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多狠。”秀秀看了看,吸了吸手指,“弹琴不会,吹箫还是勉强。”她拿过一旁的玉箫。
“你的手……”真的不疼么?是疼了,却不想说罢了。
“放心,没事儿。”秀秀不在乎地摆摆手。以前她跟赵喻学习吹笛,她一向不认真,以为他一直在身边,总有一天能学会。许多事情是不能拖的,因为时间来不及,如果可以,当年她一定抓紧时间,把想和他做的事情,一齐做完。可后来想想,似乎也没有什么想做的,只是很想与他在一起,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无论做什么都没关系。只要他在身边,她就会很开心。
箫声本就凄凉,被她这么一吹,生生贯出些悲怆。心声被箫声感染,她悲从中来。明明就是无中生有的一些事儿,偏偏就触动了心弦。秀秀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学会了吹这个要命的东西,有些情绪积压在心底还好,一旦释放出来,就像洪水猛兽,蚀骨咬心,再缠绵动听的曲子,用萧声诠释出来,都会给人空落的惆怅,就像一间没有边际的屋子里,只有你一个人凄声哀唱,再撕心裂肺,可是有谁知道呢。
秀秀觉得自己对赵喻的感情,就像是埋在心口的一颗雷,只要稍稍一碰,就会天翻地覆。这种控制不住的情绪,压制不住的欲望,就是她对赵喻全部的感情。这种求而不得的滋味,真的只能忍,忍不住也得忍,实在忍不住,就对自己狠心吧。
赵喻原本从不光顾这些风流场所,自从温相的小儿子被劫走之后,他就微微上了心,许多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一切都在他的掌控范围内,他都可以不干涉。
今日他是跟着秀秀过来的,每到旬休之日,或是自己不忙,他就去她府上看她。她说不喜欢那个名字,他都随她。他很想她,一看不到她,他就开始想她。想看看她平日都做些什么,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说,过得很好,可是每次走到门口,他又退却了,没有勇气走进去,怕惊扰她,怕她给他冷眼,怕他走进去,她看着的却是别人。
他想给她最完美的,可是他办不到,这是一个君王的无奈。办不到,那就放手,可是他不忍放手。他跟着他们一路过来,看她进了别人的房间,关上的门,就是两个世界。三年,真的又是两个世界了么?赵喻一个人闷闷地喝酒,凄凉的箫声缭绕心头,心绪有些烦乱,有些难受,有些难堪。
侍卫在一旁小心斟酌着,问了一句:“陛下,要不要也找位姑娘来解解琴意?”
“好。”第一次,他毫不犹豫点头。
像是以前,他是不屑要人作陪的,可是今日……他突然觉得,有这么个地方也是好的。
“快别吹了,太凄惨了,怎一个惨字了得。我还真想不出来,你是遭受过多大的罪啊!”离朱夺过秀秀手中的萧,很难想象,在她身上发生过什么。这些,他突然就很想去了解,很想去在乎。
“我这不是好好的,能遭多大的罪?只不过路太弯,太难走。”走着走着,就不知道走向了何方。
“那就别走了。”离朱从后面抱了抱她。
“怎么,你要养我啊?”秀秀捏了捏他的脸。离朱王爷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可爱。
“有何不可?”离朱按住她的手。如若可以,就将她当做妹妹吧,他老娘正好缺一个女儿。
“你认为我需要你养?我记得你虽然是个王爷,但是你从来不务正业,我虽是个女官,好歹也摇摇笔杆子,闲时帮人写个字抄个书什么的,收入也算不错。”秀秀毫不留情打击他。不是真的想这么说,其实她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女人,不要这么强势。”离朱自然知道她的想法,这个女人,就喜欢耍嘴皮子,果真是个刀子嘴。
“……”怎么会是强势呢?只是一个人走着习惯了,不需要别人的肩膀。其实有个肩膀靠靠多好啊,就是靠着另一个肩膀,需要多一段的时间去适应,而且搞不好会走老路,原路迂回。能够自己一个人走的路,就一个人走吧。
“话说,你这媚术怎么炼成的,嗯?”离朱将头搁在她肩上,暧昧地道。
秀秀回过头,媚眼一眨:“我哪里需要练就,明明就是浑然天成。”
“……”
“听说我四哥昨儿个带回一个女人,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刚上完早朝,离朱王爷就摇着折扇三两步靠过来,邪魅的眼神望着秀秀有些缠绵,他试探着,走近秀秀一些,眼珠子转了几转,细细观察她的反应。
秀秀没什么反应,打了个哈欠道:“没准儿就是你说的那位绝色美人儿刺激了他,她昨儿不是身子不舒服么?”说完又打了个哈欠,继续道:“可是你那四哥非要人作陪,于是两人就矛盾了……”
“你这一番推理很有些道理。”离朱点点头:“不过毫无根据。我四哥可不是这么随便的人。”
秀秀望着这张与赵喻七分相似的脸,心想:赵喻随便,那不叫随便,那叫自便,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娶谁就娶谁,有没有人敢说他什么。
“不过就是有些可惜了。”秀秀叹了口气。
“怎么?”离朱饶有兴致地望着她,示意她快说。
“你看啊,”秀秀分析道:“你四哥本来就是受了刺激的,想要带回的本是那位绝色美人儿,可是偏偏就不巧了,只好找个人来顶替。真是可惜了一位美人,又便宜了一位美人。我怎么觉得我这心里隐隐作痛呢?”
秀秀捂着嘴吃吃地说:“其实这些也没什么,做个妓女其实也很好是不是?指不定哪天,就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她抬头望了望天,再次犯困地道。
“你真这么想?”离朱有些讪讪地问。
秀秀点点头,“嗯,我真这么想,不过我不会真的这么做。这种事情几率有点小,搞不好一生就这么毁了,我只会做更有把握的事。”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不过美人儿,应该能找到好归宿的吧,比如说,你?”离朱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示意他们可以凑合凑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