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夫妻俩第二天一早就搭乘航班去了英国。
只是上了飞机不一会儿,容止就开始晕机。席莫言凉看她难受的脸色发白,眉头紧皱,有些心疼,“你晕机怎么不告诉我?”
“我以前不晕机的,可能是因为怀孕吧。”容止窝在他怀里,有气无力。
其实她一直都晕机,不止如此还恐高,看着外面的云彩,她都感觉自己心跳加速。
席莫言凉低头看了看她,这个孩子真是能折腾。他叹了一声,轻轻拍着她,因为怀孕,她不能吃药,可看她难受的样子,他心里也不好受。
容止感觉到抱着她胳膊的僵硬,轻扯了扯嘴唇,“你给我读书吧,我一会儿睡着了就好了。”
席莫言凉点头,拿出他带上飞机的一本哲学书开始读。因为怕影响到舱内的其他人,他的声音很低。
哲学书苦涩无趣,晦涩难懂,可他声音低沉,又有一丝清越,读的不紧不慢,听起来让人很舒服。
容止听着,感觉嗡嗡响的耳边,清晰了不少,他的声音听起来尤为的动听暖人,她抱着他的腰,窝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和声音,不一会儿昏昏欲睡。
席莫言凉读了一会儿,一低头看她睡着了,虽然睡得不安稳,眉头依然紧皱,可终究还是睡着了。
他招手,向空乘要一条毯子来,小姑娘爱俏,说是要去见婆婆,不能太不正式,死缠烂打下,他才答应她穿那件明红色的薄风衣。
空乘一会儿就拿了条很有厚度的毯子过来,只是送完毯子仍然没有走,整个人有些不好意思,席莫言凉想了想,低声问道::“是要签名吗?”
美丽漂亮的空乘惊鄂,没想到席总裁能那么直接,她还在想怎么开口,片刻,她点头,看了看席总裁怀里睡着的女孩儿,低声说:“我弟弟是剑桥的学生,您的校友,他非常崇拜您,希望能有一张您的签名。”
席莫言凉一笑,轻轻地抽出他放在书里的笔,接过空乘手里的卡片,认真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后,空乘忙接过签名,脸色红红,有些紧张,过一会儿,嘴巴张了张才说了一句,“谢谢。”
之后,又说道:“祝你们幸福!我们都非常喜欢小七妹妹的采访风格!”
空乘走后,席莫言凉一笑,低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那张俏脸,因为睡着,她的脸色红润了不少,红扑扑的很可爱,那里还有在外采访时候的清冷知性。
他伸手抚上她的脸,低声一笑,这是他的女人,他的骄傲,他喜欢的,自然还有更多有眼光的人喜欢。
她昨天不知道跟岳母谈了什么,临睡的时候,竟告诉他,她不想去上班了,她想跟着二婶时不时参加一些宴会,出席一些活动。
他转念一想,就明白她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是岳母告诉她,席家的处境了?
其实,无论如何,席家都不会太被动,沈家成了,他们当然跟着更好,而沈家不成,也不是说谁就能拿捏得了席家怎样。
她想出席一些活动,想开始熟悉,熟练席家少夫人这个角色,这是好的,可那样一个圈子,她初来乍到,一定很辛苦,他不想让她那样。
席家没有主母的时候,夫人外交起不了作用,可谁敢轻看席家一眼?而同样,只要她不喜欢,她不用去参加任何活动,不用出席任何晚宴,但谁又敢小看了她?
爸爸拿她当亲生女儿看待,不会让人因为席家而放弃自己喜欢的工作,而他也喜欢那个灵动自信无拘无束的容止。
有些事情,他们能做的,就尽量不让她在费神。她只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好好的照顾孩子,好好的爱他就够了。
容止迷迷糊糊的醒来,感觉整个人好了不少,头也不像之前那样的疼,耳边也没有杂音。她一低头感觉到身上盖得毯子,伸手想把毯子拿下来,就听头顶他的声音响起,“醒来?给你叫杯牛奶喝吧?”
“嗯。”容止闭上眼睛,依靠着他,人还没有彻底清醒。
席莫言凉一笑,叫来了一杯牛奶,一杯咖啡,又给她拿了点小点心。
容止闭着眼睛,又想睡过去,突然闻到了一股好闻的味道,她以为是梦游了,就轻喃了一句,“好像是抹茶蛋糕的味道。”
“呵呵。”
头顶上有笑声?不是在梦游吗?容止艰难地睁开眼睛,一抬头就看见席莫言凉那双带笑的眼睛。
他很少这样眼底都是笑,容止愣了楞,随后想起来,这是现实,那他刚才笑……
是笑她的梦话?她下意识的摸摸嘴角,梦里闻见芝士蛋糕的闻到并且说不来这不丢人,丢人的是……流口水!
