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冷孝林的正房老婆覃氏却死活都不同意,要知道,真正的富户是她覃氏,冷孝林最初只不过是覃家的上门女婿,覃氏的爹娘一生只生了她这么一个女儿后便没再生养。
覃家地多,宅子大,那个时候,冷孝林是冷家村里唯一的一个上过私塾的人,冷孝林又是冷家村里长相不错的男子,所以,覃氏便看上了能言善辩,会哄女孩子开心的冷孝林,死活是非他不嫁。
冷孝林毕竟是读过书的人,做起事情来有板有眼,几年间就把覃家给翻了个个,不仅覃家是越来银子越多,房子越来越大,地也越来的越多,就连平素叫覃家大院的覃家,也被冷孝林大大方方的换上了冷家大宅的匾额。
后来覃家二老相继去世,可覃氏一直也没有放弃她手中的权利,冷孝林好色,整个的冷家村民都知道,覃氏也自知凭她一个人的能力无法收住冷孝林的心的,所以,覃氏年轻时就跟冷孝林约法三章,冷孝林只能明媒正娶三房夫人,没有第四房之说。
可现在,毕钏的肚子里怀的是冷家的骨血,如果,毕钏真的被村长给沉塘的,村民们一定会说冷家没有人情味,笑话冷家,那么,冷家的脸将往哪放。
最后,覃氏终于发话,“让毕钏进门可以,她的身份一辈子都别想有名分,冷家不差那一口吃喝。”
后来,毕钏生下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就是冷孝林最小的儿子,也就是冷小熹的亲爹,冷德贵。
冷德贵因为是没名没分的下人毕钏所生,冷德贵在冷家一直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跟佣人长工没有什么分别,只是,长工干完了活可以回家,他可以留在冷家,吃住在冷家。
后来,冷孝林为冷德贵娶了媳妇。
赵氏现在看到毕钏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鼻子里哼了一声,睨了她一眼,道:“这点水怎么能够,再烧。”说完,赵氏出了屋子,一边凉快去了。
这时,毕钏的二孙女,也就是冷小熹的大妹冷晓娟走了进来。
“奶,小玲饿了一直在哭,有吃的没?”
毕钏闻听冷晓娟这么说话,忙站起来,手在看不清颜色的围裙上擦着,探头往门外瞧了瞧,从厨房墙上的碗架子底下,拿出一个冰凉的贴饼子,快速的塞进冷晓娟的怀里。
“快去给妹妹吃,别让人看到。”
冷小娟还没来得及把贴饼子藏好,刘氏从外面走了进来,道:“什么东西别让人看到啊?”
当刘氏看到冷晓娟手上拿着的贴饼子,眼睛立马瞪了起来。
“这不早不晚,没到吃饭的时辰,怎么就又吃上了。”说着,她一把打掉那个贴饼子。
饼子掉在了地上,刘氏一脚踢开了贴饼子,贴饼子滚出了好远。
冷小娟见了心疼的不行,追着大喊着:“我跟妹妹还没吃饭呢!”
不想,冷小娟追贴饼子的时候,小小的身子撞到刘氏的身上,刘氏的身子往后仰了仰,差点没跌倒,她怒了,“小贱人,你敢打我?”
方才在院子里,她看到赵氏勾引老爷,肚子里有气又不敢撒,本想来到这里寻了茬,教训那个骚狐狸,不想,骚狐狸不在,毕钏跟她的孙女不偏不倚的撞倒她的面前,成了她的撒气桶。
“天啊!要造反了,小的打老的了啊……”刘氏扯开嗓子,合着猪凄厉叫的声音,坐到了地上拍手打掌的嚎了起来,刘氏嚎哭的声音,惊动了一院子的人。
此刻屋内的冷德奎一脸的不快,骂骂咧咧的从陆氏的身上翻了下来。
“老贱蹄子,害得老子差一点没憋回去。”
“你敢骂赵氏老贱蹄子,赵氏现在可是你爹眼中一朵花儿呢!”陆氏趁机煽风点火,唯恐事情不大。
冷德奎是覃氏的长子,如今的覃氏身体一直不大好,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每日里只顾着吃斋念佛,极少管家里的事儿了,可最近这冷孝林跟赵氏走得勤,眉来眼去的劲,还是被覃氏发觉。
一日,冷德奎跟母亲闲聊时,覃氏就跟冷德奎说过,她的年纪大了,不想太劳心费力,可这赵氏的狐媚样,她还是看不过眼,德奎啊,恁爹的年纪大了,眼瞅着重孙了都要到了说亲的年纪,如果恁爹在弄出一些的花花肠子来,这岂不是给儿孙的脸上抹黑,恁就眼睁睁的看着他胡来?
