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屋外天光亮起来的时候,邓钧不甘心的从床上爬起来,望了一眼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沉沉睡去的侃头。
侃头此时眉头紧皱,胸口处伤口已经好了一些,不过疗伤的丹药也又消耗掉了一颗,他们之前存了不少的晶石,但也禁不住这样的挥霍,数次任务下来,他们身上的晶石也已经去了七七八八,马上就要重新变成穷光蛋了。
邓钧叹了一口气后,悄悄的穿好衣服走出房间,朝阳正在徐徐上升,屋外的空气格外清新,此刻正是一天最美好的时刻,但邓钧却觉得自己现在离开这里,很有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邓钧想了想后将自己身上剩下的晶石全部拿出来,留下四五颗备用,剩下的他用袋子装好,轻轻开门重新走入屋中,将晶石放在了侃头的床头边上。
随后邓钧轻轻关门,深吸一口气,用力的拍了拍脸后走向饭堂。
原本他们还有三四个门派可以去,但他和侃头凑在一起,稍稍打听了一下,就知道那几个门派都是什么货色,他们若去了,简直就是羊入虎口,但除了那几个门派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门派敢招收他们,他们也就只能继续做劳役。
魏老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早餐,邓钧海吃了一顿,将自己吃得饱饱的后,这才抹了抹嘴,朝着派役堂走去。
每一天都是最后一天,每一顿饭都是最后一餐,抱着这样的觉悟,邓钧踏上了属于他的征程。
来到派役堂,颇具风情的云姨神情变得有些怪异,望了邓钧身后一眼道:“侃头呢?”
邓钧现在对于云姨已经没有什么好看法了,因为云姨给他和侃头安排了太多的艰巨任务。邓钧硬邦邦的回答道:“他昨日伤了胸口,今日只能请假了,这是他的罚金!”
邓钧说着将两颗晶石干干巴巴的放在了云姨面前。
云姨盯着这两颗晶石看了片刻,叹息一声道:“不来也好!我也不想为难你,但……罢了,你今天的任务是去星云古墓,从中寻找神骸遗迹,这个任务的难度非常高……”
邓钧却似乎连听云姨的话语的想法都没有,取了腰牌后,就转身走出派役堂。
“这两颗晶石你先拿走,回来再给我也不迟!”眼见邓钧要走,云姨眉头微微一簇,招呼他道。
邓钧摆了摆手道:“早晚都得给,我们兄弟不欠人的!”
眼见邓钧的身影消失在眼中,云姨微微摇头,看了眼那两枚晶石叹息道:“这一次是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吧!命运真是神奇,侃头的命好,就能多活一天……”
……
当刘拆苏醒过来的时候,眼前是浑浊的灯光,苗师姐坐在窗前垂着脑袋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
窗外树影婆娑,圆月在疾走的云彩中忽隐忽现。
世界变得极为安静,刘拆深吸一口气,嗓子里面火辣辣的疼痛着。
应该是他吸入了丹火,烧到了嗓子,不过这些伤势刘拆并不担忧,有暴血金身的修复之力,断手断脚都能重新接续回来,些许烧伤自然不是问题。
刘拆默默的运转肥水在喉咙处游走,立时一阵阵的清凉舒适取代了烧灼疼痛。
不过,刘拆发现自己的金丹之中真气还有肥水少得可怜,应该是和马翘对战的时候消耗得太多所致。
刘拆举起手来,就见双手被一层层的白布包裹着,浓烈的药味从这白布之中传出来。
刘拆咬住布条轻轻一拽,将布条一圈圈的扯下来。
随后刘拆就见到一只烧焦了的手,这手实在是太陌生了,以至于刘拆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手。
微微的刺痛对于刘拆来说不算什么,刘拆现在身躯之中的肥水真气太少,不然很快就能将其修复。
刘拆确定自己手手脚脚都在,都还听话后,重新闭上眼睛,去观瞧钻入他肥水的辖地黑丹之中的那些丹火。
这些丹火此时凝聚成一团,悬浮在刘拆的金丹之中,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孤岛。
刘拆此时感到非常庆幸,幸好他没有将这丹火送入金丹之中,不然的话,现在他可能如马翘一样烧得宛若焦木了。
刘拆想要调动这些丹火,将这些丹火从自己的黑丹之中引出去,毕竟这丹火如同时一桶炸药,留在黑丹之中危险极大。
不过,很可惜,刘拆虽然确实能够调动丹火,但却只能运转其中的些微力量,这些力量拼尽全力能够做到的就是将这丹火移动少许。
刘拆忽然明白过来,他必须将这丹火炼化了之后,才能如臂使指,将其挪移出自己的黑丹,送出自己的身躯。
而炼化这个词说起来很玄妙,真正操作起来,更加玄妙,这是一种精神上的感应,如方才,刘拆努力搬运这些丹火,精神集中在这丹火之上,便将其中少许丹火炼化了,能够指挥他们,但这些丹火凑在一起也比不上一根头发丝,想要将这一团丹火彻底炼化,对于刘拆来说还有非常漫长的道路要走。
刘拆倒也不着急,毕竟着急也没用,另外这丹火似乎只要和真气隔绝,就还算安稳,应该没什么威胁。
刘拆对于自己现在的状态有了个清晰的认识,皮肉上有些烧伤,伤势不重,金丹内有一团丹火,暂时没有威胁,身上的真气还有肥水几乎耗尽,不过肚腹之中暖洋洋的一片,应该是服用了什么丹药,此时药效还在逐渐发作,身边有便宜师姐照料,总之状态不算好,也不算太差。
刘拆将自己此时的情形搞清楚后,这才望向自己所在的房间。
这是一个典型的女子闺房,屋中有一股淡淡的奶茶香气,藕荷色的布幔在床边垂着,墙壁上则是一副画轴,内中画着一个容貌端庄的女子,和苗青青有几分相似。
显然这里应该是苗师姐的房间了。
刘拆准备从床上坐起来,也不知道躺了多久,腰酸背痛,处处难受,不活动一下怕是要血管淤塞了。
刘拆才刚刚轻轻的坐起身来,坐在床边打盹的苗师姐便忽的一下醒转过来,迷糊中见到刘拆醒来了,苗师姐脸上立时露出惊喜的表情,伸手就要去抓刘拆的肩膀,不过,好歹苗师姐还知道轻重,生生顿住空中的手,没有真的抓在刘拆包裹着纱布的肩膀。
“师弟,你终于醒过来了,神法殿的法官还说你这次死定了,我就说么,我的师弟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掉?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是我先去马光远的家……”苗师姐说着眼圈就开始发红起来,还开始自责起来。
刘拆看了心中微微一暖,他不是一个容易动感情的人,而苗师姐显然属于那种很容易动情的女子,单纯、大大咧咧,最重要的是,苗师姐非常的有责任心,自从知道刘拆是她的师弟之后,也不管他这个师弟是个怎么样的人,就掏心掏肺的对刘拆好,这样的师姐,碰到一个就珍惜一个吧!毕竟这样的蠢蛋可遇不可求!(未完待续)