不过,好在,并没有。她的面子还在。容止镇定了下来,撑着身子起来,一抬眼就看见桌子上摆着的,牛奶,咖啡……抹茶蛋糕。
原来不是梦里的味道啊。真是丢人,睡得连梦跟现实都分不清了。席莫言凉看她窘迫的样子,一笑,不过也没在继续逗她,万一,她这一个恼羞成怒,饭都不吃了,到最后苦的不还是他?
“吃点一点儿吧?睡了七八个小时了,也该饿了吧。”席莫言凉拿起桌上的温牛奶放在她手里。
容止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表,确实……七八个小时了,她也是够能睡了。
这个腕上的表就是那次绑架的时候被那个小年轻人拿走的那块,她第二天醒来,这块表就在她的床头。听言宥说,他们是在她被送往医院的同时,在一个山洞里发现那两个人的。
这块表,她很喜欢,因为这算是她跟言凉唯一的一件情侣物件了。
喝完一杯牛奶,容止把杯子放下,席莫言凉拿着抹茶蛋糕给她,她摇了摇头。
刚才闻着还挺香的,可她喝了一杯牛奶,又晕机,顿时感觉受不了那个味道了。
席莫言凉看她不想吃,也不强求她,“什么时候饿了跟我说。”
容止点头,依旧窝在他的怀里,轻声跟他说着话,一会儿,飞机落地。
下了飞机,走到街头,英国正是上午,空气湿润,烟雨濛濛,正是新年,街上的人,稀稀疏疏,可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开心,容止看着也感觉很关系。
小雨很小,像绸缎一样,席莫言凉要打车,可容止却想走走,美其名曰,“睡了那么久,宝宝也想活动活动了。”
席莫言凉无奈,“那好吧,宝宝活动活动吧。”一句话含糊不清,不知道他说的宝宝是她,还是真正的宝宝。
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在英国的街头,自在,肆意而又有着满满的情谊。席莫言凉看容止兴致很高,也走的很慢,伸手给她指着这儿的标志性建筑,告诉她,他曾经在这儿的故事儿。
一路上容止听得入神。原来,他也打过工,他说他来英国之后,不理解家里人的行为,十年没有用席家一分钱,也没有用他妈妈一分钱,他想证明,他不是一个废人,不是一个被抛弃的人。
他说,他有一年生日特别想她,那个中国的情人节,他在西方再也没有过过,却抑制不住的想她。
他说,他曾经差一点就颓废了,蹦极,登山,极限运动,什么玩命,他玩什么,只是后来一次爬山遇上雪崩,他第一次感觉怕。
心里想,他死了,他妈妈怎么办?然后就是,他死了,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
容止听了一路上,听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言凉,回国之后的言凉,在她面前,在所有人面前的言凉,从来都是强大的,宽容的,温柔的,她从来不知道曾经某一个时段的他,竟然活的那么没有自信,那么辛苦。
她心疼的无以复加,眼睛红红,却始终就没掉眼泪。她握着他的手,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他历尽千辛万苦只为给我一个完好的他,我除了好好爱他,似乎没有别的路可以选。”
等两个人走到席莫言凉的住所时,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的事儿了。
因为知道要回来,提前席莫言凉就让人把房间给清扫了,他看了看干净的浴室,放了水之后,忙把淋了细雨的容止推进去。
容止无奈,其实她并没有什么事,她穿的不薄,不过走了一路确实是出了汗,洗洗也是应该。
只是洗完之后,她发现她并没有睡衣,就隔着门喊言凉。
席莫言凉正在做饭,听到她喊,就走到浴室门口,听到她说没有睡衣,他突然发现……他并没有给她带睡衣过来,也没有让人给她准备睡衣。
没办法,他只能去他妈妈莫笑妍的房间。
笑妍女士的房间,还是原来的样子。提前让人来收拾过,房间里很干净。
席莫言凉打开衣柜,看一柜子的旗袍,眼睛一涩。他外婆喜欢穿旗袍,莫女士耳濡目染,也很喜欢。
英国天气不错,她一年四季都能穿旗袍,薄的厚的,各色的都有。
席莫言凉看着,想起浴室里她还等着,就挑了一件半旧中厚的妃色旗袍。
旗袍上绣着大团的合欢花,好看的很。拿着旗袍,又去行李箱里拿了一套她的小……内衣裤。
尽量克制住不脸红,不想入非非的席莫言凉敲了敲浴室的门,一会儿,一双玉白的手伸了出来。
他把衣服放到她手上,看着一粉一白的对比不由得喉头一紧,轻咳了一声,“快点儿,别着凉了。”
容止脸红扑扑的,不知道是被蒸汽熏的,还是其他,低声应了一声“好。”
两个人简单的吃了饭,容止兴致很好,要让他带她去转转,看一看伦敦的夜景,可席莫言凉不愿意。
坐了那么久的飞机,她得休息。不过虽然没带她出门,他却抱着她在阳台看了很久的夜景。
直到夜色昏沉,她昏昏欲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