覃氏这么说话,冷德奎的心中不免为难,现下的冷家还是冷孝林说了算,他虽然帮着冷孝林管家,可有些事还是要顺着他爹的眼色行事。
故此,这冷德奎便早有心思,想着,抓住赵氏的错处好赶她离开冷家。
“别胡咧咧,还不快起来,出去看看,你没听见?刘氏又闹开了。”冷德奎说着,抓过衣服,丢在陆氏的身上。
每个人都有最致命的弱处,冷德奎最怕的是,他如果理由不充分的赶走了赵氏,惹了爹生气,万一哪天冷孝林突发奇想,把掌家的大权落到其他几位弟兄们的身上,那可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冷孝林虽然有三房媳妇,加上一个毕钏没有名分的,一生却只生下了四个儿子,大儿子冷德奎,住在家里,二儿子冷德涛秉承父业,读了七八年的私塾,一事无成,早年间去了江晨县给人家当了上门女婿,娶了江晨县的县官上官江雄家,唯一的、腿有残疾的上官婉儿为妻。
而冷孝林的三儿子冷德森算是能让冷孝林欣慰些,闯出一番天地的儿子,这冷德森在南邱镇上开了一家很大的店铺。铺子里卖一些的成衣、鞋袜、帽子、布匹,棉花、娟秀等等的日常用品,生意还不错,每日里进账的银子也多。
这四儿子,也就是冷孝林最小的儿子,冷小熹的爹冷德贵了,冷德贵一直不被人瞧上,蜗居在冷家后院一个最为偏僻的地方。
当初,冷小熹的婚事,是冷德森牵的线。
对方是南邱镇上的最大酒楼闻香下马便是林家所开,当时冷小熹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儿,林家的长子林鹤轩长冷小熹两岁,这林鹤轩一直在京城读书,回乡过年时听闻了冷小熹这个美人,便央求父亲去了冷家给他跟小美人冷小熹定了亲,想着,等暑期休沐,跟心仪的冷小熹成亲。
不想,天算不如人算,这冷小熹因天乍暖还寒,贪凉睡觉,受了风寒,得了这嘴歪眼斜的病,虽然,冷德贵跟张秀英竭尽全力的为冷小熹求医问药,可不管怎么扎古,冷小熹这嘴歪眼斜的病,就是不见好。
这闻香下马酒楼的掌柜林倚天,怎么能准许这样的丑女再嫁进林家,成为他的儿媳,便不等林鹤轩知晓,私自去了冷家要回了彩礼退了亲。
这被退了亲的冷小熹受不了打击,自此一蹶不振,每日里以泪洗面,一心想死,这可苦了冷德贵两口,每日里看着、守着宝贝女儿,若不是赵氏的二女儿,嫁到了杏山村的冷九花从中牵线,冷小熹怕是要烂在家里,没人要了。
高家大院里闹得不可开交,杏山村这边。冷小熹抱着一大堆的被单来到了房后泉水边,又反身回去拿了两个盆子跟皂荚过来。
她看了看水边那块光滑的大石头,如果在这块石头上洗衣服方便是方便了,不过,这里很可能是村民们吃水的源头。
想到此,冷小熹不惜一趟一趟的邻水上来洗那一大盆的衣服被单。
接连拎了四桶水上来,冷小熹累得是虚汗连连。
稍做休息,她把皂荚击碎,跟被单一起浸泡到木盆当中,用手揉搓了一阵。
抬手擦汗时,她看到她对面的半山腰上,郁郁葱葱,一个个裸露的岩石缝隙中,长着一棵棵奇形怪状的树,枝叶间缀满了或青涩、或泛黄的圆润果实。
那果实比核桃大一些,随风摇弋,飘来一股子的清香。
冷小熹是一个十足的吃货,食物对于一个吃货来讲,有着无法抗拒的诱惑力。
那树上的果实是什么果子?能吃吗?好奇心起,冷小熹小心的踩着湿滑的岩石,攀上了对面的山坡。
这山上的岩石很多,可谓是怪石林立,冷小熹攀爬时方才体味到,这没有开垦的山有多么的难爬。
张狂的树枝划痛了她的脸,荆棘遍布,脚下根本是无路可走,想要靠近半山腰离她最近的树,真是看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好再,冷小熹除了好吃之外,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想要做的事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既然,她已经上了山,就得坚持到底,终于,她来到一棵树下,伸手摘了一个泛黄,看着比其它果子要熟的果实,拿到近前,她才恍然,原来这满树的果实,居然是山杏,难怪她所居住的村庄叫杏山村了。
用手擦了擦手中的山杏,冷小熹咬了一口,满嘴的酸涩,味道极为的难吃,难怪,这山上没有人来,原来是这看着美味的东西,难以下咽。
太阳明晃晃的悬在头顶,虽然,冷小熹不会看阳光判断时间,可她也知道,此刻已近中午时分。
被子还没洗,不能贪玩,这样想着,她顺着来路小心翼翼的往下走,可真的是应了那句话,上山容易下山难。
冷小熹一点一点的往下面挪着,忽然,她的眼睛一亮,她看到不远处的树丛中,生长着大片大片的植物,这这种植物冷小熹认识,这种植物的学名叫枯茗,熟称野茴香,也就是我们现代人喜欢的孜然,孜然不仅可以食用,还有着不为人知的药用价值。
冷小熹曾经翻阅过书籍,孜然的功效理气开胃,祛风止痛,古时候,大家都不知道野茴香的作用,更没人知道野茴香草籽药用价值,及其可食用的方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