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焉原本想从父亲的嘴里,探出实情。
却不料,因此而让父亲去了肖焉的房间,无形当中,帮了肖焉的忙。
此刻,肖焉的房间内,一地狼藉。
而肖焉那张脸,早就哭成了花猫样。
房间内的丫头们,被肖焉给弄得六神无主,手足无措。
接触了太多的主子,这些人还是第一次,见识过这样毫无分寸、撒泼胡闹,为了得到男人的宠爱,而不顾忌自己的形象,厚脸皮的主子。
漓博明来到门外,听到屋内的嚎哭,他皱了皱眉,折转身想要离开,但想到漓琢方才的疑问。
他忍了忍,推开了门。
“啊!”
站在门口的丫头,看到漓博明进来,惊呼了一声。
“武郡王。”
哭嚎中的肖焉,耳尖听到门口的说话声。
一怔的她,似被人一下卡住了喉咙,忽然就没了声息。
“怎么伺候小丫头的?”
漓博明阴鸷地说完,早有丫头为他撩门帘,漓博明走进里间。
此刻的肖焉,鼻涕眼泪还挂在脸上,她却能够冲着进门的漓博明展露笑颜。
她忍着痛,心机极深的肖焉,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赤着脚翻到地上。
“肖焉就知道,武郡王会来看肖焉。”
肖焉故意地大力,让她结了痂的伤口裂开,血氤氲了她身上的衣服。醒目刺眼。
“你身上有伤,干嘛下地?”
漓博明看到她身上出血,心中一紧,温怒地冲着她道。
“还不扶你们主子起来。”
“是。”有丫头来到肖焉的身边,伸手就要扶她起来。
“你们别动,肖焉就这么跪着,肖焉愿意为武郡王,做任何的事情,哪怕是要让肖焉去死,肖焉都愿意。
肖焉如此,漓博明自然会想到漓钰大婚那天,肖焉张狂的表现。
那天,漓博明是故意的让肖焉出现在哪儿,目的就是要让冷小熹看到。
却不料,肖焉那天表现的太过。
到现在,整个的朝廷上,人们说起这件事情来,还都摇头叹息。
漓博明如此,肖焉又怎会不知漓博明的故意。
只是,她凭借漓博明的刻意,她表现的太过。
要知道,那是她故意而为之。
虽然,她也因此而受到了惩戒,不过,她心甘情愿,求之不得。
既来之则安之,打定主意的肖焉,就是要利用自己重伤,而博得漓博明对她的亏欠。
可以说,机会难得,她必须要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
“肖焉有话要跟武郡王说,因武郡王之前有话在先,所以,肖焉觉得,觉得有必要让武郡王知道,知道肖焉那天可谓是煞费苦心,才会那般的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肖焉早就编排好了,等她见到漓博明时,要如此如此地解释那天,皇上大婚那天的托词。
“可是,可是,肖焉还以为,上次皇上大婚,肖焉为了能帮到武郡王,那样如此地对待熹娘子,武郡王因此而怪罪了肖焉,再也不理肖焉了。”
肖焉说到此处,掩面嘤嘤地哭了起来。
哭了几声的肖焉,聪明地知道,但凡是男人,都不会喜欢,哭起来就没完的女子。
所以,她适时地止住了哭声,一个重头就叩到了地上。
“武郡王,肖焉不会忘记,那天您在皇上面前,为肖焉求情的事情,肖焉的这条命,原本就是武郡王您的,所以,不管今后武郡王要肖焉做什么,肖焉都愿意为武郡王您做。”
她如此,心中憋着一口气的漓博明还能说什么,什么话都被肖焉给说完了。
“好了,肖焉,本王知道你的心意,你起来吧!”
