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聪的整只手都被于红旗的罡劲破坏,鲜血淋漓。
但他一抖手,所有的伤口都在以看得见的速度消失,烂掉的血肉极快蠕动修补,复原成最初的那个样子。
“风趣,风趣。”于红旗看到这一幕,即便妻子危在旦夕,也还是展现一丝笑意。
韩大聪偏了偏脑袋,说道:“怎么,心动了?”
于红旗摇头道:“只是认为风趣而已,褚单戈为什么输给闻不龙,就是因为他依赖了你身上的那种东西。这种外物,我不取。”
“是吗?送给你都别?”
“别!”
“真别?”
“真的别。”
“好吧,那我走了。”韩大聪转过身迈步。
他走了好几步,又停下回头,苦闷地说道:“你怎么不开口留我?”
“因为我晓得你一定会停下来。”于红旗说道,“正如我晓得,只要小琳死了,你身边的人会全部死。”
“喂,这也太过分了。”韩大聪说道,“我与你妻子有着杀父之仇,她要杀我,我毒死她,天经地义。我身边的人,却跟你们两个都没得仇。”
“我说过,我不讲道理。”
“别以为你就是光杆司令,除了她,还有别的人,鱼死网破的话,我下起毒来,可以把你住的地方,所有人全杀光。”韩大聪冷冷一笑,说道,“说狠话,谁不会呢?我有一个朋友是巫族的头领,她带着巫族上下掌控大量蛊虫,也能杀得你整个村寸草不生。你真以为你比我叼比我拽?”
“我承认你很拽,所以才会耐心跟你好好谈谈。”于红旗说道,“否则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杀死你。”
“头一回见面时你也许能够杀死我,现在?你不行。”韩大聪一脸自信。
“真的没得商议?”
“我只想保住我的一条小命,这难不成也有错吗?当初成大业要来杀我,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杀他,有错吗?”
“这世上只有功夫才能说话,对错,有意义吗?”
“我认为我现在的功夫,可以说话。”韩大聪说道,“不是吗?”
“好吧,我承诺,一年内不应付你,你告诉我你下毒的原理。我承诺,再加一年时间不应付你,你把小琳弄醒。然后你们两个再谈判,她如果将死也要和你同归于尽,我也会尽力满足她的想法。”于红旗摊开手,说道。
“你这种说法……也算是爱吗?”韩大聪很为惊诧地说道。
如果自己的妻子肯以生命为代价报仇,也都会努力成全?
韩大聪自问,换做自己,怕是做不到。
也许只会硬干涉阻止,让自己欢喜的女人以保住性命为第一序列。
其它一切,都不如生命更加要紧。
“每个人对爱的见解不一样,我给的爱,就是自由。”于红旗说道。
“哦,这就是你的温柔?”
“原来你也晓得这首歌?”
“我们……好像扯远了。”韩大聪抹了抹额头上的乌线,说道,“好吧我就先告诉你我是怎么下毒的吧。实际上这个毒呢,并不是我洒出的那把粉末……”
曾经韩大聪干掉过肖不为,季晓茗从肖不为身上得到一种灵感,就是搭配几种无形无质且无毒的东西悄悄混在空气中。
任由功夫再高,吸收了没得毒素的空气,也都不可能感觉其中的猫腻。
无论是于红旗还是成小琳,都完全不晓得自己吸收了韩大聪做过手脚的空气。
韩大聪最终洒出的那把粉。末,本身的确有毒。
但他的主要目的,还是把其中的一股气味放出外去,以此作为催化剂,使本来无毒的“毒药”发挥出它的作用。
至于卖花小女孩为什么没得事,当然是韩大聪早在她身上下了解药,一经抵消,也就免疫了。
闷声不响中,就能下毒,韩大聪的手法也是够厉害精妙,任是于红旗功夫高到韩大聪尚不能及的地步,也都轻易着了道。
“原来这样。”于红旗恍然,说道,“我明白了,想要杀你,就得出其不意,不跟你多说废话,不让你有时间来布置。”
“听到你这话,我能说什么呢?”韩大聪展现蛋一疼的表情。
“呵呵。”于红旗笑了笑。
“喂,你难不成不晓得呵呵这两个字属于聊天中的禁忌吗?”韩大聪翻了他一眼,随即也不害怕他会暗算,大步走过去,“把她放地上,我先帮她箝制毒性。”
“好的。”于红旗也不害怕韩大聪会再做手脚。
看着韩大聪取出地煞针针灸的认真样子,于红旗目光动了动,随即说道:“实际上你这个人挺有意思的,如果没得那件事,也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是啊,如果你生的不是女儿,我们早就成为朋友了。”韩大聪也无不感叹地说道。
“……”于红旗忽然也认为蛋有那么一点疼。
“我说,你们去找福勇老和尚,是个什么结果?”
“结果就是没得结果。”于红旗很为无可奈何地说道,“天大地大,要找一个人着实是无从下手。”
“然后就又来找我?”
“是的,就在今天上午,小琳忽然一拍她脑壳,说我们反正找不到人,不如先把你收拾了。”
“唉,这呆比,为什么要这么呆呢?”韩大聪摇摇头。
“喂,你这种谜之宠溺的语气,是什么意思?她可是我妻子。”于红旗很吃醋地说。
韩大聪看了一眼成小琳这张保养不错的脸庞,摇头道:“我说的呆比,不是言情电视里的那个呆比,而是从医学角度……”
“好吧,原来你是在骂人啊!”于红旗拳头一攥,气势又要抬高。
“咦,不是说好一年内不对我动手吗?不是现在就要耍赖吧?”韩大聪眉毛一掀。
于红旗微微一怔,随即拳头松开,裂嘴一笑,说道:“你个小呆,比。”
不能揍人,骂人总可以吧?
自己又不是没得长嘴!
韩大聪一听,立马反击:“你个哈麻,批……”
“你个瓜。皮!”
“撂嘞老。母!”
“你个癫,比!”
“……”
两人一阵相互乱骂,听得也已苏醒过来的卖花小丫头瞠目结舌。
即便她人生阅历比寻常老百姓要多很多,也还是从没得经历过今夜的阵仗。
地面好像犁田一般磨出长长的豁口,到处都是残垣渣子,血雨染出来的红色泼墨,被打坏掉的死尸一具。
然后两个不是人哉,在这里互飙粗口,毫无高手形象可言。
小女孩一时纠结,自己究竟是接着装晕呢,还是趁机逃跑?
在韩大聪的妙手之下,没得过多长时间,成小琳就睁开了眼睛。
于红旗立马停在自己的粗俗,变得文质彬彬,随即沉声说道:“很好,我现在承诺,在接下来两年以内,不会动你。”
“什么意思?”成小琳问了句,等到于红旗解释清楚后,才咬着嘴唇,恨恨地翻向韩大聪。
她已然晓得,自己身上的毒并没得解除,生死仍在韩大聪一念之间。
那么自己应该怎么选择?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还是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就这么算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