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身后稚嫩又焦急的童音,漓晟弘觉得很有道理,心境忽然一下的大好,眉头竟舒展开来。
孙丞相一见,心头的那块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这下,他跟自己的儿媳漓媚公主,跟熹娘子可算是有个交代了。
“皇上,因太子妃之前也被罪臣明浩差一点杀掉,若不是武郡王及时的出手相助,因她又是熹娘子嫡亲的妹妹,此事又实在跟她无关,故此,请求皇上网开一面,皇上认为可好?”
孙丞相为了能够保全冷晓娟母子之命,又多说了此话,朝堂之下的那些大臣们闻听频频地点头。
“孙丞相说的极是,想那冷小熹为了咱燕国,呕心沥血,咱们无以为报,熹娘子就一个妹妹在身边,若是真的给斩了,实在是不人道。”
“对啊!对啊!此事万万不可为之。”
“皇上,孙丞相说得有理,虽然,历朝历代法不容情,可那冷晓娟来自于乡野,自是没那野心,还有咱们都听说,若不是武郡王出手相救,此女子定然会被罪臣给诛杀之,故此,此女子不应当被株连。”
朝堂下的大臣们一致的同意,正和漓晟弘的心意,他顺水推舟,送到他脚下的台阶,他怎肯放过。
故此……
“唔,此事孙丞相处理的极好,各位大臣们又这般的说情,朕也觉得不能因为罪人明浩的行为,累及无辜之人。”
“皇上,那赵国的公主完颜纳尔尚还住在太子府,臣不知道应当怎么处理此事。”
“这个?”孙丞相所提出来的话,让漓晟弘也有些的为难。
按说,罪臣的家人应当一并的处斩,可是,身为太子妃的冷晓娟都留下一命,若是把完颜公主处斩,似乎就说不过去。
还有就是,如今的赵国皇上及皇后又都在燕国。
若是杀了完颜纳尔,势必会挑起两国的仇恨,引发战争。
可若是一点点也不处罚太子府的人,那全天下的百姓会不会认为皇上惩罚无度,难以掩住百姓们的悠悠之口?
“父皇,儿臣有一想法,可否退朝之后在禀明父皇。”漓博明漆黑的眼珠一转,说出了此话,只是这个办法还不甚成熟,需谨慎仪过了之后,方能定夺。
“也好,既然武郡王想到了解决的办法,那就先退朝,等朕想到了解决的办法,自然会跟诸位大臣们商议。”
皇宫这边一切似乎都走上了正规,冷小熹此刻正在宫外。
这还是自出事之后,冷小熹第一次出宫。
一路上,虽然她坐在车内,可她之前的随从百姓们都认识,这一路上行来,冷小熹可谓是笑僵了脸。
她时不时的要掀开车帘,跟热情的百姓,问候她的人打招呼。
“熹娘子,咱们终于又看到您了,你没事真好。”
“熹娘子,咱燕国有你,定然昌盛。”
“熹娘子,能见到你活着真好。”
……太多、太多的百姓们,为亲眼见到活的冷小熹而奔走相告,只是一会儿,这一路满街筒子就站满了前来观望的百姓们。
虽然冷小熹这一路行来走得很慢,可她并没有急于去医馆,也没有去任何一间工厂铺子去看,而是直接的奔嘉宝跟肖良的家里。
因为她心中惦念着的是嘉宝的独生女儿婉儿,也不知没了娘疼爱的小碗儿,现在怎样了?
嘉宝的铺子萧瑟的厉害,自打嘉宝去了,铺子就关了门,店小二们都乌鸦散,落着灰的大门上被一根铁链子栓了,上头趴着一把叫人心悸的一把大铁锁。
看到此,冷小熹的心倏然一紧,眼泪就模糊了双眼。
之前自己每次来到这里,嘉宝都会闻声站在门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甜甜的叫一声:‘熹姐姐’。
而今,萧索的大门口,再也不会见到那张明媚的笑脸,再也听不到那声熹姐姐,怎么能不叫冷小熹辛酸难过。
“熹娘子,就别再看了。”随行的丫头对站在嘉宝铺门口的冷小熹轻声地劝慰了道。
熹娘子杂货铺子里的店小二们,闻听自家熹娘子出宫在门口,全都涌出铺子,含泪望着她,口中呢喃着着叫不够似得,一遍一遍地叫着。
“熹娘子,店掌柜的,真的是您,真的是您。”
“熹娘子,要不要进铺子里看看,就别站在这里伤心了。”
“不了,谁知道婉儿在哪儿?”冷小熹问大家。
“婉儿可有些的日子没见了,这事儿得去问肖良。”有人这样对冷小熹说。
嘉宝铺子对面就是肖良跟嘉宝的家,冷小熹叫人上前敲门,好半天门里都没有反应。
显然肖良没在家!