“武郡王,肖焉能够见到武郡王的面,就算是肖焉身上的血流干了,肖焉也心甘情愿。”
肖焉没有起来,她说着,眼中再次流出了眼泪。
肖焉怎么说,也算是天生丽质的大美女。
现如今,她笑中含泪的样子,楚楚动人,怕是任何一个男子,面对她的样子,都无法做到无动于衷,都会被她的样子震撼、感动。
漓博明血肉之躯,本就天性善良的他,怎会不被她真诚的一番话语震撼。
弯腰,漓博明亲自伸手扶她起来。
肖焉的整个身子虚浮,才被扶起的瞬间,她软绵绵地靠在了漓博明的怀里。
只是一下过后,肖焉便惊跳出来,不好意思起来。
她抬水眸,红了脸,娇羞尽显。
“武郡王,肖焉身子绵软,方才肖焉真不是故意的,肖焉恳请武郡王责罚。”
她摇摇晃晃,含羞带怕的样子,叫漓博明忽然之间,就觉她很是可怜。
是真的可怜。
人世间所有的情感,怕都是先从可怜而繁衍开来。
漓博明虽然为王,为过皇,先婚后爱的他,从没经过恋爱这一体验的他。
可以说,他的情感世界里,荒芜、单纯之又单纯。
他哪儿能经受得了,肖焉刻意给他编织的情网。
他那一点点的戒备之心,在善于伪装自己的肖焉面前,毁于一旦,崩溃瓦解。
肖焉喜欢漓博明,整个燕国,人尽皆知,她到了这个年纪,不婚不嫁。
而今,自己居然为了拿她当挡箭牌,逼退冷小熹,导致她被打五十大棍,受伤严重。
这对于一个女人,对于一个喜欢自己的女人来说,不公平。
真的不公平。
看着肖焉垂首,含泪欲滴的模样,漓博明忽然就觉得,是自己利用了她。
自己不该利用她对自己的情感,自己亵渎了这份情感。
“来人,还不扶你们主子上床。”
“是,武郡王。”
一直站在漓博明身后的丫头们闻言,纷纷上前,扶着忽然间就娇弱无比的肖焉。
娇弱,呻**吟,呼疼,蹙黛眉,所有叫人怜爱的表情,怕是都被肖焉给演绎了一遍。
她终于是躺在了床上,丫头拎起被子,要为她盖上。
漓博明看着她身下被血染红的亵衣。
“来人,快去请御医过来。”
“武郡王,肖焉身子无恙,不过是流了些血出来,又没伤筋动骨,伤口长上几日就可用了,武郡王别担心。”
肖焉说完,忽然就又垂泪下来。
“武郡王,是不是御医来了,武郡王就会离开肖焉?再也不来看肖焉了。”
被她问及,漓博明蹙眉。
他原本就没想过来看她,若不是漓琢的狐疑,他怎会来此。
不过,现在看肖焉可怜兮兮的样子,还真叫他自责,迈不开步子。
若不是她被当成了气人的工具,何至于此。
若是自己就佛袖而去,那对于肖焉来说,貌似真的不公。
“本王,留在这里不走。”
这句话忽然就冲口而出,话落,漓博明不自禁的也被吓住。
自己这是干嘛?
“武郡王,肖焉好高兴,高兴武郡王能留下来陪着肖焉,武郡王就陪着肖焉说说话儿。”
肖焉说完,抬手抹着眼泪,又道。
“其实,肖焉别无他求,武郡王能够呆在肖焉身边,就这么坐着,肖焉今生今世都会满足,死而无憾。”
她的一嗔一喜,她的垂泪欲滴,她的哀怨请求,都被她表现的极好,淋漓尽致。
不得不佩服她高超的演技,怕是最好的喜剧演员,在她面前自叹不如,都要甘拜下风。
不一会儿,太医院的孙大夫身背药箱前来。
“武郡王,肖焉换药场面太过的血污,不能污了武郡王的眼睛,还请武郡王去外间喝茶。”
肖焉故作瑟缩,眼中含泪,语音颤抖地冲着正思忖,是离开,还是离开的漓博明,娇弱了道。
她引自己而受伤,漓博明的心头再次划过一丝歉意。
接下来的日子里,虽然,漓博明还不时地躲在书房。
可是,他内心不再抵触肖焉。
只要肖焉派人来请,十回他会去三回。
漓博明也从最初的鄙视肖焉,到现在的不排斥肖焉。
他能够跟他欣然面对,能够跟她正常的沟通对话。
十几天过去了,肖焉已经能够下床走动。
她就时不时地煲了汤,亲自地送到漓博明的书房门口。
她不在那么的粘着他。
可是,漓博明却能处处地感受到她的温情,感受到她无时无刻的关心。
这样被人关心的感觉,是在每日只顾着忙碌的冷小熹,粗枝大叶的冷小熹哪儿,从来就没有过的。
漓博明跟肖焉的情感,在不自觉中升温。
此刻的媚园,却是愁云惨淡。
瑾儿郡主自打漓钰娶了婉儿为妻。
瑾儿上吊自尽没死成,她就再也不肯说话,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什么也不坐,就那么呆呆子看着一处。
这可把漓媚公主给急得不行,就连孙白冰也因此而整日的愁眉不展。
正给媚园上下,阴云笼罩,唉声叹气。
这日,邱鹏经过了一番精心的准备,他来到媚园的大门口,登门求见。
他恳请守门之人,进去通传,说他有办法让瑾儿郡主,变回原来的瑾儿。
漓媚请了太多的大夫为瑾儿诊病,可哪一个大夫瞧过了之后,全都摇头叹息。
现在,大门口居然有人信誓旦旦地说,说他能让瑾儿恢复之前样子。
天降喜讯,苦极、病急乱投医的漓媚,破天荒地亲自去大门口迎接。
不料,眼前居然是一个才不过十几岁,乳臭未干,仪表堂堂,陌生又帅气男孩。
顿时,以为被耍了的她,怒气写在了脸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