同一个报告:小牧山城城主阿犬又在城外叫阵。

  在桶狭间后的一年多,亦是织田信长定下要休养的这一段时间里,阿犬可没有停止她进攻的计划。

  「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难怪她能做出那些常人做不出的事情。」斋藤义龙十分无奈。

  虽说阿犬一直都在进攻,但她并没有像在三河那样使用破袭战术,而是用着看似堂堂正正的方式于斋藤家所属的城或寨外叫阵。

  正如前言所说,美浓一国的城主都有了解阿犬以及犬备的战力都不是寻常可比,要不理解都不可能,她的名字那么响亮!即使阿犬只是带着一百人不到,基本上所有斋藤武士都不会选择出城跟她野战,而是等待援军来夹击。

  当然,有脑子的多,但不长眼的也不少。只是那些不长眼又自以为是的斋藤家武士,现在一个都没有了,都已经死在阿犬和她的犬备的铁蹄之下。

  至于那些等援军来的?阿犬也不傻,她才不可能静静等你把人集齐过来再打。因为犬备再次打没了,阿犬是无法再自由地于三河那边抽人来补血。

  再说阿犬骚扰的目的是令斋藤家疲于奔命,目的只是要骚扰斋藤家而已,所以她通常只会叫嚷一刻钟,待消息传回去,对方真的不出城之后,她就马上回军,不打了。

  「主公,我们可以设伏!」斋藤六宿老之一的日比野清实如此建言。

  伏击?斋藤义龙当然试过,可是成果绝对不比零大。有很多次甚至连碰都没有碰到阿犬和犬备。其中原因不只是因为南美浓和小牧山之间没有可以埋伏的地点,也是因为犬备全员骑兵,而且阿犬每一次叫阵的都是距离小牧山不到半天路程的城和寨,谁都不知道她会攻哪一个城。最后就算加上了狼烟提示,也来不及埋伏,毕竟斋藤军的战马并没有很多。

  「主公,还是正面强攻!」同为斋藤六宿老的不破光治提议。

  斋藤义龙在一个月之前曾带六千军势到木曾川中游,更联同了织田信广造反,想过直接给犬山城和小牧山城压力,再趁机攻击小牧山以及其一带的防线。

  可是这么大动作,织田信长早就反应过来,同样集结了大军,最后两方对峙了几个时辰之后,谁都没有先动手之下退回去,无功而返。而织田信广也是什么事都没有,信长原谅了他。

  久而久之,不少斋藤家武士一提起阿犬就色变的,有的是愤怒,但更多的是害怕...

  什么计划都行不通,家臣提出来的提议更是大部份都被破解。斋藤义龙自是束手无策,只好再次草草结束评定会。当他带着烦恼回到天守阁,打算喝一口茶小休一会的时候,收到了竹中重治来找他的消息。

  「让他进来。」斋藤义龙让小姓把竹中重治带来。

  不一会,一名肌肤白胜雪看起来如少女般嫩滑,五观标志,黑发如丝绸一样被束成马尾。要不是他穿着男性武士衣着,大概谁都会把他当成是她。

  「半兵卫找我有何事?」斋藤义龙沉声道。

  「主公不是一直苦恼如何解决织田家吗?属下有一提议。」

  斋藤义龙一向对酷似女性的竹中重治不喜,看着他的时侯习惯性地皱起了眉头,大声喝问道:「有提议为何不于评定会上说出,要如此鬼鬼祟!」

  竹中重治早就料到会被斋藤义龙如此骂,没有显得十分惶恐,轻轻点头之后,「是属下的错,不过是因为这计划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不然织田家必然会得知...本家之中应该有不少是他们的人。」

  「装神弄鬼的...快说出来!」斋藤义龙心里觉得这解释合理,但因为是竹中重治的关系,没有任何的赞赏,而且他也不是一个有耐性的人,不然他都不会突然杀死斋藤道三令美浓整国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实力,更别说他现在面对着的竹中重活是他一向都不喜的家臣了。

  「是,本家可以引诱织田信长带着军势来进攻本家,只要进入我们的地盘,那就能随我们来摆布。」竹中重治自信道。

  「织田家他们仍未从桶狭间之战完全恢复过来,的确没有足够的军势,可是...到底要怎样诱惑织田信长出动军势呢?」斋藤义龙说到这里,不屑地撇了撇嘴,他早就想过同样的事情,只不过现实是他无法凭空变出一个令织田信长进攻的诱饵。

  没有诱饵?那一切都是空谈!

  「诱饵是有的,只要本家乱起来。」竹中重治肯定。

  「乱?我都大致上平息那人死后所带来的内乱,整个美浓都重新在我的掌控之下。要是作假,哈——他虽然被人叫作傻瓜,但他实际上一点都不傻,怎可能会相信呢?」

  斋藤义龙脸上的表情认真了一点。对于本家内乱的事,他是没有办法。他是杀父得位的,所以家中总有不少对此不满的家臣,不然他怎可能会错过与今川氏夹击织田信长的机会呢?不过几年过去,不少逆臣由明面的反对转到暗面的,令他也无法下手。

  「不,主公...如果你突然死去的话,以织田信长的性格,他必定不会放过这种机会。」竹中重治并不喜欢斋藤义龙杀父得位的做法,因此没有像他的岳父安藤守就那样坚定地支持斋藤义龙。而他父亲更是公开支持斋藤道三,虽然事后被赦免,但也正因为这样而失势,令竹中家现时的地位十分尴尬。

  竹中重治之所以过来出谋划策,不是因为阿犬太过嚣张,而是他的父亲希望他趁此机会在斋藤义龙面前表现,令本来因支持道三而失势的竹中家重新到地位,才不得已而来之。加上他也想跟名声在外的信长一较高下。要不是如此,他才不会自讨没趣来跟斋藤义龙提建议。

  「哦?」斋藤义龙愣住,再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竹中重治,他可没有想到这位像女性的武士竟然能有这么大胆的想法。

  「是的,如果主公假死,那以织田信长那冲动的性格,必定会突然出战,他能召集到的足轻绝对不到二千之数,而本家更可以利用主公『病重』的消息来预先召集军势。到时织田信长必不以为然,只以为本家内乱空虚而有机可乘。到时我等以有备击无备,在人和地利之下,必定能重挫织田家!」

  「这计划好!」斋藤义龙拍案而起。

  竹中重治自信地微笑着,他很想知道到时那一位在桶狭间一战成名的织田信长会有什么表现?是不是如桶狭间所传那么厉害,又或是那只是运气,最后只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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