“熹娘子,肖良这些日子消沉的厉害。”
“那个乖巧可爱的婉儿,已有好些日子没见她了,也不知去了哪里,若是想找他,就去那边的小酒馆里,他定然在那里借酒浇愁。”
太多的百姓们见冷小熹找孩子,找肖良,纷纷地说着、伸手指着给冷小熹引路。
肖良如此,婉儿不知去向,很令冷小熹既焦急又意外,不过细想想,肖良文弱,出身于官宦之家,他长这么大一直顺顺利利的,没有经过什么大风大浪。
失去挚爱的嘉宝,他心中的疼似乎可以理解。
可婉儿还那么小,没人照顾可怎么行,难不成婉儿被肖夫人给接进肖府了?
冷小熹这么一想,觉得很有可能,因为自打肖良跟嘉宝经过了那样一场婚礼,肖家受不了压力,表面上是接受了嘉宝,也曾经让嘉宝进门。
可是嘉宝心系铺子,独来独往习惯了的嘉宝,又实在的不习惯大户人家的生活,就跟肖良以工作太忙为由,依旧地住在肖良之前租住的这个房子里。
而肖家也落得清闲,随他们的便。
可当冷小熹一想到肖焉,心中不免发急,婉儿若是真的在肖府,日子没准不好过。
被百姓一路的指引着,冷小熹终于找到了喝得烂醉,趴在桌上,嘴里不知嘀咕些啥的肖良。
此刻的肖良跟先前的肖良简直是判若两人。
之前的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的他早已不见,眼前的他,头上发髻散乱歪斜,衣服皱褶得看不清真正的颜色,宛若是一块大抹布裹在他的身上,惺忪着醉眼,满脸通红酒气熏天。
“肖良,你怎么可以这样?”
冷小熹来到他的身边,见他这样,心底泛起刺疼。
眼前的这个垃圾酒鬼,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风流倜傥,经常一身白衫的肖公子么?
“熹娘子,我去叫他。”
“不,本宫自己过去。”她没有让下人去叫他,而是自己亲自的上前,伸手推了他一下。
“谁?谁推我?我,我有钱,拿酒,拿酒来,我还要喝。”
肖良烂醉,此刻是什么也问不出来,冷小熹就叫人把他给架上了马车,送到了医馆,交给鬼医配服药汤子给他醒酒。
熹娘子好久没来医馆,肖良自打嘉宝出事就没心管理医馆。
可冷小熹所见之处,依旧的井井有条,病人跟大夫们之间医患和谐。
“熹娘子,自打肖良这样,闻华容就自动自觉的担承了肖良的工作。”
鬼医命男护给肖良灌下汤药,对冷小熹道,他的言辞当中自有对闻华容的夸赞之意。
闻华容能够自动自觉地担承医馆的事物,并且什么事情都处理的极好,这些自然的很令冷小熹满意。
闻华容听人说熹娘子来医馆,就急慌慌地赶了过来。
此刻的他一身雪白的白大褂,脖子上挂着跟现代无异的听诊器。
如今的他精神抖擞,气色很好,他方正的脸上红润冒着润泽的光亮,眼前的他活脱脱就是天生的医生材料。
“熹娘子,能见到你真好。”
“闻华容,听鬼医说,医馆多亏你打理了。”
“哪里,熹娘子您这么说话就见外了,没有你冷小熹那会有我闻华容的今天,那会有我那一双儿女的今天。”
闻华容这句话说得是一点也没错,当初穷困潦倒的他,若不是碰到了冷小熹的伸手相助,现在的他不敢想象会变成什么样,不敢想象自己跟孩子还能不能活在这个世上。
如今的闻华容被冷小熹指派给了鬼医学徒,而现在的他已经完全的能够出徒,他把鬼医一身的功夫学得差不多了。
“熹娘子,如今小娟带着孩子住在镇军府,您放心,只要有我闻华容在,我定会把她们母女照顾好。”
闻华容如此地说话,叫冷小熹醒悟,闻华容一直的住在空置这的镇军府里,如今,妹妹冷晓娟也住在镇军府。
虽然镇军府很大,可是两个身份不同的人住在一起,可别惹人闲话!
冷小熹想到这里,抬头禁不住的看了眼闻华容,心道,若是……
咳!想到哪里去了,以后的事情顺其自然,冷晓娟还没能从痛苦中走出来,等一下自己忙完了,得去看看小娟了。
肖良喝进去醒酒的药汤子,不一会儿幽幽地转醒,当他看到坐在那里,跟闻华容看账目,看病历的冷小熹时。
“呜呜呜,熹娘子,真的是熹娘子您啊!呜呜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